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点点头。
“四爷也听到了?”
黄芪又点点头。
紫菀脸都吓白了:“四爷有没有说,会怎么……处置……”
她一指自己胸口。
黄氏摇头:“四爷不是跟奴才们计较的人,不过你可别触了四爷的霉头。”
想着早起他在门外听到她们主仆的话,也忍不住多了句嘴:“你到底是顾家人,虽说跟了二奶奶,是该事事、处处都替二奶奶考虑,可你也不能那么说四爷。四爷什么样,你们不知道就别瞎说、瞎传。”
紫菀睁着大眼,不住的点头:她以后再也不敢背着人说四爷坏话了。
顾知远并没备车,就那么带着姜知甜在府城主街上慢慢溜达。
不过倒也不算无趣,沿途全是商铺,琳琅满目,五花八门,卖什么的都有。
但凡姜知甜多看两眼,顾知远就带她进去看看。
姜知甜算是开了眼,这才知道原来绫罗绸缎还有这么多的品种、花样、颜色、质地,各种叫法不同,同途不同,什么是权贵人家穿的,什么是普通百姓穿的。
也才见识了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更是见识了富人家的太太、奶奶们一掷千金,眼都不眨的就买了一套红宝石的首饰。
听那伙计说那是镇店之宝,价值两千两白银。
还有各种肉肆行、海味行、鲜鱼行、酒行、米行、酱料行、宫粉行、花果行、茶行、汤店行、药肆行、成衣行、丝绸行、顾绣行、针线行、皮革行、扎作行、柴行、棺木行、故旧行、、鼓乐行、杂耍行、采辇行、珠宝行、玉石行、纸行、文房行、用具行、竹林行、陶士行、驿传行、铁器行、花纱行、巫行杂耍,无所不有。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也分三六九等。
有坐轿子的,有骑马的,有推着独轮车的,还有步行的。有穿补丁撂补丁衣裳的,有穿绸裹缎的,不一而足。
姜知甜看得眼花缭乱,他问顾知远:“是不是要什么,这里就有什么?”
顾知远道:“那也未必,人都是贪心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想着有根草的也行,有了草的想要木的,有了木的想要漆的,有了漆的想要铜的,有了铜的又想要银的,最后给了他金的,他还想上天呢。”
姜知甜忍不住白他一眼,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未必人人都像你说的那样贪婪。”
顾知远问她:“难道你不是在姜家庄想去镇里?去了镇里又想去城里?见识了府城,难道你不想来府城?如果你见识了京城呢?有机会你想不想去?”
姜知甜辩白:“这不叫贪心,这叫雄心好不好?不都说人往高处走?没有雄心哪儿来的斗志?没有斗志哪儿来的动力?没有动力,哪儿来这么大的繁荣昌盛?”
顾知远笑笑,道:“行,你有理。”
一行人逛到中午,顾知远带着姜知甜去了一处酿酒的作坊。
姜知甜心道:这人不吃饭的?改喝酒了?不对啊,他不是不喝酒的吗?
可顾知远没有替她解惑的意思,姜知甜也就坠着他的脚步走了进去。
一进小店,姜知甜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
她出身乡下,没太多讲究,她自己平日又喜欢用花朵和果子酿酒,所以自认还是能喝几盅的,可一闻到这股浓香,她只觉得双颊发热,浑身血流增速,整个人都有了一种醉薰薰的不胜之感。
柜台后头坐着个红衣如火的年轻妇人,正运指如飞,把算盘珠打得噼啪作响。
她身旁有两年三十左右岁的伙计,在同她报帐。
她一边言语清楚,思维清晰的对帐,一边头都不抬的对进来的顾知远道:“哟,顾四爷,稀客啊,不是说你回去娶亲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又回了府城?”
顾知远手臂搭在柜台上,长指轻叩台面,笑道:“别胡说,娶亲的是我二哥。给我来坛上好的梨花白。”
这妇人趁着打算盘的间隙,抬头瞄了顾知远一眼,眼前的一眼瞧见他身后的姜知甜,细眉上挑,一脸谑笑的道:“这位小娘子是……你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
强迫症犯了,电脑系统也不知道重装了几回,都不满意,而且没声音了……如果明天没更新,说明电脑没修好,别打我啊。
第40章 第三朵(19)(请假)
顾知远用力敲了敲柜台台面,提高声调道:“许娘子,你话太多了啊。”
“得,多说多错,我闭嘴。”
许娘子收了手,对那两个伙计道:“行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对了,酒坊今天要运出去三十坛,你们两个谁跟着走一趟,若是误了人家邱掌柜的事,我可不依。”
两个伙计应了,转身又朝着顾知远恭敬的打了个招呼,这才退到后院。
许娘子站起身,亲自捧了一坛子酒放到柜台上,嗔怨道:“本该是我喝你的喜酒,没道理你反要跟我讨吧?”
顾知远一把抢过酒坛,道:“我讨你的酒也不曾白讨,哪回没给你酒钱?谁都知道你许娘子擅于算计,可这帐不是这么算的吧?”
许娘子的眼神一直落在姜知甜身上,似乎根本没把顾知远的话听进去,她忽然拍了下柜台道:“这小娘子真不是你媳妇?”
也不容顾知远答话,便绕出来上前主动拉起姜知甜的手,啧啧两声,叹道:“小娘子好相貌,瞧着也灵透,我说顾四爷,不然把她留下,给我当个酒坊西施得了。”
顾知远袖着手,道:“我又不是买卖人的人牙子,留与不留,你自己问她不就行了?”
许娘子便热情的向姜知甜推荐自家酒坊:“你别瞧不上我家这小作坊,这一个月能出去将近一百多坛的酒。你觉得一百多坛酒没多少收入,我可跟你说,放眼整个府城,我家的酒那是头一份。就是知府大人宴客,都得提前让人现从我这取……”
许娘子口齿伶俐,姜知甜就见她红唇翻飞,已经从她家酒坊说到了百十年前她家太爷爷是如何酿出天下闻名好酒的发家史了。
可她话多是多,酒坊的秘方、一天的流水,她可一个字都没透露。
而且她十分热情,拉着姜知甜边说边往柜台里走,大有不管怎么样,先把她哄进门再说的架势。
姜知甜微笑着轻轻推开她的手,道:“许娘子高才,我处处不及,哪敢不自量力的留下,给许娘子拖后腿?”
许娘子恋恋不舍的道:“你当真不肯留下?可是瞧不起我?嫌我这个作坊小,还是嫌卖酒丢份?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留下,我一定给你丰厚的工钱,还把你当亲妹妹对待,若是你有兴趣和天份,我还可以把酒坊酿酒秘方传授给你。”
姜知甜诚恳的道:“许娘子说话太见外了,我不过乡下出身,哪敢瞧不起许娘子?许娘子能掌管这么大的酒坊,又把生意做得这么兴隆,实是让我自愧不如。承蒙许娘子厚爱,只是我对酿酒兴趣不大,还是不给许娘子添麻烦了。”
许娘子眼圈一红,十分可怜兮兮的对姜知甜道:“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我们家几代单传,我爷爷还曾经为了生个带把儿好传香火,愣是休了前头娶了十多年的妻子。他嫌弃人家不能生,结果人家第二年改嫁,十年前连姑娘带小子,生了十多个。”
姜知甜:“……”
许娘子又道:“到了我爹这儿,咣当一下就生了我这么一个闺女,我祖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立逼着我爹休了我娘另娶。
我爹不肯,我祖父便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最终我爹一病呜呼,他这才不闹了。
是我在他跟前跪了七天,发重誓说我一定把许家酒坊传承下去,我祖父才答应把酿酒的技术传给我。”
这许娘子是喜笑怒骂,随手拈来,姜知甜对她的话只能是半信半疑,但不可否认,她确实出身不显,且这么多年走过来,一定吃尽了苦头。
姜知甜心里是既震惊,又敬佩的。
世人对女子多偏见,但凡女子声名不显,那就罢了,可一旦女人能做出点儿事来,世俗眼光一定对她格外挑剔。
没事还要鸡蛋里挑骨头,有点儿出格就骂得狗血淋头,实是让女子寸步难行。
可这位许娘子却活得如此肆意、自在,不能不让人佩服。
从许家酒坊出来,顾知远道:“她家确实几代单传,她爹娘感情又好,十多年只有许娘子一女,也从未想过纳妾。两人相隔三天而亡,许娘子顶着巨大压力,独自挑起许家酒坊重担,实是吃了不少的苦,有些,是你连想都想不出来的。”
姜知甜哦了一声。
顾知远又道:“她也曾招赘,只可惜那男人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一味的吃喝嫖赌,还伙着外人要谋求许娘子的酿酒秘方和家财。
许娘子一力要休夫,那男人先反咬一口,说许娘子放浪不检点,有了奸夫。
也曾当众给许娘子下跪,赌咒发誓说他一定悔改,请许娘子念在夫妻情份和两个孩子的份上,重归于好。
一直纠缠了三天,许娘子忍痛赔了那男人一千两纹银,这才得以脱身。”
他停下来,看向姜知甜。
姜知甜回看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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