“真够惨的,不受丈夫宠爱的女人就是不行,你们看,竟然还要自己想法子赚钱, 可怜。”
“她店里的东西再精致, 还能有我们平时用的精致?也就能骗骗那些小门小户的。”
“听说禹王对府上那个恣柔极为上心,王妃想必空闺寂寞,才想找点事情做吧。”
。……
安瑶默默的听着她们嘲讽安婳,丝毫不加阻止, 她低头喝着茶,嘴角再也忍不住弯了起来,任她安婳出身再高贵又如何?还不是要自己想法子赚钱,哪里比得上她如今养尊处优来的舒适, 听着那些人叽叽喳喳的笑话安婳,她心情好极了。
听着贵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安瑶心情舒畅又开心, 可她不知道的是, 聚会一散, 贵女们就纷纷偷偷去了云裳香闺, 一点也没有聚会时表现的矜持和不屑。
她们虽然面上不显, 但是心里都好奇得很,皇宫设宴那日安婳漂亮的像九天玄女的模样在她们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贵女圈有不少人花心思模仿过她的装扮,可是都不得要领,如今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学习了,若她们能打扮的如安婳一样漂亮,想想就美极了,哪里舍得错过这个机会?
她们有的派了丫鬟去替她们买,有的亲自前去,一不小心在云裳香闺里碰到了,尴尬过后,便忍不住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手牵着手试胭脂、试香料,好不开心,不一会儿就忘记了尴尬,反而庆幸还好亲自来了这一趟,否则便错过这些好东西了。
安婳在云裳香闺的二楼放了桌椅茶水,大家买累了,便可以上去坐着休息,云裳香闺里都是女人,可以尽情的聊私房话,大家还把各自的养颜秘方互相分享,舒畅极了,久而久之,在云裳香闺总能最快知道京城里的八卦。
渐渐地,云裳香闺成了女人们的圣地,贵女们开始以用云裳香闺里的东西为傲,每次云裳香闺新进了商品,她们都要争相试用,谁能先抢到谁就能好好炫耀一番。
青县的女人们更是开心极了,安婳不但给她们月俸,还在云裳香闺里留了一个房间让她们闲暇的时候照顾孩子,可以说是处处周到,在这里既能吃饱喝足,又有工钱,还不用服侍公婆、照顾男人,她们过得舒适安逸,再也不想回青县去受苦受累了,也不想和那些为了一口粮食就抛弃她们的负心汉继续过下去,全都对新生活充满了向往。
白花花的银子每天入账,冬桃笑的合不拢嘴,“小姐,今天又挣着不少钱。”
安婳坐在花园的石桌旁,如玉的手指打在算盘上,噼啪作响,听到她的话,弯起嘴角,头也不抬的扔了她和冬梨一人一锭银元宝,“给你们的奖励。”
“谢谢小姐!”冬桃和冬梨也不客气,美滋滋的收了起来。
安婳算完了帐,满意的勾起唇角,生意一日好过一日,她也松了一口气。
冬梨见安婳忙完了,捧起放在一旁的绣品,有布料,有手帕,也有衣物,道:“小姐您看看,这是新出的绣品。”
安婳抬手翻看了几个,便道:“很好。”
青县的女人们手艺越来越高超了,而且自从林宛柔去了后,花样一个比一个好看,林宛柔本就画艺精湛,画起花样来更是匠心独运。
冬桃看得稀奇,也想夸奖几句,一抬头便看到恣柔娉婷走了过来,不由厌恶的瘪了瘪嘴,就像看到了苍蝇一般。
她和冬梨并不行礼,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反正恣柔现在仍然没名没分的,在王府里顶多算是‘客人’。
恣柔也不在乎,她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安婳面前的桌上,那里堆着满满的银元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闪的她眼睛疼,她吃惊的微微张大了嘴巴,见安婳抬头看向她,才连忙收了吃惊的表情,扬起一抹浅笑,“姐姐……”
安婳已经清算完毕,让冬梨把银元宝收起来放到库房,然后抬头对恣柔淡淡道:“恣柔姑娘请坐。”
恣柔笑着在安婳身旁坐了下来,身若扶柳,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恣柔姑娘面色看起来好了些,身子彻底恢复了?”
恣柔点了点头,“多谢姐姐关心,我身子好了不少,王爷吩咐厨娘每日换着花样的给我做补品,我都吃胖了,姐姐若是同我和王爷一起用饭就好了,那样姐姐还能帮我分担一二。”
她声音温柔,却话里藏针,根本是在炫耀祁禹对她的宠爱,让安婳帮她分担,分明是在暗示安婳不得宠,需要沾她的光。
冬桃立刻火了,忍不住轻哼一声,开口道:“我们小姐自小山珍海味不断,拿燕窝当零嘴吃,不像恣柔姑娘没吃过好东西,吃点补品竟然就能胖了,不像我家小姐自小便天天补品不断,仍然身姿窈窕,玲珑有致,恣柔姑娘还是自己享用吧,我家小姐早就吃厌了。”
冬桃一连串的‘我家小姐’怼的恣柔发晕,讪讪的点了下头。
安婳虽然懒得与恣柔争风吃醋,却也没有让她到自己面前放肆的道理,所以只低头喝茶,没有阻止冬桃。
恣柔安静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了一抹浅笑,慢悠悠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拭了拭脸颊,由于她动作特别的慢,安婳便看了一眼。
恣柔笑了笑,道:“这手帕是我亲手挑选的,我和王爷一人一条,我的是嫩黄色,绣了三朵桃花,王爷的是淡粉色,绣了一朵桃花,王爷说这手帕像我一样漂亮,看见手帕就像看见我,所以整日带在身边不离身,真是让人难为情……”
安婳的视线扫过她的手帕却是面上一红,恣柔手里帕子上的绣花,和她那条被祁禹拿走的桃花绣帕极为相似,恣柔手里的这条一看就是在铺子里买的,做工有些粗糙,而安婳的那条是她自己绣的,更加精细雅致,淡粉绣帕……祁禹不离身带着的究竟是谁的不言而喻。
恣柔炫耀完了抬起头,本想接受安婳妒忌目光的洗礼,却不想安婳红着脸不时看一眼她手里的帕子,不但没有妒忌,还越看脸越红。
恣柔不由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帕子,有什么不对的么?
她看近些日子祁禹总是随身带着条淡粉色绣帕,便自己去买了条相似的,只是没找到一模一样的有些可惜。
祁禹的审美也真够奇葩的,一个男人用淡粉色的绣帕,她倒没怀疑过会是其他女子所赠,毕竟祁禹清心寡欲的像僧人,没见他流连过风月场所,这府里又只有她和安婳,总不可能是安婳的吧?
恣柔不屑的笑了下。
不过想到这,她又有些懊恼,祁禹真是不解风情,自己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住在府里,他竟然不猴急,至今还没踏足过她的闺房,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也没碰过安婳。
都说男人对第一个女人会格外关怀,她绝不能让安婳抢了先。
她默叹一声,强打起精神继续刺激安婳,“我听说姐姐店里也卖手帕,姐姐帮我看看这手帕如何?”
安婳并未拆穿她,只抬头轻轻看了她一眼,“王爷送的自然是好东西。”
恣柔高傲的一笑,炫耀道:“当然,这可是上好的丝绸锦缎所制,绣功精美,当然是好东西,姐姐怕是没用过。”
她对这帕子十足的有信心,买这条帕子的时候,老板说全京城只有这一条,因为太贵,没几个人买得起,唯一的一条已经被她买走了,任安婳再有钱,也买不到。
冬桃低声嗤笑一声,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她家小姐面前炫富,真是不知死活。
安婳眼波一转,低咳了两声,然后掏出怀中的手帕轻掩住嘴唇。
恣柔定睛一看,那手帕薄如蚕丝,在阳光下似能看清条条丝线,而手帕上的绣花竟是正反两面完全一样,花样精美雅致,而亮眼的地方竟是用金丝绣成,一看就价值不菲。
恣柔眼睛眨了眨,视线怎么也不舍得从安婳的手帕上移开,女儿家都喜欢漂亮的东西,对比之下她的那条简直如路边野草,不值一提,她默默把自己的手帕放进了怀里。
安婳用完手帕,随手就扔了,恣柔看的一阵心疼。
冬桃从刚才的绣品里拿出一条新的,递给安婳,那手帕上绣着蝴蝶,看起来栩栩如生,就像活了一般。
恣柔端起一杯茶,心不在焉的喝着,视线不由自主的一直落在安婳丢的手帕上。
安婳用手帕随意的擦了擦手,然后又丢掉了。
恣柔眼睛都直了,张口欲言,又忍了回去。
冬桃轻咬着唇忍笑,又递上一条新的手帕,安婳轻轻擦拭了脸颊,面若粉黛,对恣柔轻轻笑道:“本王妃许是受了风寒,恣柔姑娘你不要见怪。”
她说完,将手里的绢帕也扔了出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扔了三条,条条都比恣柔怀里的那条好,恣柔不忍再看,只觉得如坐针毡,她站起身,勉强客气两句,“姐姐身体不适要多多休息才好,勿要过度操劳,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
安婳轻轻点了点头,含笑的看着她。
恣柔走前最后看了安婳丢掉的手帕一眼,扭身走了。
回去后她就怒气冲冲的把怀里的手帕扔在了一旁,再也不想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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