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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雄的日子 (九斛珠)


  苏若兰站得脚腕发麻,见攸桐仗着身份指手画脚,让她平白站了许久,众目睽睽之下,只觉得脸都丢尽了。她心里又气又恼,那憋了两月有余的怒气沸水般翻腾起来,再一想她这位老夫人器重的大丫鬟竟要被赶去收拾那满屋灰尘的库房,更是怨愤含怒。
  遂冷笑道:“哼,水仙不开花,装什么蒜!少夫人自认为,德行配得上这身份么。”
  这话说出来,满院丫鬟仆妇皆倒吸了口凉气。
  攸桐面色不变,徐徐道:“你倒说说,我来傅家后,哪里德行有亏了?”
  针锋相对的言辞,一瞬间将满院气氛冻成了寒冬腊月。
  众人噤声不敢言语,篱笆墙外,傅澜音听见这般对答,更是瞠目结舌。
  ……
  自打那日在南楼尝过萝卜丝饼和蟹肉圆子,傅澜音便时常来这边寻摸吃的,攸桐也都用心招待,偶尔还会趁着在寿安堂碰面的机会,问她想吃什么,做好了一道品尝。数回相处下来,她也看得清楚,二嫂待人宽和,对周姑和几个小丫鬟也颇为体贴,平易近人。
  她颇喜欢南楼里做美食时的热闹氛围,时日久了,不自觉便会来逛逛。
  因近日傅煜归来,她怕攸桐碍于二哥冷厉的性情不肯开火,原本还有点失望,谁知趁着晌午天热溜达过来,大老远就闻见了香味。
  这香味的源头,自是无需多猜的了。
  傅澜音心花怒放,直奔南楼。
  哪料到得这边,便听见攸桐和苏若兰的言辞争执,隔着错落的篱笆瞧见僵持场景。
  她生在齐州名门,自小便高人一等,受尽宠爱,丫鬟仆妇在她眼里,自是恭顺本分的。攸桐的底细她虽没摸清,但相处日久,总还有点把握。那苏若兰的靠山她也知道,是寿安堂里的老祖母,长辈身边的人,平素她也会让几分,先前几回来南楼,瞧苏若兰那偷懒怠慢的模样,也没说什么。
  但主仆尊卑毕竟有别,苏若兰此举无异于以奴欺主,甚为可憎。
  若是传出去,旁人只会说傅家教奴不严,尊卑颠倒,沦为笑话!
  傅澜音不好插手此事,想了想,亲自往两书阁走了一趟,去寻傅煜。
  傅煜今日还算清闲,处理了两桩杂事后,在书房找了两卷山川志来翻。见亲妹妹专程来请,虽觉麻烦,却还是挪动金足,往南楼走一遭。
  两书阁离南楼不算太远,他过来时,攸桐跟苏若兰仍在僵持。
  厨房里菜肴做成,满院香气扑鼻,却没人敢去品尝,各自站在不引人注意处,悄然屏息。而芭蕉亭下,攸桐倚柱而坐,面笼薄怒,她的旁边烟波春草满脸愤然,苏若兰则挺直腰背站在那里,颇有点傲气凌人的姿态。
  满院的人里,眼巴巴盯着门口的攸桐最先瞧见他,缓缓起身。
  “夫君。”她招呼了一声,面带不悦。
  ——当然该不悦,攸桐固然顶着京城的狼藉名声,嫁入傅家后却从没犯过错,这门婚事是各取所需,她固然需谨言慎行,却也不是来受欺负的。
  攸桐一出声,苏若兰也反应过来。
  她打死都没料到傅煜会在此刻过来,面色陡变,当即回身恭敬行礼,一声“将军”还没出口,便听傅煜冷声斥道:“跪下!”
  声音不高,却肃然冷厉,满含威压。
  苏若兰骇然抬头,便见傅煜面色沉黑,不带半点情绪,唯有双眼冷沉含怒,震慑人心。
  傅煜执掌军法,性情冷厉狠辣,出手从不留情,铁面威仪之下,军中钢筋铁骨的硬汉都忌惮七分。但凡他威凛威含怒,这满府上下的男女仆从,没一人敢跟他对视。
  苏若兰乍见之下,只觉头皮森然一麻,双膝发软,当即跪了下去。
  满庭院的仆妇丫鬟也似被这一声怒斥震慑,匆忙行礼,甚至有胆小的丫鬟吓得跪地低头。
  傅煜走进来,两道目光仿佛万钧重剑,落在她身上。
  方才南楼的情形,傅澜音已简略说了,傅煜不知缘故内情,得知是主仆僵持,进门后便先呵斥放肆的苏若兰,而后看向攸桐。
  成婚之前,傅家查过攸桐的底细,虽说有些是谣传污蔑,但魏攸桐为人骄矜喜爱挑刺,却非虚言。傅煜不知今日之事算不算她旧病复发,但平白无故被女人间的麻烦事打搅,十分不豫。
  他皱了皱眉,眉目威仪,仗着身高之便盯着攸桐,有点居高临下的质问味道。
  “怎么回事?”他问。
  攸桐盈盈站在亭下,迎着他目光不闪不避,从容道:“管教丫鬟。”


第12章 撑腰
  初冬日头甚暖,风过庭院时,却仍带着凉意。
  攸桐身上披了薄软的雀金裘,淡金的色泽深浅不一,水波云纹般晕染开,衣裳滚边,浮花堆绣,帽兜出了雪白的风毛,衬得肤色娇艳柔腻,脖颈秀致曼妙。鸦青的头发盘起来,云鬓轻扫,珠钗微晃,杏眼里秋水含波,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仿佛半点都没察觉他的怒意,闹出这般动静还理直气壮。
  傅煜眉头皱得更深,目光如两柄锋锐的剑,沉声道:“为何管教。”
  “搬弄是非,烂嚼舌根。”攸桐瞥了苏若兰一眼,又轻描淡写地道:“不听分派。”
  就为这点小事闹到剑拔弩张?
  傅煜这些年过手的皆是军中有违律令的汉子,听见这鸡毛蒜皮的小事,简直头疼。
  娶个女人进家门,果真是麻烦!
  他鼻中轻哼了声,朝旁边诚惶诚恐的苏若兰道:“确有其事?”
  “将军,奴婢不敢!”苏若兰赶紧否认。她在傅家许多年,知道傅煜的性情,这位爷胸怀大志,最烦厌这些内宅琐事,懒得理会。加之傅家规矩颇严,儿孙都敬重老夫人,对声名狼藉的攸桐暗自轻视,她才敢有恃无恐地偷懒欺负,好趁着攸桐立足未稳之时,将气焰压下去,回头等老夫人给她开脸,便可平分秋色。
  谁知道魏攸桐绵里藏针,竟会为这般琐事把傅煜请过来?
  方才傅煜怒目威仪,刀刃般扫过,剐得她脊背生寒,不敢言语。
  双膝跪地,冬日的石砖冷硬刺骨,那寒意从骨缝钻进来,一路蔓延到头顶,也让她脑袋稍微清明。
  苏若兰自知理亏,不敢承认搬弄是非的事,只避重就轻地道:“奴婢受老夫人嘱托,来这边伺候将军起居,时刻记着寿安堂里教的规矩,哪敢放肆。今日少夫人命奴婢收拾库房,奴婢因赶着做老夫人的针线,怕耽搁了,没办法才推辞的。”
  说话间,便有两行泪滚下来,柔弱如梨花带雨,朝着傅煜行礼道:“原是奴婢怕耽搁事情才一时想岔了,谁知道这点小事,竟惊动了将军,是奴婢该死。”
  一番话只字不提前事,却给攸桐丢了个小题大做的帽子。
  傅煜素来不问内宅之事,也懒得细问,不过苏若兰是祖母教出来的人,他是知道的。
  原以为有多大的事,叫傅澜音那般神色紧张地来寻他,却原来也只为鸡零狗碎的小风波。他手下兵马数万,哪有空细论这点是非?魏攸桐若不能平息风波,自有府中规矩约束,无需他费神。遂皱眉道:“既如此,周姑——去请祖母身边的朱婆婆,叫她处置。”
  说着,目光扫过众人,而后落在攸桐身上。
  “此等琐事,往后报于寿安堂便是,无需闹得鸡飞狗跳。”
  攸桐闻言,饶有兴趣地挑了挑唇角。
  ……
  隐忍两月,欲擒故纵,攸桐这番苦心,不止是为教训苏若兰,更为试探傅煜的态度。
  而今看来,她先前的担忧没错,傅煜龙凤之人,军务上一丝不苟,却懒得在内宅之事费心,这般不屑过问,自然容易被有心之人蒙蔽。苏若兰有寿安堂做靠山,占尽地利人和,若傅煜也懒得深究,她往后连偏安一隅都难,恐怕得夹着尾巴做人,忍气吞声。
  遂笼着衣袖,眉梢微抬,觑向傅煜,善睐明眸暗藏锋芒,带了点挑衅的味道。
  傅煜不知她何以露出如此神情,稍觉疑惑。
  便听攸桐道:“周姑,南楼内外的事你都清楚,这阵子苏姐姐如何行事,你也都看在眼里。既然劳烦夫君来着一趟,自然不能空跑。烦你跟夫君说说,我为何大动干戈,非要管教她。”
  周姑站在甬道边上,躬身应是。
  她从前是田氏身边的人,虽非心腹亲信,却也颇得看重,田氏过世后,便拨到了南楼。先前傅家娶亲,傅德清特意叫她过去叮嘱一番,说不管魏家女儿品行如何,娶过门来,便是傅家的少夫人。傅煜事忙,无暇理会琐碎内务,叫她多照看留心。
  周姑本就行事端正,不偏不倚,先前碍着寿安堂没言语,此刻便如实道来。
  从苏若兰最初的不恭不敬,到背后诋毁攸桐,再到各处搬弄是非、污蔑传谣,素日不听分派、乔张做致,桩桩件件,不添油加醋,也不隐瞒藏私,皆缓声道来。
  末了,朝傅煜屈膝道:“少夫人敬重长辈,原想息事宁人。只是若兰姑娘太骄纵,放任下去,只怕旁人有样学样,坏了规矩。若闹到长辈跟前,损的是寿安堂的体面,才会在此教训。”
  说罢,又行个礼,退后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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