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甜道:“行,七叔看也看过了,先回去吧,明儿一早我去找五爷爷。”
不用你。
从前姜知甜小,家里有事都是张氏顶着,说句不中听的话,那时好还嫌张氏脾气不好,又不会说话,把左邻右舍都得罪了个遍,实在是不知趣。
可如今家里才出了这么点儿事,姜七叔就如附骨之蛆,前来恶心人,也太过分了吧。
比仇人的嘴脸还可恶,这还是一个族里的七叔呢。
姜七急了,斥责姜知甜道:“你个姑娘家,别老掺和这些事。”
姜知甜笑了笑,道:“七叔,您这话我不爱听,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我本来就该管,怎么叫掺和?外人跑到我们家,瞎指手划脚才叫掺和吧?”
“嘿,你说谁呢?我是外人吗?我是你爹的兄弟,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倒拿好心当成驴肝肺。”
姜知甜悠悠的道:“是不是外人,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您再不是外人,我能管您叫爹不叫叔吗?”
张氏听了心里咯噔一声,有些难堪的低下头。
姜七被说中心事,则半是心虚,半是恼怒的道:“你这孩子,怎么竟信口胡说。”
一边说,还一边偷瞄张氏。
虽说只有模糊的月光,并不能看清张氏的样貌,可因为是看惯了的,张氏的细眉红唇早就印在心中,所以姜七不用看也记得她的模样。
他倒巴不得能当姜知甜的便宜爹,可惜张氏篱牢犬不入,他实在不得其法。
再说了,家里的女人纵然老实,可她娘家有好几个哥,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
张氏察觉到了姜七不老实的,略带淫邪的目光,可她只能绷着一张脸,做出冷若冰霜、贞节烈妇的面孔来,痴心妄想的借以打消姜七的念头。
姜知甜呵笑了一声,道:“看来七叔也明白,叔是叔,爹是爹,没法代替,所以你还真不用不爱听,你就是外人。
我们家虽然没有姓姜的男丁顶事,可我姓姜,想来七叔也听说了,我是要招上门姑爷的,这姜家,以后就是我说了算。”
姜七嘲讽的大笑起来,不屑的道:“甜甜啊,你怕是不知道吧,你后娘给你说的那上门姑爷压根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说你一个姑娘家,就是天真,还招上门姑爷呢,那张三郎是个什么破烂玩意,你不清楚,你后娘还不清楚?
她那是害你呢,你倒维护起她来了。说实在的,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咱们可都是姓姜的,咱们才是一家人,你别好赖不分。”
姜知甜心底涌上怒意。
她不是圣人,怕的也是打人打脸,姜七叔嘲笑她这桩亲事是桩破烂亲事,姜知甜还真是没办法压住怒气。
张氏也心慌意乱起来,她大声对姜七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害甜甜?”
分明是色厉内荏,毫无底气。
姜七哈的一声道:“为什么要害甜甜?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说为什么?”
张氏道:“我,我问心,无愧。”
姜七冷笑,道:“五嫂,我叫你一声五嫂,你还真当自己是我五嫂了?你一个寡妇再嫁,死了有什么资格进姜家祖坟?活着的时候又有什么资格住我们姜家的房子?
要不是有慧慧在,你和你那拖油瓶儿子早该滚蛋了。再说了,慧慧能不能养到大还得两说呢,你在我跟前装什么大瓣蒜?”
张氏气得眼泪都涌上来了:“你,你,你不是人,你凭什么诅咒我的慧慧?”
姜知甜拉住张氏,道:“您别说了。”
这种事有什么可辩的?只要她在一天,这姜家就轮不到别人接手。
姜知甜对姜七道:“我这个后娘再不好,她没饿着我,我可没吃七叔家的米,所以到底谁好谁赖,我还是分得清的。
至于说我这后娘和这继兄该不该滚蛋,好像不是七叔能管的吧?”
姜七脸涨红了,恨恨的道:“明儿我就去跟族长说,让他把你这后娘和继兄都撵出姜家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每天上午八点,坐等小可爱们。
第12章 第二朵(7)
张氏气得抓起墙边的笤帚疙瘩就朝姜七身上拍,骂道:“你快去,你去,你要是不把我们娘几个撵出姜家庄,你就不是人。”
姜七挨了两下,疼得他直嘶气,只得跳起来往外头跑,到了院门口还骂呢:“不知好歹的臭女人,我好心好意的来探方正的病,你倒拿家伙什打人?哼。不用得意,早晚这姜家留不得你们娘几个。”
张氏气得要哭,又不甘心这么窝囊,只站在院子中间喘粗气。
东院的姜二婶踩着凳子,站在墙头看笑话,听到这儿噗哧笑道:“老七,你这吹牛的病是越来越重了哈。这也就是她五婶脾气好,要是我,你敢上我们家瞎比比,我把你嘴撕拦了去。”
姜七可不敢惹姜二婶,她那嘴跟刀子似的,当下哼哼几声,撒腿跑了。
姜知甜朝着墙头道:“多谢二婶。”
姜二婶哼了一声,道:“谢什么啊,远亲不如近邻,到底你也算是我侄女,你二叔是个八脚踢不出个屁来的怂玩意,亲闺女挨欺负他都不敢吭声,可不就得我厚着脸皮上?”
姜知甜笑笑,道:“二婶说得对,做得也对,以后我跟二婶学。”
姜二婶悻悻的下了墙头。
不管怎么说,隔壁住着,她肯出头,姜家肯知情,算是皆大欢喜的事,她嘴虽碎,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姜知甜把笤帚从张氏手里夺了,安慰她:“您再生气,只管打只管骂,只管放泼,可千万别往自己心里去。”
张氏气哼哼的道:“我能不知道?那些脏心烂肝的人巴不得我早点儿气死了,好欺负你们没爹没娘的孩子们呢。”
可进了屋,她一屁股坐到小板凳上,就捂着脸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你哥伤还没好呢,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这你五爷爷又催着赔牛、赔车,我上哪儿抠这几两银子去啊?”
姜知甜也没劝,实在是无从劝起。
就是一个穷字闹的,要是能突然发笔横财就好了。
可她随即就笑自己傻,别说这横财不是那么好发的,就是发了,她们这一院子妇孺也护不住。
她一边涮碗,一边问张氏:“您听说过草龙珠吗?”
张氏迷茫的问:“什么是草龙珠?”
姜知甜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连比划再形容,把草龙珠的大概模样说了一下。
张氏摇头:“没听说过。”
姜知甜沉默。
她确实是看人卖草龙珠卖得贵,钱来得太容易,所以动了心。
但动也白动,她没来处,不会打理,真要倾尽家财种了草龙珠,还不得赔个底朝天?
张氏也顾不得哭了,问她:“你问那玩意干吗?”
姜知甜笑笑道:“那玩意卖得挺贵的,一两银子一斤,我想着,要是咱们也能种出来就好了,我也不卖一两银子,哪怕一吊钱一斤不呢。”
张氏呵笑:“别做梦了,那东西是贵人们吃的,咱们哪儿养得起?”
夜色渐深,月亮挂在明亮的天空里,缩成又亮又小的一团。
张氏问站在门口望天的姜知甜,道:“都半夜了,你怎么还不睡?跑这一天,你不累啊?”
姜知甜道:“顾小先生说会连夜把哥的草药送来……”
张氏心口一揪一揪的疼,道:“别等了,人家就是那么一说,这黑天半夜的,走路多不安全?又不是亲的己的,哪个会这么守信。你哥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更是命了,哪个不珍惜?行了,赶紧去睡。”
姜知甜道:“他守不守信是他的事,我总要再等等。”
张氏没法,撂下她不管,自己回屋睡了。
眼看快三更了,姜知甜一边刮着高梁一边犯困。忽然听得仿佛有马蹄声,她扔下高梁穗子就站了起来。
果然,外头有人喊:“姜姑娘,我家四爷让我送方正哥的草药来了。”
姜知甜跑过去开门,见外头站着白芷,慌得搓了搓手,把药包接过来,不断的弯腰:“谢谢你,也谢谢你们家四爷。”
白芷不好意思的道:“我们四爷让我跟姑娘道声对不起,本来四爷想要亲自来的,可是老爷带了二爷回来,所以,四爷一时走不开。”
姜知甜表示理解,并非她们一家的事算事,别人家的事也叫事。
她道:“你们四爷太客气了,我这就已经感激不尽。”
白芷也就没说什么,转身去牵马。
姜知甜犹豫了下,道:“白芷,你还要赶回去吗?”
“是啊。”
“那个,你要是不嫌弃,不如先住下来,明儿一早再走?”
白芷也不想赶夜路,闻言问道:“这……方便吗?”
不方便也得说方便,人家大老远跑一趟,多大的恩情。
姜知甜道:“我哥一向住在后罩房,他如今伤着住在西屋,要不你在他的屋里勉强凑合一宿。”
“行。”白芷没再推辞,拴好马,跟着姜知甜进了院。
他也不嫌弃方正的被褥,对姜知甜道:“姜姑娘别忙了,我打个盹就走,你要再忙乎,倒给你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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