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让她用完膳,自己却享用着自己做的美食……明知不能吃奶,还吃了个精光,幸亏发现及时,若是出了大事,她就百口莫辩,难辞其咎了。
可话说回来,虽然东方先生与萧煜为她说话,鄢楚楚也没说她不是,嬴妲心中还是愧疚难受,她第一次想学着做一件什么事,结果却弄砸了,她难受地转过屏风,走到萧弋舟的榻边坐下。
夜风一吹,嬴妲缩了缩,静静凝视着萧弋舟的睡颜。
他的两颊还有些浮肿,像掺了红糖的发面馒头似的,又红又白。
她看着无声地笑了笑,忽然手臂被一阵大力一扯,嬴妲娇呼一声,重重地摔入了男人怀里,她的脑袋瞬间天旋地转,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何事,便听到男人气急败坏道:“最毒妇人心,你要害死我,与你表兄陪葬是不是?”
嬴妲愣了会,被摁在萧弋舟胸口,嗫嚅道:“没有。你醒了?”
他一直醒着,等她自投罗网?
嬴妲趴着,将下巴搁在他的胸口那块结实的肌肉上,眼波撞进他漆黑如不见天日的深渊的眼底,忽然笑了起来。
他更恼火,“笑甚?”
嬴妲道:“欣喜公子无碍。”
她又道:“你不能吃奶,我不知道,可你自己知道吧,怎么全吃了?”
萧弋舟恼羞成怒,“饿了。”
嬴妲又笑了下,这一笑似乎透着“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放你一马暂且不揭穿你”的得意,至少在萧弋舟看来是如此的,他便更羞怒,将嬴妲的腰肢扣住猛地翻了过去,连带着被褥滚到里间,嬴妲又被结实的压住了。
他开始着手解去她的衣衫,嬴妲脸红,又惊又羞,“公子你还病着!”
萧弋舟的牙齿咬开她胸前小衣的绸带,冻得嬴妲瑟瑟一激灵,仿佛凝视着一只发狂的禽兽般不可置信,他恼怒不已,“你都已说了无碍!要拒绝这时候便说,我从不强迫女人。”
嬴妲被他吼得一呆,随即绸裤也被剥了,她的柔软双腿在他毛腿上蹭了蹭,咬唇道:“病中不得纵欲。”
“借口。”
“不是。”嬴妲不知怎么说,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勉力凑上来,吻了吻他的嘴唇,害羞得玉体浮粉,通身彤红,瑟瑟道,“轻些好不好?”
萧弋舟“唔”了一声,动作还是粗鲁莽撞,嬴妲疼得要哭,只是萧弋舟肿着双颊,双目瞪着自己,嬴妲要哭也不敢,咬着手背默默承受。
萧弋舟渐渐地也蹙了眉,“男人让女人在身下哭,是本事。哭出声来。”
“……”嬴妲被他突然一句不知从哪看来的下流话惊呆了。
他自己也不是全不要脸那种,肿胀的颊一时涨得更红。
“我是顶天立地的丈夫么?”
嬴妲更无语了,被他一下狠手弄得溢出了哭腔,急忙点头。
“公子无需证明,软软知道……你是呜呜呜。”
……
这是从俩人有过以来最契合的一回,嬴妲只让他得逞了一次,虽然他仍然不甚温柔,但时辰出奇地漫长,事后他眼泡都肿了,一副纵欲过度的亏损模样,他自己也有所察,又是受伤又是中毒的,累得慌,心虚地将嬴妲抱住,装出慈悲而怀的面孔放她早睡。
但是萧弋舟自己要的,她不负责善后,懒懒地便睡着了,留下萧弋舟对着身旁能看吃不动的女人咬牙切齿。
嬴妲娇慵地伸了个懒腰,醒来时天色放亮,她扭过头,身边的男人仍然在睡,眼皮底下有浅浅的一层青影,脸上肿肉消去了不少。
这个男人给她的一贯印象便是强大,这一点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变过,他的五官也生得好,英俊刚毅,线条流畅和谐,病里倦容憔悴,格外引人心疼。
嬴妲忍不住在他没完全消肿的颊上温柔地揉抚,过了一会,萧弋舟仍是不醒,她又挣扎起来,爬起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一回让萧弋舟抓住了现行,他出手极快,一把攥住了嬴妲的小手包住,嬴妲一怔,顿时后怕羞恼,朝萧弋舟瞪了过去,他睁开眼,眼白之处弥漫着血丝,宁静地看着她。
嬴妲便又心软如水,柔声道:“公子你哪儿痛?”
他嗓音发闷:“你替我揉么?”
“嗯。”
他平静地说了声“好”,握着嬴妲的小手,却往下腹探去,嬴妲面庞赤红,惊呆了似的要抽手,却被他平静地施力一按,便压了下去。
嬴妲羞愤不已,“公子你……”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哪儿痛揉哪,眼下只有这一处没消肿,替我揉揉吧。”
“你……”嬴妲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流氓。”
他闭上了双目,显得无比沉静,和疲倦。
嬴妲想到自己是那个罪魁祸首,又良心不安,只好忍着羞臊慢慢地替他纾解。
清早起来便这样了,日后……她都不敢想。
萧弋舟这两次,一次比一次更证明了他的“顶天立地”,苦了嬴妲,浑身上下再无一处清白。
传早膳时只有嬴妲一人下榻,萧弋舟起得晚,穿戴好裳服,已将近晌午,竖冠加袍,将佩剑绑于腰间。
他难得走到铜镜前,将自己英俊的面容扫了几眼,又忍不住回想起方才在被窝里温存的旖旎。
狡猾的女人,也不知道她的脸红几分真几分假,是否真的以为他在睡着,竟偷亲他,被他逮住了,他问她为何要亲,她竟然编出一套说辞,说唾液能助消肿,亲一下就不会疼了。
他勉强信了,回给她一个“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放你一马暂且不揭穿你”的眼神,作为回击。
他推门出去,转过阁楼,到寝房檐下,重重花红绮绿里,纤瘦单薄的姑娘坐在台阶上,怀里抱着一只灰毛狗。她在逗狗,笑声如银铃,清脆婉转,露出那种娇憨而放肆的雍容来。
萧弋舟看着眼前和谐的画面,却皱起了眉。
他忽然想到,从将她从奴市买回来始,他再没见过她那种透着恬静温柔、岁月静好的娇懒和肆意,那曾是她身上,最打动他让他着迷的东西,即便再不愿意承认,也瞒不过自己——他曾经对这个女人狠狠地动过心。
嬴妲抱着小狼,它的前爪不停地在她腿上划拉,她抓起它的一只前蹄,温柔地在小狼脑袋上蹭了蹭脸颊。
身后的男人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一动不动地冷眼看着。
嬴妲觉得昨晚和今早的萧弋舟有点幼稚,大抵人脆弱的时候,便容易产生依赖感,像个急欲讨人摸毛的孩子。
“说我坏话?”
嬴妲一不小心嘀咕出声了,萧弋舟没听见,但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她吓得一激灵,萧弋舟已经走了过来。
他面无表情地坐下来,长臂将嬴妲的右肩搭住,往怀里一压。
小狼被挤得朝萧弋舟瞪过来,他回瞪过去。
一人一狗大眼对小眼的,嬴妲忍俊不禁,“你和它……”她又立即想起尊卑来,脸上的轻松肆意立时收敛,拘谨了不少,“东方先生说,公子要休养两日,他已命人到军营告假去了。公子回去歇着,午膳我稍后端回房里。”
萧弋舟皱眉,左手将狗崽子脑袋一压,直将狗脑袋压到地上,“什么狗东西,也配你抱着。”
嬴妲愣了愣,“公子你欺负一只小狗做甚么。”
他松开左手,冷冷道:“你拿伺候我的手,去抱一只狗?”
嬴妲倏地脸红。
烟绿与蔚云正好将被褥衣衫洗好,走到后院去晾晒,过拱门时,朝她们看了一眼,便娇俏含笑前后去了。
嬴妲想挣开,但又挣不开,低低说道:“小狼还小。”
他冷笑道:“小又如何。”他将嬴妲的手霸道地抽走,一脚把狗崽子踢了下去,小狼汪汪两声,忿然作色朝萧弋舟嗔目而视,萧弋舟右手要拔剑了,它吓得一时飞窜。
“畜生畏死,不知忠义。”
他竟然还在这儿堂而皇之地指责狗怕死?嬴妲呆住,不知该说什么。
萧弋舟将剑收入鞘中,紧攒的眉宇,猛动了下。
“这狗叫什么?”
第22章 萧郎
“小狼。”
嬴妲不明其意,答了一声。
萧弋舟的目光直了那么瞬间, 他的身体稍显得有些僵硬, 嬴妲想碰一下, 他抽手回去,按着剑柄, 沉声说道:“为何唤它小狼?”
以为他也听出来了,嬴妲脸一红, 犹犹豫豫、嗫嚅着不肯说了。
萧弋舟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说, 为何。”
嬴妲被逼问得双颊若火,害臊不安, 被逼得没办法, 只好说道:“我以前养过一条大狗, 状如灰狼, 我便喂它取名‘小狼’,有……缅思故人之意。”
中原, 狼是用来思念故人的么?萧弋舟并不十分明白中原礼节, 母亲未尝提起过, 姑且当她说的是真的。
“故人是何人?”
嬴妲怔怔地将脸蛋快埋到腿间了,“公子真要问么?”
萧弋舟想嬴妲这女人不识好歹, 不真诚, 狡猾得紧, 她眼下能有心思在这儿抱狗, 要么是对他谄媚逢迎, 伺机讨好于己相助她表兄,要么是他昨晚没弄够。他想了想,脸色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