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礼嘿嘿的笑,半点也不怕她的怒意,打了个哈欠才无所谓的说:“想给你和大家一个惊喜呗。”
安逸臣实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就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最后让他受这么大的惊吓,到底值不值得。
但是听着她困倦的语气,安逸臣又觉得自己心疼极了,便只能粗鲁的将大掌往她眼睛上一盖,粗声粗气的低声道:“困了,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潜意思说,明天再找你算账!
黎礼自然赞同,她本就困极了,这时候得到了特赦令,诶了一声,闭上眼睛,不一会的时间便睡熟过去。
不过他就算睡着了,也像是个八爪鱼,似得缠在安逸臣身上,而安逸臣却是半天闭不上眼睛,见她豪放的睡姿,他要时刻注意着自己不挤到她的肚子。
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即将为人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反正很为复杂。
这个孩子不是他意料中的,反倒像是一个意外,但是这个意外不仅没有让他觉得烦躁或是讨厌,有一种来的很是时候的感觉。
只不过,唯一让他担忧的还是她,她还这么小这么幼稚,能做好一个孩子的母亲吗?
就像这一次,明明可以在信中提前与他透气一声,这样就能避免行路过程中诸多危险的发生,但她不止没说,还特意将这个消息隐瞒了下来。
如果不是他提前知道,还不知这丫头会惹出什么事。
而他在来之前也确定了,若是她真敢隐瞒这么重要的事,他定要好生教训她一番,然而在看见她之后,他却不争气的心疼了,哪里还记得要教训她,满心满意都只有这个人了。
黎礼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花有水,有她,有安逸臣,还有扎着丸子头的小丫头一个。
199小棉袄
也许是梦境太过美好,她不自主的笑出了声音。
旁边的安逸臣立刻睁开眼,见她脸上越来越大的笑容,眸色更是柔和。
第二天一早,黎礼还记得那个梦,兴冲冲地捉住安逸臣的手说道:“我做梦了,我肚子里怀着的是个小姑娘,很可爱的哟!”
低头,安逸臣见她娇俏的模样,心想,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也好,免得小子长大了让人不省心。
然而,他淡淡的和她唱反调:“听说梦都是反的,梦里说你怀的是小姑娘,说不定实际上是个小子。”
许是陷入了即将有个漂亮的女儿的美梦中,黎礼哪里还在意安逸臣说的话,只一心一意的搂着肚子傻笑:“我才不管这么多,我的贴心小棉袄要来了。”
见她高兴的样子,安逸臣心中忧虑,实在不想太打击她。
她这么期待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小姑娘,要是真的生出个小子的话,还不知道她会有多失望。
于他自己,他倒是不介意孩子的性别如何,毕竟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快有孩子,只是或许家里面的人或许会更加期待第一胎是个儿子。
察觉安逸臣的沉默,黎礼却误会了他沉默的原因,忍不住瞪着他开口质问道:“怎么了?我说她是小姑娘,你这么不高兴,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儿?”
“没有。”安逸臣无奈:“但孩子的性别乃是天定,你一头热也没用。”
丑话说在前头,现在还是别让他抱有太大的希望,现在希望越大,日后的失望也就越明显。
黎礼很想反驳安逸臣,其实孩子的性别不是由天定,而是看父亲那一方的基因,但是她又没办法将这件事与一个古代人说明白,到时候关于精子和卵子,关于xy和xx她就解释不清楚了。
况且,要是她真的说出来了,还指不定这人会用看怪物的目光把她看着,她也不想显得自己太奇怪。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这秘密永远埋在心里就好了。
虽然从前她从未听说过这个朝代的存在,但未免出现意外,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影响任何事情。
瞧这安逸臣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或许别人不相信,但作为做那个梦的人,她十分相信自己肚子里怀的就是个女儿。
不然的话梦境不会那样真实,真实到现在她都还能感觉到指尖残留的温度,好似早已等待了她许久。
安逸尘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服侍他洗漱,态度和行为极为不对调,想要冷落她教训她,却又舍不得让她劳累。
瞧见他自我纠结的样子,黎礼心中窃喜,面上却叹了口气,伸手抚着自己的肚子:“我的女儿真可怜,还没出生呢,就被他亲爹如此嫌弃。”
安逸臣语气轻淡的道:“我嫌弃的不是他,嫌弃的是你。”
黎礼熟练的转换了语气,自怨自艾的说道。
“我还没为你生女儿你就嫌弃我了,等我生了过后你岂不更嫌弃我,都说女人生了孩子之后身材会走形的,到时候你越来越嫌弃我,咱们俩十天半个月见不到面,女儿也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亲爹,那得多可怜啊,现在想想,其实呆在东锅挺不错的,前呼后拥,到哪儿都有人伺候,也没人敢嫌弃我……”
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在想还要不要继续在东郭呆一段时日。
也是,以她长公主的身份,确实没谁敢给他脸色,不止不敢嫌弃,连半点怠慢都不敢有。
没见东郭三朝重臣的孙女儿就因为没给她留下好的第一印象,最后连婚事都成了一门难题吗?
安逸臣终于绷不住了,伸手毫不客气的拧住住了她的耳朵,半眯着眼危险得到:“怀着我的孩子,还想跑哪儿去?”
明明他根本没用力,可黎礼却歪着脑袋哎哟的叫唤了起来,叫唤了之后才坚定的道:“怀着你的孩子,除了你身边我当然哪儿也不去!”
他总有一千种方法将安逸臣惹怒,也有一万种方法将他哄回来。
明明这种事该是男方做才对,最后却变成了她,黎礼不停腹诽着,却摆出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生怕他手上真的一个用力,自己的耳朵就要保不住了。
虽然这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就算是冷静如安逸臣,也有可能恼羞成怒啊。
黎礼煞有其事的说:“放心吧大哥哥,就算东哥再好,那也不是我能长久呆的地方,以后我和孩子会长长久久的待在你身边的。”
终于,安逸臣领着他耳朵的那只手松开了,黎礼立刻一跳三步远,离他远远的,防止他再对自己动手动脚。
瞧着她警惕的目光,安逸臣毫不留情的嗤笑一声,懒懒的道:“就算想哄我,你的胆子也忒小了一些,别给我孩子做了不好的榜样,还有,昨天晚上的事我可还没原谅你。”
剥夺他第一知情权?
还想让他轻易原谅?
不可能的,总得给这个小丫头一个教训,免得她以为自己还那么好糊弄。
在这等大事上,安逸臣从不粗心大意。
黎礼终于笑不出来了,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指可怜巴巴的戳着他的手臂:“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我都已经隐瞒了,你总不可能让时间倒流,而且我自己知道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要我怎么告诉你嘛。”
她将能吃能睡当成福,所以自己能吃能睡他高兴还来不及,谁还会没事儿的找个太医来为自己把脉,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
所以最后这事儿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安逸臣故作高冷的望着她,一副不好接近的模样:“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怀有身孕的?”
“两个多月的时候。”黎礼斟酌着用词,不想将时间说得太晚,免得他又生气最后吃亏的又变成自己。
安逸尘伸手碰了碰她微凸的小肚子,拧眉说道:“所以现在都已经快要四个月了,中间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就一直没想起来要先把消息递给我让我知晓?”
说到这里,他冷哼一声,总结道:“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身为孩子的父亲,她的丈夫,自己竟然差点就变成了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人,这点无论如何让他放不了心。
真实意图被拆穿了,黎礼尴尬的摸了摸鼻头,嘿嘿的笑,无辜的解释道:“这不能怪我!我是怕你担心,你从前不是一直担心我年龄太小无法养育孩子吗,所以我就打算让你晚一点再知道,这样你就算担心也来不及了。”
她知道的时候也有两个多月,所以再耽搁两个月也不是不行。
而且以当时的情况,他守在京都的那人传消息给她,说是京都的情况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在那种时候,她怎么忍心让这个男人两边担心,还不如给予他最大的帮助,那就是不添乱,不影响。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这辈子回归正统的时日虽然晚了两年,但却是最稳固的,至少民间再也没有对安家不利的传言。
这说明他们将一切都处理好了。
安逸臣哭笑不得的捏着她的脸蛋:“明明是你做错了事,倒还怪起了我来,真是一点都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