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猜到了,姜谌允也不瞒她,点了点头,“皇帝被人下了毒,时日不多了,皇后在冷宫死了,曹家从岭南逃了,集结了旧部打算谋反。”
“中毒?皇帝怎么会中毒?”历史上,皇帝可还能活长达十年之久,不过转念一想,巫蛊之乱都提前了,还没为后的季萦诞下了皇子,事情已经完全和历史不同,皇帝中毒,便也不稀奇了。
“毒是魏昱下的,”
姜谌允淡淡道,“他从你册子里知道自己是被季萦陷害,被皇帝赐死后,便开始在预谋这一切,先是下药让孟贵妃发疯,后又陷害给皇后太子,如今季萦已经诞下皇子,他登位的风险又多了一分,为了保险,自然要提前动手,夺取先机。”
这些朝堂上的事,姜谌允没打算瞒她,却也不愿她知道太多担心,便不再多说,转而说起让她去南边的事,“我已经差人去和岳父打过招呼了,等你和祖母她们出发后,岳母她们也会以回江南参加外祖母大寿的名义离开京城,等局势稳定了,我再来接你回来……”
“我不离开,”
季漪打断姜谌允的话,抬头看向他,认真道,“你安排祖母,母亲她们离开,我就留在姜府,我留下,还能让魏昱认为你还不清楚他的布局,还能让他认为你还有弱点,放下警惕,也不至于狗急跳墙。”
“倾倾,你听话,”姜谌允拧了眉,难得的一次不依着她,“你和祖母她们离开,我才能放心……”
“不,我不会离开的,”
季漪摇了摇头,罕见的固执,“我不愿意再像上辈子那样离你那么远,便是连知道你的消息都不能,我也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一个人在宅子里,整日担心却毫无办法。你知道吗?上辈子我得知皇兄竟要舍掉半壁江山也要除掉你,我却连来找你都困难时有多绝望……”
季漪说着,忍不住红了眼,京城那无数个日夜里,还有在得知皇兄要害他时,她都在后悔,当初没随他一起去边关。
等待一个人是寂寥的,可比寂寥更可怕的是,你随时有可能听到他的死讯,而偏偏,你连赶去见他最后一面都不能……
姜谌允听着她沙哑的话语,已经感受到了在京中几年她等他归去的日子里,她的无助,恐慌和寂寥,见她哭了,心更是绞成了一团,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掉泪的眼,“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
“真的?”季漪睁着通红的一双水眸,看着他,见他无奈的再次点头,才放心的笑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辅国公府有父亲和大哥坐镇呢,便是有人想闯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倾倾,你可能告诉我,当日,你是怎么……”
姜谌允问到这里,竟有些问不下去,一直来,他都没敢问她是怎么死的,当真是魏昱说的,落水而亡?可如今,她的死已经是他心里最大的困惑,关乎到他和她的未来,他不能不面对,不去问了,“你是怎么会落了水?”
季漪愣了愣,这才想起上辈子魏烨以为她是因为恨他才跳水自尽的,而他却以为她是失足落水而亡的,而她一直还没告诉过他真正的真相。
“我不是落水而亡的,我是被人活生生捂死在水里的……”
“那个人双手粗砺,似干久了粗活,年纪应该也挺大了,因为手上皱褶也很多。”
☆、结局
窗外,狂风忽起,骤雨疾驰,天空已被暗云笼罩,白昼瞬息成了黑夜,似是老天在暗示什么一般。
“姑娘,下着雨呢,您别站窗边了,您衣裳都打湿了。”锦玉端着一盘酸橙进了屋,看着站在窗边的季漪说道。
季漪盯着窗外突来的雨,不知为何眼皮突然跳了跳,“去找姜于问问,四爷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那晚夜谈后,姜谌允就以太夫人身体不适,耐不得寒,去南边过冬为由,将太夫人和辅国公夫人她们都送出了京,辅国公府仅有的女眷就只有重病不易出行的季漪还在府中。
那晚之后,姜谌允便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可为防她担心,他会晚归都会提前遣人回来说一声,一直到昨晚深夜,邬崎求见,姜谌于跟着离开后,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没让人传个消息回来。
锦玉领命正要下去,就见锦月匆匆而来,“姑娘,府外突然围了许多人,说是奉萦贵妃之命请您进宫一趟。姜于说来者不善,让您别待这边院子,从暗道去太夫人住处歇着。”
季漪闻言心头一紧,“父亲和大哥可在府上?”
“在,姜于说国公爷和世子已经在组织人防御了。”
“我知道了,”
季漪点了点头,正要去暗道入口,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随后就见姜于冒雨赶了过来,他手里提着刀,刀上的残血正混着雨水滴下,“夫人,院子里突然从天而降数十名黑衣人,国公爷和世子正和人混战,属下来忽护送您进暗道……”
季漪听着事情严重,当下也不敢耽搁,点了点头就带着锦月和锦玉跟着姜于去暗道。
——
“父皇,您废儿臣那日没想到有一日,儿臣还会东山再起吧?这还要多亏您啊,不是您打击姜家,将兵权一分为三,儿臣哪有幸还能重新杀回来呢。”
宫里,皇帝的求仙殿,太子一手提着二皇子的人头,一手握着剑,一步步朝病榻上的皇帝走去,周围是横七竖八的宫人侍卫的尸体。
“没想到短短数日不见,父亲求仙求的,当真是快升了仙了。”
“孽,孽障,”病榻上,面色黄青的皇帝撑起身,发抖的手指着太子,嘶声吼道,“当初朕就不该只废了你,就应该让你随着你母亲那个贱人一道去黄泉。”
“你还敢提母后,”
太子双目赤红,恨意滔天,“你娶了母后一辈子,你就辜负了她一辈子,先宠老三那个贱人母亲,后又宠曹氏,如今是季氏,你这般牲畜,也配修长生大道?我呸,那才是老天没了眼……”
“孽,孽障.....”皇帝脸色铁青,他有气无力的爬起身,又是一声怒斥,只是下一刻竟吐出一口血。
太子见了狂笑不止,“报应啊,报应,你也有今日,看来还真的是仙丹吃多了,白发都出来了。你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是受罪,不如儿臣送您一程。”
太子说着就要举剑,突然“噗”一声,一只利箭穿胸而过,太子低头望着正在滴血的箭尖,转过身看着朝他走来的魏昱,不甘心的叫了声,“你……”随后应声倒下。
魏昱低头看着死不瞑目的太子,嗤笑了声,从太子尸体上跨过,“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昱儿,父皇果然没白疼你啊。”
皇帝见太子死了,最疼爱的儿子到了身边,不由松了口气,原本的病残身子都似乎突然恢复了些气力,随后又想到什么,问道,“姜谌允呢,不是让他去诛杀废太子,他人去哪儿了?”
“姜大人啊,只怕他是来不了了,他夫人出事了,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他自然要回去相救了。”
魏昱笑了笑,随后看向皇帝,“父皇一直说最疼儿臣,可是当真?”
“自然,你母妃死前,朕答应过她,一定要好好待你,自然也要最疼你。”
魏昱的母亲,原是公主侍读,和皇帝也算得青梅竹马长大,可惜后来,魏昱外祖父造首辅徐潘陷害,以贪逆灾款,又牵扯到淮王旧党,被判斩首,府上所有人都惨遭发配,只有魏昱的母亲被保了下来,成了还是太子时的皇帝的暖床宫奴。
后来皇帝登基后,直接封了魏昱母亲为嫔,可惜魏昱母亲在生下魏昱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呵,母妃,父皇您还记得我母妃啊?那我母妃如何死的,您可记得?”
“这,”
皇帝被突然问起这事,心里有些心虚,眼里闪了闪,片刻后才道,“自然记得,你母亲是被曹氏那个毒妇下毒害了的,可因为徐潘,你父皇还得倚重曹家,不得不忍了下来,为了让你能好好活下来,还不得不把你放在曹氏身边养着。”
魏昱闻言,轻笑一声,“父皇,您这般疼儿臣,儿臣十分感动,也想为父皇担忧,我看父皇如今年事已高,不如将皇位传给儿臣,您好好做您的太上皇,和仙人一同追求长生大道可好?”
“你,你说什么?”皇帝不可置信的看着对着他笑得虚伪的魏昱,有些凹陷的双眼发红,青紫的嘴唇发抖。
魏昱没回他,只把一张空白圣旨摆到他面前,又去取了笔墨,“父皇,您写传位诏书吧,儿臣替您磨墨。”
“孽,孽障,你做梦。”
皇帝愤怒的扔了笔,却不料,这时婴儿啼哭的声音响起,只见一禁卫押着抱着孩子的季萦走进来,他手上的刀正抵在季萦脖子上,“父皇,您可得想清楚了,这可是您的亲儿子,出生就带祥瑞的儿子,不想要了,儿臣现在就掐死他,还有您的宠妃和您一块去地下团聚。”
“陛下,陛下,救救臣妾,臣妾害怕。”季萦一身烟色宫妆,此时已是皱皱巴巴,她白着一张脸求救道,抱着孩子的手忍不住收紧,她也万万没想到,魏昱最后尽是打算彻底利用完她,然后让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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