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到令人发指。
“儿子明白。”安逸臣更没和安太傅客气,作为安家的继承人,自己家底有多少他很清楚,更别说这些年府中支出极少。
听见安夫人轻咳一声,安太傅紧张得脸色都变了,也顾不得与儿子联系感情,立刻下了逐客令:“去吧。”
……
等走出正院,墙角有个脑袋鬼鬼祟祟的四处看,见他走了出来,连忙朝着他挥了挥手,生怕安逸臣看不见她。
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安逸臣脸色淡淡的走过去,问道:“你藏在这里做什么?”
黎礼警惕的四处打量:“事情解决了吗?结果如何?”
“求情失败,父亲亲自判的安德刑。”
黎礼:“她人呢?”
“被送到家庙里了。”
“什么时候的事?”黎礼心中一紧。
“刚刚。”安逸臣一顿,又不嫌事大的道:“你来晚了。”
虽然事实的差距与他想象中的相差很大,但是最后依旧让安德得到了教训,只有这一点他最为满意。
至于求情这回事,从一开始,安逸臣就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现在。
可是他是绝对不会将真心想法告诉黎礼的。
毕竟,这个人还欠他‘很好,很好’的承诺。
“为什么呀?今天干爹不是应该在外面应酬吗?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黎礼心里有些不明白,她早就知道今日安儒盛的行程,所以才会腆着脸向安逸臣求情,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败在这一个地方。
失策失策。
“算了算了,我们不要在这里说话,换个地方吧,不然等会被里面的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黎礼扯着安逸臣,两人快速的向后院走去。
她之所以躲在角落,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害怕安德看见她心里生出刺,二是不想昧着良心说话。
家庙相比于真正的庙堂已然好了许多,可以安德娇生惯养的性子,到了里面不可避免的会吃点苦头,只希望她能尽快在里面适应。
064长大了
一路上,安逸臣并没错过黎礼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她的每一个小动作他都能完美的解答出来。
她是真的在担心安德的遭遇。
安逸臣:“告诉我,你为安德求情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别拿姐妹情深互弄我,你知道的,在我面前你说不了谎。”
上辈子黎礼与安德并未有交际,他只是曾经听说,两人仿佛天生不对头,谁也看谁不顺眼,但绝没有这辈子这么严重。
家庙?
那个鬼地方。
黎礼踌躇了一翻,转了转眼睛,这才道:“我就是想让秦家的人看看,我们安家人绝对是团结一心的,秦羽非不是想挑拨离间吗?我就要让她失望,让她再也生不出这种心思。”
结果,唉,失败了。
恐怕这一次,她的尾巴才是真的要翘上天。
眼见安逸臣还要继续询问,黎礼早已不耐烦,心里更是恐慌,无法在他面前隐藏最后的秘密。
恰好这时她的小腹冰凉,有种熟悉的感觉,突袭而至,下意识的加紧了双腿,她连声道:“哎呀,大哥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你别跟过来啊……”
说完后,她也顾不得仪态了,双手提着裙摆,大步的向自己的院子跑去。
完了完了完了,大姨妈来了。
它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要这时候来?
幸好冬天的衣服够厚,她里面的里衣更是用纯棉制作,应该能吸一点血吧?
安逸臣本想追上去,可鼻尖却似有似无的萦绕着一丝血腥味道,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只眼神幽深的望着前面渐行渐远的背影,最后直至消失不见。
或许,她是长大了。
从五岁时的团子,到现在的亭亭玉立。
回到礼院之后,黎礼几乎是将声音提高了八度,连声呼唤茶香与花香,扯着她们小声道:“你们去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还有,拿干净的月事带过来。”
月事带?
茶香眼睛一亮,立刻俯身道:“奴婢这就去。”
还好,这些日子她们估摸着无姑娘的年龄差不多,所以在房中准备了不少,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想来,还真的有大用。
黎礼也不觉得这件事有多羞耻,多么不能说出口,于他而言,这就是一个女人正常的生理现象,无法避免。
但花香和茶香却不那样认为,对她们来说,黎礼的生理期是天大的好事,这代表着五姑娘终于成人。
傍晚时分,在外面流浪的黎宁终于狼狈的回了府,一进礼院,先是如牛饮水般的解了渴,然后才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十分悠闲。
黎礼看了她很久,忽然道:“你若是个男儿身,你肯定是吊儿郎当到让你父母都头痛无比的纨绔。”
她已经不是第一天有这个想法了,自从见到黎宁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这个女人骨子里的不安分心,现在想来确实也是那样。
瞧她一身中性的打扮,发髻既不是未婚女,也不是已婚的人。
“我要是男儿,现在朝堂上哪里还有你干爹蹦哒的份儿,早就让我去伸手翻云覆雨了。”黎宁到还不客气,轻易的接受了在她耳中可以算得上是赞美的话。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呀!
她更希望自己从出生开始就身为男儿,这样她的行动在这对女人不公平的世间才能极好发挥,只可惜啊,性别天定,她无法改换自己男女身份。
“随便说说而已,你的尾巴还翘到天上去了。”黎礼翻了个白眼,小腹隐隐的疼痛使她脾气稍微暴躁。
像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要是谁在旁边煽风点火,恐怕会在礼院直接爆炸开来。
黎宁简单的在头上挽了个发髻,一边动手,一边斜睨着黎礼:“听说你月事了,不错啊,小姑娘,13岁就已成人,想当年我也是急停之后才来的,你比我争气……”
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无法忽视,就在鼻尖这里似有似无的围绕着。
黎礼满头黑线,嘴巴努了努,到底是没说出什么来,她虽然不介意正常的生理现象,但是时刻将生理挂在嘴边,她还真做不出来那种事。
相比而言,她的这位姑姑果然算得上是女汉子。
“你今天出去一天,肯定有不少的收获吧,来给我说说,你又偷偷摸摸到了哪位大人的小院里。”
黎礼扶额,果断的转移了话题,要与她这位姑姑拼脸皮之厚度,她还真赢不了这人。
眼见黎礼脸上瞬间闪过一阵名为八卦的光芒,她连忙止住她道:“当然,我要听的再也不是哪位大人有多少私生子,亦或者是哪位大人头上一片绿油油,你给我来点儿实货的。”
她手上也不缺这些消息,缺只缺关于秦家的一切。
黎宁习惯了从黎礼嘴里时不时蹦出几个她听不懂的词语,三年以来,也锻炼了黎宁的耳力,能够从她的一句话中分析出那词的意思。
她无奈的砸了咂嘴,仿佛对黎礼不听这个消息而感到十分惋惜:“好吧,我听说最近尚书大人有退位让贤的想法,所以闲着没事去尚书府溜达了溜达,结果你猜我看见了谁?”
黎礼:“谁?”
“他竟然和秦家家主在一起坐着喝茶,两人还谈天说地,似乎十分有默契,看起来也相处很长的一段时间了,绝对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儿!”
刚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她也十分惊讶,要知道在外人眼中,陈尚书就和安太傅是一样的。
他们同样的对帝王中心,同样的拥护帝王,同样的对现在的帝王心怀失望。
也就是说,外人眼中的陈尚书,是不该和秦家有丝毫联系。
但是事实往往让人惊讶,众人眼中刚正不阿的陈尚书,其实早已被秦家收买。
黎礼顿了顿道:“秦丰凌动作果然迅速,有两把刷子。”
也是,虽然秦家已经出了秦羽非这个人尽皆知的神童,可是背后若无人操控,说不定这神童什么时候就失去控制了。
所以如此看来,从一开始秦丰凌就是她眼中的聪明人。
一个能让秦家迅速崛起的家主。
不得不说,秦丰凌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现在朝中大臣,我们知道的就有一小半与秦家脱不了关系,还不包括我们不知道的,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安家可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黎礼缓缓而言:“老虎之所以能伤人,是因为它的爪子锋利,牙齿锋利,只要将它指甲和牙齿拔掉,那么就算是再厉害的老虎,也不过纸老虎一只,总有一天能将它活活的耗死。”
“你想怎么做?”黎宁来了兴趣她知道,一旦黎礼打算做某件事时,才会变得这么正经,平常时她都是散漫到对一切事物毫不关心。
黎礼定定的盯着黎宁:“我得到消息,秦家有一批黄金会运送到秦州,虽然不知道他们会用这批黄金做什么,但是截下来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