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来不及细想,含糊的道:“呃,不知道,就是车翻了。”
姜知甜明显不信,她看着袁明,一字一句的道:“我哥是个稳妥人,尤其这车和牛都是借的,他珍惜得不得了,无缘无故,他不会这么疏忽,一定另有原因。”
袁明不高兴了,这叫什么话?合着她哥就样样都好,出事了就是别人不好?
他顺嘴道:“可能是喝多了吧,没看清路。”
姜知甜又追问:“他是在哪儿喝的酒。”
旁边有人道:“嘿,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多废话?他能在哪儿喝,还不是在他丈人爹家喝的。”
姜知甜看了他一眼,问:“当真?”
“当然真,我还能骗你不成?袁明哥,是吧?中午你们爷俩陪的新姑爷。”
袁明含糊的道:“是。”
姜知甜重新看向他,道:“这就是你们的错了。不是你们灌我哥酒,他也不会摔成这样。”
袁明气得跳脚:“唉,你怎么说话呢?酒是他自己喝的,跤是他自己摔的,你个姑娘家家怎么能胡乱冤枉人?干吗怪到我们头上?”
姜知甜声音冷沉,没有怨气,只有寒凉:“去的是你们家,喝的是你们家的酒,这是事实,你们承担不承担责任,咱们到县太爷跟前说道去,我不信天底下没有王法了。”
姜知甜朝着大家一鞠躬,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过几位大哥把我哥送回来,但一码是一码,该讨的债,我一样也不少的要讨回来。不送。”
袁家几个人只好推推搡搡的走了,有的骂:“真是好心没好报,把人给她送回来,她倒要赖我们一身不是。”
也有人道:“又没赖你。”
诸人便都看袁明。
有人问他:“袁明大哥,现下可怎么办?那小娘皮是个黑心肠,她不得讹你们家银子啊?”
袁明心里发慌,他也不确定姜知甜说要报官那话是真的假的,他只能假装无事的道:“讹什么?她敢?”
可心里终究没底。因为他心虚。
姑爷上门,袁家肯定要摆酒摆菜的招待。
方正老实,袁明给他倒酒,他不敢不喝。喝了几碗,他便推辞:“我酒量浅,真的喝不下去了。”
袁明却给他爹使眼色,不许他管,说什么也非要灌方正喝酒,他道:“你要不喝,就是瞧不上我这个大舅哥,不给大舅哥面子,你还想娶我妹妹?门儿都没有。”
就这么着,方正喝醉了。
袁明害怕,这真要较正起来,这银子得他出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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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二朵(2)
袁明回到家,袁大娘正在门口望着,忙问:“怎么样了?”
他含糊的道:“家去说。”
袁大娘又向几个邻居道谢,这才关了门进屋,见袁明垂头耷脑的坐着,忙问:“到底伤得怎么样啊?”
袁明道:“不清楚,总之浑身都是血。”
坐在一旁的袁大嫂惊叫道:“唉呀,那就是不成了呗。”
袁明愤怒的瞪她一眼,喝斥道:“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袁大娘也不高兴,嫌袁大嫂说话晦气,白了她一眼,问袁明:“姜家怎么说?”
袁明烦躁的道:“方正他娘晕过去了,姜家大姑娘说是咱们家的责任。”
姜大嫂又惊声道:“凭什么怪咱们家?是他自己赶车摔倒坑里的嘛,关咱们什么事?讹人也不是这么讹的,真是穷疯了。”
话都让袁大嫂说了,袁明气得跳起来给了她一个耳括子,骂道:“滚回屋里,你在这跟着捣什么乱?有你说话的地方没有?”
姜大嫂捂着脸哭:“你怎么打我?又不是我讹你?你个怂玩意,对着外人跟缩头王八似的,你倒回家来打老婆?我告诉你,姜家不管要多少银子,横竖我是一文也没有的,大不了他死我,我给他赔命去。”
这夫妻也算心有灵犀,总之打定主意,真赔钱,他们也不赔。
袁大娘拉拉个脸。
这可真是越不爱听什么,她就越说什么。
袁明心里也不舒坦,他本就怕这事闹到官府,得他给方正赔命,偏他媳妇口没个遮拦,非要瞎叨叨,气得他动手又给了两拳。
袁大嫂哭叫着对袁大娘道:“娘啊,你儿子疯了吧,他就这么动手打媳妇,您也不管管?”
袁大娘怎么没管?
她拉了半天,可到底上了年纪,袁明又年轻力壮的,她还挨了一下呢,当下气得道:“你们两要闹就给我滚出去。”
这才吓唬住袁大嫂,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袁大娘问炕上的袁大伯,道:“你说说怎么着啊,看这事弄的,本来大好事,怎么就……”
袁大伯磕着烟袋锅子,道:“明子媳妇也没说错,这事又不怪咱。”
袁明急了,道:“可姜家那姑娘说要报官。”
袁大娘一咬牙:“报什么官,她怎么敢?进门先打一百杀威棒,那就是个死,是钱重要是命重要?那又不是她亲哥……”
袁明问:“可要那方正真死了呢?”
袁大娘不说话了。
姜家寡妇失业的,一家女人,就方正一个男人,他要真死了,那一家女人真活不下去,做什么事都不稀奇。
袁大伯咳了两声,对袁明道:“你慌什么,那方正又不是你推的。”
袁明心道:虽然不是我害的,可那酒是我灌的,万一县太爷一时糊涂,非要拿我顶缸呢?
他目光咄咄的望着袁大伯:“爹,那你说怎么办?”
“她不会报官的,说这话也不过是吓唬你,想要几两银子。”袁大伯说着冷哼了一声,道:“要银子嘛,不给,人却有一个。”
袁明眼睛一亮:“对,赶紧把妹妹嫁过去,到时成了一家人,看他还怎么好意思跟我计较。”
袁大娘一听不干了,袁喜儿是她亲闺女,虽说腿有毛病,可那也是她的宝贝疙瘩,她道:“不成,万一那方正要是死了呢?”
袁明才不管,他道:“死也没那么快,怎么不得拖个一两个月的,爹,咱这就让人去跟姜家说,只要她们不计较,咱们这两天就把喜儿送过去。”
袁大娘看着袁大伯:“她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袁大伯道:“明子的话也对,明天先让人过去姜家看看。”
……
姜家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张氏醒了,人怔怔的躺在炕上,心里空落落的,仿佛魂都被人摘走了。她木讷的想:天还没黑,我怎么就睡着了?
对了,刚才我做了个恶梦,梦见我们家方正一身是血的被人抬回来的。
吓死我了,幸好是梦。
她一骨碌爬起来,头有些晕,她只得坐了片刻,才扬声道:“方正呢?方正,你回来了没有啊?”
外头响起脚步声,进来的却是四老太太,她忙过来道:“你醒了?”
“四婶,你怎么在这儿?我怎么睡着了?”
“唉,你哪儿是睡着了,你是晕过去的。”
“不,不是,出,出什么事了?”张氏一脸惊恐。
四老太太道:“你们家阿正,出了点儿事。”
张氏一把捂住耳朵,一边摇头一边哭道:“我不听,我不信,我们家阿正不会有事的。”
四老太太叹了口气,道:“阿正还昏着呢,你这当娘的总得照顾照顾,他身板子那么重,我也搬不动,不说别的,起码你得给他换个衣裳,擦洗擦洗吧。”
张氏号啕大哭:“老天啊,你怎么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啊,我一连死了两个男人,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非得逼我去死啊?我到底前世作了什么孽,你要这么惩罚我?我不活了。”
四老太太看她哭得这样悲惨,心里也不落忍,只得迈步出去。
张氏哭了一阵,只得收了泪,匆匆忙起身下地,去了西屋。
方正果然僵直的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天还没黑,他身上血迹斑斑,看得张氏腿都软了。
她扑到炕沿,轻摸着方正的肩膀,一抽一噎的哭着。
她问四老太太:“甜甜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倒不好好照应着方正,忒是觉得那不是她亲哥是吗?
四老太太道:“她去城里请郎中了,说是怕镇里的赤脚先生不顶用。她临走的时候从你那里拿了一只银镯子,说是先当了用用。”
四老太太不知内情,还当是姜知甜偷拿的。
张氏呆呆的道:“那本就是她的东西。”
也是她唯一从她亲娘那儿留下来的念想,这回算是都搭出去了。
张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起身去打热水。
四老太太虽说上了年纪,腿脚倒灵便,早把热水烧好了。
张氏替方正把衣裳脱了,用干净帕子给他从脸到全身都擦了一遍。
血是从他头上和腰间流出来的。
还有其他地方也有,不过都是皮外伤,这会儿已经不流血了。
张氏只能念阿弥托佛,希望方正只是外伤。
第8章 第二朵(3)
姜知甜怀里揣着她亲娘留下的镯子,先去了一趟当铺。
当铺的伙计待答不理的,听说她要当东西,这才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银镯子看了一眼,道:“死当的话也就一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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