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郎君的教训妾一定谨记在心,绝不敢忘~”
见妻子双眼闪闪发亮,他也说不出更多的责备,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你这样子,究竟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假听进去了……”
曹芳蕤忙挺胸抬头正色回道:“真的听进去了!我可以重复一遍的!”
“那也不必……”李淳业说的口干舌燥,端起侍女才换的茶水狠灌了一口。
“丹娘非闹着要把公主府里的园子拆一部分平为马场,父亲拗不过她答应了,下午我去看看进展如何,晚上李佳请我去做客,就不回来吃饭了,你给我留个门便是。”
“剩下的事打发干净,记住我的话,一时心软后患无穷!”
“是,郎君放心吧!”
曹芳蕤认真的点头,李淳业活动了下脖子,坐的太久了,起身的时候脚都有些麻,曹芳蕤跟在他身后往正房去,走到顾七娘身边时,她轻蔑的一眼瞟过,万般得意~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年,祝所有的大宝贝小宝贝又美又瘦又有钱~旧的一年,谢谢你们给了我支持和鼓励,没有你们我早就放弃了,鞠躬!
也轻大家支持新文——《千江月》,看毒舌又机智的素光小可爱拳打渣男、脚踢政敌、女主天下~
第249章 落定
虽然这次的事情证明了顾七娘是清白的,但李淳业却对她冷淡了不少。
一方面是他得协同礼部准备妹妹的婚事,另一方面是他觉得沉香怀孕让他反思了很多。
沉香之所以敢自作主张倒掉避子汤,拿捏的就是他被降爵和妻子未能诞下子嗣的缘故。
一个小小的妾侍就想了那么远,那他的幕僚和属臣会怎么想呢?
父亲是祖父的嫡长子,可就因为他膝下无子,不仅臣工忧虑,连祖父也因此有了理由偏心三叔。
没有子嗣就代表后继无人,不管多有本事,就算手握权柄,也终究会引起动荡。
沉香腹中的孩子虽是庶出,但也确实让幕僚们稍微松了口气,他们现在焦心的就是这孩子是男是女。
就连吴津都暗示过他,若王妃无望,那就多多宠幸妾侍,只要好生教导,庶出的孩子也能成器,照样能让陛下满意。
李淳业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他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重新获得父亲的重用,要怎么做,还需从长计议。
另一边,曹芳蕤也在同立秋说话,“……你的意思是,你询问沉香是否找到了姐姐,而她默认了?”
“是!”立秋小心翼翼的坐在曹芳蕤对面的月牙凳上,虽然她竭力想保持镇定,但十根指头紧紧绞在一起,看的出来心里颇为紧张。
“妾跟沉香一同长大,知道她一直想找到父母和姐姐,虽然她在府里认识不少人,但要拜托人去寻她姐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也没有那个胆子,背后挑唆的人肯定就是顾孺人!”
曹芳蕤轻轻敲了敲几案,缓声道:“但顾氏证明了她没有这样做过。”
“你为何这么肯定?”
立秋眼中有些急色,她伸着脖子道:“娘子,顾孺人没有买通周婆子,可她娘家三嫂来看过她几次啊!”
“顾家就算是破船也有三斤铁,况且现在顾家三郎生意做得越发顺风顺水,他们去找人岂不比周婆子一个下人便宜!”
曹芳蕤闻言眯了眯眼,手指也停了下来,她在骊山宫时就这么怀疑了,昨日审问后更加坚定了这个怀疑。
周婆子只是顾七娘弄出的一个幌子,其实她真正依靠的还是顾家人。
只要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郎君就算是郡王也不能把顾三娘子绑来问话,况且只要人家咬死不承认,这边不仅不能得到真相,还会惹上一身腥。
陵川王府现在若有一丁点风吹草动,那就是给许王府递一把现成的刀。
没想到这个立秋如此心细,之前倒小瞧她了~她点点头示意立秋继续说,立秋却有些不解的问道:“方才娘子同我说过了昨日审问的情况,妾有一点不明白,娘子为什么不跟大王说查一查顾家呢?”
曹芳蕤抿唇一笑,解释道:“顾家是子爵府,这些事闹起来丢脸的还是郎君……”
“况且现在王府有什么不好的风声传出去,这就相当于把现成的刀子递给许王府,郎君要操心的事已经够多了……”
立秋若有所思的点头,“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查,那悄悄派人打探应该行吧!”
曹芳蕤静静看着她不说话,立秋这才发觉自己逾距了,忙低头认错,曹芳蕤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只是道:“我知道你向我坦白这些是不想见沉香糊里糊涂的丢了命,你是为了她好……”
“但我也要告诉你,就算她生下了长子,府里也容不下这种包藏祸心的人,你不必可怜她,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谁都得按章程办事。”
“是!”立秋心神一凛,赶紧表示明了。
室内沉默了片刻,立秋咽了咽喉咙,小声道:“妾始终觉得顾氏目的没有这么单纯,她冒着被责罚的下场帮了沉香那么多,不可能是好心,更不可能是闲的无聊的给娘子添麻烦,娘子务必要当心才是!”
见她言辞恳切,曹芳蕤稍感暖意,放松了脸色道:“我心里有数,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了,特别是郎君。”
“妾明白。”
立秋使劲的点头,大王既然已经对此事盖棺定论了,她最好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祸从口出,有些事不是她该掺和的……
对于沉香,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立秋离去后,曹芳蕤斜倚在凭几上,感慨道:“她是个明白人,最难得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对人也是一片真心……”
“知道了沉香跟顾氏有牵扯,不是为她隐瞒也不是来告状,只一句含含糊糊的‘沉香找到了姐姐’,就让咱们怀疑上了顾氏,给沉香和孩子留下了一线生机,也没有让我为难。”
“这样的人,看似平凡,其实到最后,才是最有福气的。”
宋嬷嬷很是赞同,忍不住道:“毕竟是从夫人身边出来的,从小听她的教诲,差不到哪儿去……”
话音才落,她却忽然怔住,想起韩夫人也是被人这样议论过,她直直的看着主子,“莫非娘子……”
曹芳蕤轻笑,抬头看着她:“有何不可吗?”
“若我此生与子嗣无缘,立秋的品行我看在眼里,让她生下孩子我还更放心一些,你别着急,这府里的姐姐妹妹只会多不会少,有些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宋嬷嬷心中涌上一股淡淡的伤感,娘子为大王殚精竭虑、处处筹谋,可要是真没个亲骨肉,那这一辈子图的是什么……
皇后为人贤良淑德样样俱佳,对庶出的孩子一视同仁、关照有加,但是谁生的就跟谁亲,嫡母做的再多,也不及生母生育之恩。
陛下敬重皇后,可保不齐大王就会如此,娘子把一片真心都交与大王,若是被辜负,真是天理不容。
宋嬷嬷差点就掉下眼泪了,但曹芳蕤却看的很开,“这辈子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就够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见宋嬷嬷还在伤感,曹芳蕤打趣道:“嬷嬷先别想那么远,我未必就没有明德皇后那样的福气~”
“咱们还是先说眼下的事吧!”
明德皇后马氏,生性谦恭和善,上孝下悌,宫中无人不称赞。
虽终生无子,却备受婆婆阴太后和丈夫汉明帝的喜爱,并亲自抚养了妾侍所出的章帝。
章帝继位后,只尊嫡母而不封诰生母,以示养恩重于生恩。
听曹芳蕤这么说,宋嬷嬷心中不免意动,若娘子真无所出,挑一个看的顺眼的抱在自己屋里养,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有母子之情,总比什么都不做强~于是她振作了精神,问曹芳蕤接下来做什么,曹芳蕤心中早有主意,遂吩咐道:“昨日郎君没给顾氏什么好脸色,郎君冷落她两日,她就得着急,就得想法子把郎君的心拉回去……”
“你嘱咐下去,不管她耍什么心眼,咱们稍微阻挡一下就是了,不管是府里还是府外,我要摸清楚她究竟想干什么~”
不就是引蛇出洞、再打七寸嘛!
宋嬷嬷连连点头,“奴一定会好好交代下去,不管顾氏使美人计还是苦肉计,都别坏了她的事~”
……
因着怀宣太子就是这个季节薨逝的,每年的腊八节都办的很简单,今年也是如此,李晖带着妃妾们在芙蓉园赏景吃酒,又在不远处设了暖帐,赐了宴席给儿女们。
只可惜皇后身子不适,当日未能到场。
朝华楼里,蓁娘正在抱着铜镜哀嚎,精致的妆容显得妩媚,可凑近细看,却能看见额角上有一个小红点。
这几日因为天寒地冻,她每日都要吃羊肉,烤着吃蒸着吃煮着吃,不上火才怪!
“今天过节呢,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
手里捏着象牙梳的青儿站在她身后道:“奴已经敷了很厚的粉了,不会有人看出来的,娘子放心~”
蓁娘闷闷不乐的按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容娘忙拦住了她,道:“娘子先别抱怨吧,陛下昨晚命人送了衣裳来,奴去拿给你看看!”
说起衣裳蓁娘就撇嘴,小声嘀咕道:“巴巴的送衣裳做什么,我就知道他嫌弃我不会搭配,上次我穿了一件半臂,他笑了半天,哼!”
容娘既无奈又好笑,待和阿玉捧了那衣裳来,蓁娘的眼睛一下子就挪不开了,她伸手抚上去,嘴里发出‘啧啧’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