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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在杨府里挨过一日,曲老夫人欢欢喜喜地去,怏怏不乐地回来。
陆嘉月一回了春棠居,就将前日才动手做起来的一块绸帕给拿出来,取了剪刀,三两下将那绸帕给绞烂了。
是七夕那晚,丁钰偶然提了一句,说是九月里丁璨要过生辰,她便留了心,想着上回做的那香囊,他似乎很是喜欢,便想再细细地绣一块绸帕,待他生辰的时候送给他。
谁料想平地里起波澜。
蓼芳院原来是官家伎所...那晚他彻夜不曾回朴园,便是歇在了蓼芳院...
原来他求而不得之人,便是旁人口中,色艺双绝,家蒙不幸才会沦落风尘的清岚姑娘吗?
想必是了,否则他那样内敛沉稳的性子,又怎会一怒为红颜?
长相思...长相思,美人如花隔云端。
官伎属贱籍,是没有自由身的,即便是堂堂的国舅爷,也不能随意纳娶...
所以才是求而不得吗?
陆嘉月怔然看着手中被绞破的绸帕。
他有他的红颜知己,想必他身上所佩之物,一应都出自他那红颜知己的纤纤玉手吧。
她绣工粗浅,又何必再丢人现眼,为他绣什么绸帕呢?
实在是多余。
又拿起剪刀,干脆将那绸帕绞了个稀碎。
一旁辛竹看着都觉得心痛。
“小姐,这是做什么?好好儿的东西...难得见小姐这样仔细地做针线,怎么还没做完,就给绞了呢?”
陆嘉月不答。
辛竹低头去看,才发现她满眼里都是泪水,却是强自忍着,不让那泪水落下来。
*
一阵秋风起。
进了八月,天气就渐渐凉快起来。
八月二十,梁家来下定,曲英与梁皓算是正式地定下了婚约。
丁钰也来凑热闹,顺便邀陆嘉月下月去随国公府过重阳节,说是丁老夫人又从镜月庵里回来了,想见一见她。
陆嘉月勉强答应了。
却还没到重阳节,就着了风寒,病势缠绵十多日,才算是痊愈。
转眼已是九月下旬。
曲老夫人的菊安堂里,菊花灼灼盛放,又是一片姹紫嫣红,似乎在预示着又一年的春去秋来。
这日秋阳高照,是个极好的晴天。
小顺小成两个小厮进来,给陆嘉月请安,特意带来了她盼望已久的消息。
晋王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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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饮鸩止渴
陆嘉月与晋王相见,已是十月寒衣节之后。
一来是陆嘉月怕晋王的伤还未痊愈,不好打扰他养伤。
二来两湖堤防之事,晋王虽已查得工部尚书胡崇安与两湖布政使江朝永合谋贪墨的实证,上呈御前,魏王那边却仍在极力遮掩,一时之间,难以尘埃落定。
故而陆嘉月静心等了些时日,到了十月中旬,才往晋王府送了信,约晋王相见。
延义坊甲字巷十九号,晋王的私宅。
是一座两进的小院,粉墙碧瓦,朱栏绿窗,大约是久无人住,看去有些清冷。
进了正门来,再过穿堂,便是后院。
庭院里开得一树桂花,芳香四溢,一明两暗三间正房,亦是装饰得精巧别致。
正中的房门开着,悬着一袭黛青色绢纱门帘。
陆嘉月挑帘进去,左边南窗下,晋王正卧于软榻上。
没有动静,晋王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
陆嘉月便将脚步放得极轻,在离软榻有十多步之外的椅子上坐了。
紫檀木桌案上有一个平金小香炉,不知焚得什么香,烟雾袅袅,闻来清甜怡神。
陆嘉月便将屋里四周都瞧了一遍。
一应摆设陈置,都显小家碧玉之气,不像是皇子王爷的私宅,倒更像是女孩儿家的闺阁。
又坐得片刻,晋王仍是沉睡未醒。
...也罢,他受了那样重的伤,想来还没有彻底痊愈,就让他再多睡一会儿,自己再等等也是不妨。
然而独自坐着,总是有些无趣。
目光在屋里转来转去,最终还是落在了晋王身上。
他的脸色比起从前略苍白了些,想是失血过多,还未补足回来的缘故。眉目却依旧清秀俊美,双目微阖,密而黑的睫毛轻轻覆在眼下,挺直的鼻梁,唇角微翘,似噙着一点点的笑意。
身上穿的却是极家常的天青色素缎直裰。
陆嘉月这才发现他竟是和衣而睡。
如今天气已经转凉,再这么睡着,只怕会着了风寒。见他身子里侧似有一床锦被,便轻步走上前去,伸手去取那锦被,展开来搭盖在他身上。
却忽然从被子里面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左腕,向下一拉,她便整个人扑倒了下去。
整个儿正落在晋王怀里。
晋王又伸出另一只手来,将她拦腰箍住。
惊慌之下,抬眸望去,正对上晋王一双满是促狭笑意的眼睛。
“你如此关心本王,还说对本王并无心意?”
“...你放开我!”
陆嘉月羞愤至极,用力挣扎,直至粉脸通红,却是未挣脱分毫。
眼里又有泪意弥漫,“...殿下若再轻薄于我,我就...”
她的脸正对着晋王的脸,一说话,呵气如兰,晋王一怔,被下两腿之间,就起了一股热意。
于是不觉将她箍得更紧,柔声道:“别怕,我只是想抱抱你...不会对你怎样,好不好?”
眼泪簌簌落下,陆嘉月挣脱不得,又不敢看着晋王的脸,索性将脸低了下去,埋进了他肩下的锦被里。
哪知如此,那身上天然的幽香便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直在晋王鼻间幽荡。
两腿之间的热意愈盛。
“放开我,你放开我...”
陆嘉月埋头呜咽。
她先是暗自后悔,今日一时大意,没有将小银刀带在身上。
而后又在心里暗暗发誓,若是这次让她得以逃脱,她一定再也不与晋王私下往来!
晋王一把扯去了身上的锦被,一个翻身,将陆嘉月压在了身下。
陆嘉月紧闭着眼睛,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了。
二人之间再无阻隔。
晋王看着身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心中不禁泛起一片柔情。
初见她时,不觉怎样,不过是个容色娇丽的小女子...却没想到她竟有那等胆量和计谋,要相助他争夺东宫储位...
身在两湖的那些日子,尤其是受伤之后,他总是于闲暇时想起这个小女子。
她眉目沉静,冷脸清声,含嗔带怒,还有那唯一一次真心流露的笑容...
他竟是都记得那样的清楚。
他不敢承认自己是对这小女子动了心。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她身上一个又一个的疑团,让他的困惑,也越来越深。
小女子忽然睁开眼睛,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眸,明明如有秋水横波,却是怒气冲冲地横了他一眼。
落在他眼里,是别样的娇嗔风情。
他忍不住笑了笑。
小女子又抬起腿来踢他,被他躲过,反而将她压得更紧。
他自知如此一番戏弄,这小女子今天是断不会再与他商议那朝堂之事了,便索性地将登徒浪子扮演到底。
于是故意将脸向她的脸凑近了些。
她果然又扭动挣扎起来,无意间,小腹触碰到了一个硬物...
“别,别乱动!”
他笑着叫了一声,微微弓起了身子,将那硬物离开她小腹两三寸。
陆嘉月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登时几乎羞死过去。
却又不甘心就这样继续被欺辱。
“...殿下,殿下!你清醒些好不好?!你还要不要入主东宫,还要不要万里江山?!”
“...不要了,”晋王俯身下来,将唇贴于陆嘉月耳畔,轻笑道,“本王今日只想要美人,不想要江山...”
“...殿下...”陆嘉月还要劝他,却被他的唇,将那还未说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他的唇落在她红得似要滴下血来的耳垂儿上。
似有一股电流,从耳垂儿瞬间闪过全身每一块肌骨。
酥麻而又奇异的感受,让陆嘉月一时之间忘记了挣扎。
耳垂儿被晋王含在口中,轻柔地吮吸着,咬着,拨弄着...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任凭眼泪肆意流淌。
那硬物重又抵上她小腹,似比方才更大了些...
冰凉的眼泪滑过脸颊,有几滴沾染上晋王墨黑的鬓发。
他一手环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抹去她不断流出的泪水。
他的唇下移,滑向那粉白绵柔的香颈。
口中喃喃低语:“...别哭,我...我...”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身下的硬物已经膨胀至极点。
他知道自己该适可而止...可是拥着这小女子,就像是饮鸩止渴,他越想停,却越是停不下来。
“殿下再不放开我...今后...我就与殿下断绝往来,再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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