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月倒不是担心会被丁璨看见什么,只是讶异于自己竟然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又想自己是着了迷药,昏昏沉沉的,一时记不得也是有的。
洗浴后,丫鬟们退了出去,陆嘉月独自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直到夜色深沉如墨,在半睡半醒之间,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双手环住丁璨的脖颈,身体贴上他的胸膛,吻他的眉间,一声又一声地,唤他二郎...
他也亲吻了她,抚摸了她的柔软,他的吻,滑过她肩上的肌肤...
*
早上醒来,陆嘉月的脸色红得像熟透的石榴。
异常鲜艳。
丫鬟们说,丁璨在厅堂里等她一起用早饭。
她心跳如鼓捶,哪里敢去。
丫鬟们来请了几次,她才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去了。
丁璨站在厅堂外的廊下等她。
温润的眉目,依旧带着笑意。
她看他一眼,忙又垂下眼睛。
其实他不过还是平日里的模样,可是她却在他眉目之间,分明看到有一缕化不开的柔情。
怎么会这样?
是了,必是自己疯魔了...
做了个荒唐的梦,就胡思乱想起来了。
陆嘉月站在庭院里,不敢近前。
丁璨却迎了上来,温声问她:“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清晨的阳光洒照在庭院里,只是一片稀薄的光影。小丫头站在这光影里,微低着头,一张粉嫩小脸,连带着耳垂儿,都红得像要沁出血来。
这又是怎么了?
丁璨满心不解。
小丫头却不答他,一侧身,快步小跑进厅堂里去了。
丁璨无奈地笑着,也进了厅堂,在小丫头对面坐下。
小丫头端起了碗,拈着细瓷汤匙,舀着碗里的莲子百合粥,一双眼睛却藏在碗后面,不时地向他瞄过来。
看着她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地吃着粥,丁璨不觉一怔,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昨夜的梦。
在梦里,他不再压抑忍耐。
他肆意纵情,身下的小丫头娇羞婉转,柔软滚烫的身体包裹着他所有的欲望。
她一声又一声的,唤着他二郎。
待欲望如潮水散去,余下落红点点,嫣红得触目惊心。
体内的火苗又开始滋滋地烧了起来,将丁璨从梦境带回现实。
他故作无意地咳了一声,搁下筷子,饮下一碗冰凉的绿豆汤,才算是浇熄了那正在渐起的火势。
他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小丫头。
看上去确是单纯无邪的模样,一双清澈眼眸似藏不住任何心事,且又是那般在意身为一个闺阁女子的清白名声。
这样一个小丫头,当真会有胆量做出与晋王暗中欢好的事情吗?
若是她没有做过,那染血的绢帕,却又是从何而来?
莫非她只是倾心于晋王,本不愿早早托付,只是在晋王哄骗之下,才会一时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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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何时归去
二人相对而坐,却是各怀心事。
这一顿早饭,吃得也是各有滋味。
丁璨先放下了碗筷,含笑道:“我先出门去了,一会儿你吃完早饭,可以让她们带你在园子里四处逛逛,想要什么东西,只管打发小厮出门去买...我午后就回来了。”
陆嘉月忙站起来应了,却仍是低着头,不敢直面丁璨。
待丁璨走了,又过了好半晌,陆嘉月的脸色才恢复如常。
由阿蘅阿芜两个丫鬟陪着她,在朴园里各处逛了个遍。
丁璨虽告诉她这园子不大,可是前后一趟逛下来,还是用了半日辰光。
到了中午,吃过了午饭,歇了一回午觉,起来后就觉得有些闷闷的,又想起早上丁璨曾说过,午后就会回来。
再过会儿天都该黑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
日落西山时,丁璨才回了朴园。
步履匆匆地进来,不待开口询问,就有小厮笑着禀告:“陆姑娘在花园里荡秋千呢。”
丁璨便先回自己房里,解去了佩刀,换了件家常衣裳,就赶紧往花园里来。
早上出门前,他还说自己午后就会回来,谁料到了署衙里,事务缠身,就给延误了时候。
此时暮色四合,花园里繁盛葱郁的草木都被笼罩在淡淡的斜阳余晖里。小丫头正坐在一架绕着青藤的秋千上,由丫鬟推着,秋千来回的晃荡,小丫头咯咯地笑个不停,看上去很是高兴。
丁璨站在不远处,安静看着眼前情景,心头忽然油生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自己在这座园子里住了数年,竟是到了此时才发觉,原来这座园子一直以来,是多么的空荡。
这满园的黛瓦白墙,朱栏石阶,又何尝不是一种冷清和寂寞。
这座园子,是需要一位女主人了啊,才能为这满园的冷清和寂寞添上一抹色彩,唤起一丝生机。
“二叔!”秋千高高荡起,小丫头在半空里笑着唤他。
夜来绮梦,缱绻温存,已随着这一整日的辰光,无声消散了去。
“小心些,可别摔下来了。”
丁璨笑着回应,似水柔情,满溢在一双温润眉目之间。
*
住在朴园里,陆嘉月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清静和适意。
每日晨间,与丁璨一起吃早饭,看着他出门,到了午后或是日落时分,他回来,二人闲话一番,再一起吃晚饭。
晚饭后,或一起在园中散步消食,或在窗下摆了棋盘打双陆。
她一开始总是输,后来嚷着不跟他打了,他又哄着她,故意地输给她,她才又转嗔为喜。
一转眼,就过了三四日。
这日丁璨在宫里遇上了曲松,曲松拉了他到一旁,笑道:“问一问府上老夫人,何时将我妹妹还了回来?家里祖母和母亲这几日不见她,心里可系挂着呢。”
幸而丁老夫人自端午节后就没有再回镜月庵去,否则两边就要穿帮了。
而陆嘉月被掳的事情,后续也已处置妥当。
陆嘉月是不得不回去了。
这日丁璨没有出门。
陆嘉月前去辞行。
丁璨却不在,小厮说在前院,一会儿就来。
她便先进去等他。
在朴园住了这几日,她还是第一次到他的房里来。
上了石阶,在廊下褪去绣鞋。挑起竹帘来,进门就是正堂,龙凤檀木地板铺地,光洁如镜,纹理缠绕,看去犹如龙身凤尾蜿蜒于地面之上。桌椅都是一色的黄花梨木雕祥云纹,色泽清淡,擦拭得纤尘不染。
转向正堂西边,中间不曾有隔断,只悬了墨绿色的帷幔,此时用银勾子挂着,分向两边。
一张紫檀木大书案上,湖笔徽墨,宣纸端砚,诸般罗列,其中正有她所送的那一套状元楼的文房四宝。笔架旁一个天青色钧瓷小花盆,种着一棵精巧的松石盆栽。书案后面,依着墙边是几架高高的紫檀木书柜,堆放满了书,两边墙上,悬挂着名家大师的笔墨字画。
细细看来,非但没有半分行武之人的气息,却分明就是世家公子闲时读书,泼墨挥毫的一间书房。
然而书柜旁赫然挂着一把雁翅刀,刀柄鎏金嵌宝,刀鞘通体镂刻麒麟纹,繁复华丽。
只有这一把金羽卫指挥使方可使用的御赐之物,彰显着书房的主人的身份。
陆嘉月转身向正堂另一边望去。
是一排黄花梨木雕竹叶纹落地槅扇,里面是丁璨的卧房。
此时门扇皆是紧闭,只有中间一扇,似是虚掩着。
陆嘉月忽而好奇心起,走了过去,轻轻推开了那一扇门。
站在门前向里望去,桌椅床榻,都是整洁清简的模样。
一番探望,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幅画上。
那幅画已装裱完整,挂在一个紫檀木的画架上,就摆在南窗下。画中的女子眉目灵动,身形柔弱,与她一般无二。
身后有脚步声近来,她扭头望去,丁璨站在她身后,目光也正落在那幅画上。
陆嘉月心中疑惑,指了那幅画,“那是...”
丁璨未答,走进卧房里去,将画取下,缓缓卷了起来,再用绸带系上。
又转身出来,将画递给陆嘉月。
“这是我托了张朴云为你作的画像...本是打算作为生辰贺仪送给你的,暮春嘉月,上巳芳辰,我想你必是四月里生的,不然你父母也不会给你起这个名字,只是我不知道你的生辰究竟是哪天,故而才拖延到了今天也没送给你...”
他神色平静,笑意温和,陆嘉月也没多想,顺从地接过了他手中的画。
“是坊间流传的那位有妙笔生花之才的画师张朴云吗?二叔认识他?”
丁璨眉心微动,点了点头,“...还算有些交情罢。”
陆嘉月便笑了起来,“可是他并没有见过我啊,如何为我画像?还画得与我真人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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