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收了手,一副甩袖走人的模样。
裴真连忙拉了他,韩烺不依,仰着头不高兴,不拉着还是要离开。
裴真笑叹了一声,突然伸手,从后抱住了韩烺的腰。
韩烺吃了一惊,她何曾主动抱过他?!今日除了那个郎中,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事不成?
想着,她开了口。
“夫君,我心里有一事,思索了许久,还没想好如何开口,等过两日,我想好了,自然同夫君说。夫君不要再疑心了,好么?”
韩烺的心砰砰跳,半晌才从舌头上找回话来。
“好。我等你。”
☆、第51章 争风吃醋的戏码
? 两日后,裴真如约去了小庙。
夏南很担心地提醒她,“夫人,小庙里什么野郎中你还真信啊?我怎么觉得,他说得都是无稽之谈?”
裴真不禁莞尔,“你说的对,是无稽之谈。”
“那夫人怎么还去呢?”
裴真笑而不答,“咱们且看看再说。”
两人很快到了小庙,裴真一眼瞧见那宋家妇人已经到了,见到了她比前几次热情又添亲近,上来就要挽她的胳膊,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那宋氏妇人并无察觉,只是道,“方才姜郎中同我说,他这两日专为你的事查了医书,想来今天能有个论断,无论什么,你别急,姜郎中是个稳重有本事的,信他就是了!”
裴真自然道好,进了屋子。
郎中仍旧低头写着药方,房中一如前日摆设,也不知道他买的药晒在了何处。似金鸣这等,身边服侍的两只手数不过来的人,尚且院子里摆满了药,亲自照管,这位自称进京考太医院的姜郎中,在此住了也有些日子了,院中房中却整齐干净得很。
姜郎中抬头瞧她,裴真回看,伸出手来,“劳烦郎中了。”
姜郎中道不劳烦,见夏南要往裴真手上覆帕子,他却止了,“若是太太不介意,还是去了帕子诊得清晰。”
裴真自然随他去,这一次诊得有些久,不禁久,那郎中还不住地往裴真脸上看,看到后来,裴真还没如何,倒是那宋家妇人叫了郎中一声,“姜大夫,可瞧出什么了?”
姜郎中这才收了手,目光并没即可收回,又在裴真脸上打了个转,“确诊了,太太怕是伤身了,子嗣上要留心。”
他说着,目光还还不禁往下移。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宋氏太太相一,心里不得劲极了。
从那天回去,源香便同她说师父魂不守舍,问她怎么回事,她心里冒出个念头,今日特地要细究一番,谁料根本不用她细究,这明明白白地就摆着在她脸前!
那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确实容姿出众,可他们眼下是为了火梅教的以后做事,师父怎么能见着个女人就丢了魂?!
难道她们师姐妹几个,还拉不住师父的心不成?
别说他们姐妹几个,金涧什么时候闲了饥了,手下那些人哪个没有满足他的?便是要好人家的小女孩,也没有弄不来的!
他倒好了,如今见着个妇人,眼都直了?
相一又气又急又嫉妒,眼见着金涧真真假假地默了个药方,嘴上说着“都是些温和的药,先调理一番,让症状显出来,再看下一步如何调理”,眼睛还不住往人家脸上瞟。
相一如何说得他,只能忍着,心想按着他们的计划,再来两次,把这个鱼钓结实了,再收线,可看眼下这样情形,她怀疑他们这位师父,怕是要出别的招数,既成了事,还想得了人!
可这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呀!若是弄巧成拙,怕是连命都赔上!
然而她这念头刚闪过,就被金涧的话吓得差点露出相来。
“今日天气闷热阴沉,影响人的气息,我观太太心火旺盛,不若我同太太施上几针,去一去这火气,再回去?”
“不可!”相一几乎没思考,就说出了这话。
她下意识说完,自己也愣住了,眼见几人都看了过来,尤其金涧的眼神,十分得犀利,她心里不禁一缩,却仍是顶着头皮道“表妹年纪轻,我是怕她害臊。”
她这般说,同样不同意的夏南也道,“施针这种事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带了绿豆汁消暑,不劳烦大夫施针了。”
裴真点头。
金涧压住火气,道,“是我失礼了,有绿豆汁自然是好的。”
他说着,见相一松了口气,心里如何不知道她如何想?!
真是贱人!居然争风吃醋到坏他的好事!
平日里纵着她们争风吃醋,他全当看戏一眼,不当回事,可今日不一样!
从上次他见了这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回去之后眼前总飘着这位夫人的身影,吃饭也飘,睡觉也飘,再看源香她们几个,就没有一个比的上她的!
他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可他实在忍不住了,不过想借施针,与那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亲近一番,谁知道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居然是相一。
可真是他的好徒弟!
他努力保持平和的表情,朝着相一笑笑,“宋家太太方才不是说,有一味药镇上买不到吗?我这还有些,在隔壁柴房里放着,你去找找,拿走用便是。”
这是要支开她!相一瞬间领会,再看金涧眼神不善,不敢再拆他的台,只得忍着,应声去了。
两人眉眼间的官司,裴真瞧出几分。
她现在还不能摸透这二人之间是何关系,可显然不是大夫和病人这么简单,更像是合伙人,但显然这位姜郎中说得话算数。
倒像是夫妻合伙行骗
裴真琢磨着,又听那姜郎中开始问及她平日里吃什么做什么,她捡些不要紧的答一答,也跟个看戏的人似得,瞧这两人想从她这处得什么。
姜郎中刚问了几句,那宋家妇人突然快步走了过来,脚步有些急切,裴真回头看了一眼,听她道,“姜郎中,我有些分辨不清药材,你要是得闲,帮我看看?”
这么急的脚步,就说这件事么?
裴真不动声色地看那郎中,见郎中眉眼之间显得很是不耐烦。刚要说什么,脸上的不耐又是一散,“好,我这便过去。”
说着又同裴真道,“太太稍等,我去去就来。”
裴真目送两人出门,往隔壁柴房去了,立时招了夏南上前。
闷热的柴房里,金涧眉头一皱,“急着叫我作甚,别告诉我你在作什么争风吃醋的戏码?!”
相一听得两眼冒火,“哪还有空争风吃醋?!效明被锦衣卫抓了!”
“什么?!”
金涧大惊,房外窗下闪出一个人来,是金涧的车夫,“法师,是真的!刚才效明师父手下的人拼死来报,说他们今早去验一批罂粟,发现与平时有点不一样,效明师父起了疑心,立时要走,但已经走不了了,被锦衣卫的人团团围住,效明师父被抓了,这个逃出来的人,也是拿命逃的,眼下在马车上,看着快不行了!”
“现在怎么办?!效明他什么都知道!”
金涧脸色阴沉极了,就像此时阴沉的天空,他沉默了几息,目光渐渐转过去,落在了被泥墙隔开的方向。
☆、第52章 演戏与演戏
? 捡起条凳上的蒲扇,裴真闲闲地扇着,房里很闷,快下雨了。
隔壁门发出吱呀一声响,裴真又扇了两下扇子,那位姜郎中和宋家太太前后走来。
姜郎中脸上似不轻快,和宋太太之间,有着说不出的紧张,他眼睛在屋里绕了一圈,“太太家中的小表妹呢?”
夏南是以裴真小表妹身份过来的,裴真摇着扇子回应他,“小表妹嫌闷,往出去转去了。”
那姜郎中和宋太太立时对了个眼神,裴真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
那宋太太连道没有,“这庙附近都没什么人家,偏的很,还是把小表妹叫回来的好。”
裴真说不用,“小表妹有些身手,况她略一转就会,不用担心。”
话说着,就见夏南回了来。
裴真朝她招手,“回来了?是不是外间也热,倒是出了不少汗。”
“哦!”夏南忙道,“正是,本想着外间有风,结果还不如在屋里摇扇。”
她自接了裴真递过来的扇子摇,姜郎中和宋太太看着,看不出些什么来,目光又对了一次,没再问什么话,说起了别的。
宋太太坐到裴真旁边,笑着开口,“你不知道,我竟然把药材弄错了,近来熬得药竟然错了一味,幸亏没出事,吓死我了!还有呢,刚才姜郎中同我讲,线放那味药,再放哪味药,也是有讲究的,不能胡来,我央了姜郎中看着我熬一次药,免得出了错。”
裴真猜着她是何用意,“那可好,终归吃药不是小事。”
“正是,正是!”宋太太夸裴真明事理,“姜郎中亲自看着熬的药是万不会错的,不过刚才郎中说,这药也对你的症状,让你一并试试,吃上几日,再诊一次脉。我那药已经熬上了,你可同我一道喝了再回去。”
这位宋太太话语虽平常,可她眼中的热切,裴真捕捉到了。她眼角扫见夏南朝她挤眼,心里有了回数。
“那还好,那就劳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