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苏悠哉悠哉地走上前，上上下下看了那两个男人一眼，冷笑：“我还真不知道京城有什么茶楼门口是不能站人的，你们的卫国公好本事，好能耐，好威风！”敢欺负她的丫头，活得不耐烦了！
“小姐，小姐！”蝶儿委屈地躲到了她的后面，哭诉，“他们太过分了，我就站了一会，平白挨了一顿骂，他们还把我们刚买的东西都丢了！”
“你！”方凌苏指着刚刚丢东西的男人，说道，“把东西全部给我捡起来，给我的丫头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不知死活！”那男人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扬起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敢动手？方凌苏眼一眯，一个侧身避过，右手的糖葫芦棒子迅速向前一刺，刺中了他的手臂，男人吃痛，“啊”地叫了一声，更是恼怒，狠厉地攻向了她。他们过了几十招，那男人竟不是方凌苏的对手，脸上吃了好几脚，另一人见状也加入了战局，两个人打方凌苏一个。
“你们两个大男人打我们家小姐一个，不要脸！小姐，加油，加油，打死他们两个！”蝶儿在一旁大声喊着。
不远处酒楼的二楼上，两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看着这一幕。
“三皇兄，三皇嫂被人欺负，你不上去帮忙吗？”金雀皇朝的六皇子莫连璇一身白袍，气质卓然。他与莫连珏容貌相似，却不若莫连珏俊美无俦。
莫连珏手中拿着酒杯，视线锁定了方凌苏，他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她，他们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她倒是比之前更鲜活神气了，看来离开他，她过得还真不错。他在心底冷笑。
“看来，你们不睦的传言是真的啊。”莫连璇凉凉地说了一句，颇有看好戏的意思。
莫连珏喝了一口酒，没有答话。她同时对付那两人略显勉强，以她的体力估计撑不了多久，等她落了下风他再出手不迟，也好让她知道谁才能保护她。但很快，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哟，有人英雄救美了。”莫连璇啧啧两声，很满意地看到他面色不佳。
方凌苏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突然有人加入了战局，挡到她的前面为她打退了两人，把两人打得抱头在地上乱滚。
哪位英雄来得这么及时？再晚一会，她就真的撑不住了！正要好好言谢，那人一转身，她看清他的脸，整个人愣住了，刚想说的话全数咽回了肚里。
“昀夜，你……怎么回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原本充满神采的眸子黯然了。
沈昀夜，身材高大结实，五官硬朗，在战场厮杀的将士自带慑人的气场，就是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看到方凌苏的那刻，红了眼眶。
“苏儿……”他伸手欲碰她，却终于还是颓然地放下了手，握成了拳。他知道，他若真的为她好，就不该做出任何有损她名誉的事情，她嫁人了，不再是那个一天到晚跟在他身后缠着他学武功的小丫头了。
“为什么没有给我回信？”他伤感地问她，“你嫁人了，就连儿时的朋友也不要了吗？”
“不知道回什么，回什么都不对，所以就不回了。”木已成舟，再和他不清不楚地纠缠着，她会厌恶自己。
嘈杂的声音响起，一队官兵跑了过来，把他们全围了起来，地上的两人赶紧爬了起来，跑到领头的官兵身旁，说道：“孙大人，就是他们在卫国公的地盘闹事！”
领头的官兵孙威一脸冷肃地看着方凌苏和沈昀夜，喝到：“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我们家小姐是硕王妃，这位是定远将军，这两个不长眼的敢冒犯我们家小姐，你们应该把他们两个抓起来！”蝶儿跑到前面，指着那两人愤怒地说道。
硕王妃？定远将军？孙威一惊，怎么偏偏碰上这两位来头大的？不管是卫国公还是硕王爷，他可都得罪不起。
那两人一听说他们的身份也都变了脸色，齐齐噤声了。
孙威缓了脸色，恭敬地对方凌苏和沈昀夜行礼，说道：“二位贵人是有什么误会吧？这里是卫国公的茶坊，平常闲杂人等禁止靠近，今日是他们不识二位贵人所以冒犯了，还请二位大人大量，饶恕他们吧。”
方凌苏和沈昀夜都没有表态，此时却有一道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冒犯皇族，还想被饶恕？”
莫连璇？方凌苏回头一看，识得来人，再一瞧，莫连珏正在他的身后，这么巧？她默默地回过了头，不想看到那人。
看她只当不认识他，莫连珏心中不是滋味，却没说什么，目光放到了沈昀夜身上，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四目相对，蹦出了莫名的火花。
众人向两位皇子行礼。
莫连璇笑了笑，对孙威说道：“先将这两个冒犯硕王妃的人收监吧，如何处置，硕王爷自有安排。”
孙威不敢不听，赶紧说道：“下官听令，这就去办。”转身交代手下，“带走！”一队人马迅速撤离了。
“连璇见过三皇嫂。”无关人员离开后，莫连璇向方凌苏拱手，唤道。
方凌苏不太自然地应了一声。
“三皇嫂和沈将军是旧相识？”莫连璇认识沈昀夜，他是忠烈之后，作战勇猛，有勇有谋，年纪轻轻就成为定远将军，个人实力不容小觑。
“回六王爷，我和硕王妃自幼相识，今日正好遇上。”沈昀夜说道。
“那真是巧，相请不如偶遇，既然今日我们几个正好碰上，不如就在卫国公的茶坊喝杯茶，我请客。”莫连璇转向莫连珏，问，“三皇兄，你意下如何？”
莫连珏微微点了下头，没吭声。
不去行不行？方凌苏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一个莫连珏就很讨厌了，再加上沈昀夜……她半点不想应付他们两个。正想回绝，却听莫连璇说：
“皇弟第一次请三皇嫂喝茶，三皇嫂不会不赏脸吧？”
烦躁！方凌苏只得应了。
莫连璇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沈昀夜：“沈将军不会推辞吧？”
沈昀夜颔首：“恭敬不如从命。”能和苏儿多相处一会，他自然愿意，而且他也想会会这位鼎鼎大名的三皇子莫连珏，他想看看他是否对苏儿好，配不配得上苏儿。
第13章 针尖对麦芒{{(>_<)}}
进了卫国公的禧道茶坊，四人被安排进了最豪华的包间，一人坐一面，莫连珏和沈昀夜相对。
方凌苏自始至终没有看莫连珏一眼，默默喝茶，任由他们三个大男人高谈阔论。
“沈将军一直都在军中，此次回京是有什么要事吗？”莫连璇敬了他一杯茶，问道。
沈昀夜答：“是有一些私事要处理，处理完了就会回到军中。”他向大将军告了假，千里迢迢回到京城，只想问她一句话，不然他一辈子心中难安。
莫连璇看了眼莫连珏，又问道：“沈将军和三皇嫂自幼相识，她和我皇兄成婚你却没能参加婚礼，着实可惜。”他是在帮三皇兄问话，沈昀夜看三皇嫂的眼神不单纯，他看得出来，三皇兄自然也看得出来。
“是可惜了，我最大的心愿便是看着苏儿出嫁，希望她能嫁给一个真心待她的人，一生幸福。”他看着她，眼中是难掩的伤痛。他为何坚持去从军？因为他想在战场上立下军功，功成名就后回来娶她。当初他父母双亡，一无所有，是方老将军的收留和教导，他才能成人、成才。在辅国将军府时，他们关系最好，玩得最好，他一直喜爱这个总爱跟在他后面的小妹妹，多年相处，这份喜爱变成了男女之情，可那时他凭什么娶她？所以他对她说，他要去从军，他要在战场上实现自己的价值，他希望她等他回来……
“沈将军可以放心，我三皇兄对三皇嫂一片真心，自然不会委屈了她。”
“六王爷，这话是你说的，可不是三王爷说的。”言下之意，莫连珏不开口便不是他本人的意思，别人说得再好听也不足为信。
莫连珏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沈昀夜，说道：“我自己选的女人，自然一分一毫不会待差了她。”
“苏儿，是这样吗？”沈昀夜却看向了方凌苏，要她给出答案。
扯到她身上干什么！方凌苏心烦意乱，含糊地“嗯”了一声，想了想，昀夜这个较真的人估计不会满意她这样的敷衍，只得又补充道：“你看我能够这么自由地逛街，就该知道我过得不差，我会过得很好，你放心吧。”
你这样说，我才不放心。沈昀夜心中苦涩，他若真的对你好，凭你的性子，自然会如实告知，可你说了许多，偏偏一个字没提他，说明你根本就不愿意提起他。还有，我们一起坐了许久，你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你心中能有他吗？
莫连珏又开口了：“沈将军对我的王妃倒是格外关心，不知道沈将军可有意中人？”他真想狠狠拎过这个女人好好拷问一番，她跟这个姓沈的到底什么关系，让他对她这么上心！这几日，他疯了似的想她，却强迫自己不去见她，她那样地伤害他，却还要他先低头吗？
“从戎在外，哪里顾得上儿女情长，若说牵挂，也唯有苏儿这个妹妹而已，她自幼顽劣，人也呆笨，却还时常冲动，不知三王爷是否能包容她的这些毛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