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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医 完结+番外 (寂寞的清泉)


  姜展唯见陆漫颇为诧异地看着他,也没收银票,气得脸有些微红,不高兴说道,“我说你这个妇人怎么回事,听不懂好赖话?”
  陆漫嘲讽地笑了笑,“三爷莫不是把我当傻子?若老驸马没醒过来,我就是一颗弃子,凭你现在,有什么能力护着我?”
  姜展唯沉了脸,眉头皱得更紧了。说道,“真有那一天,我祖母和伯父为了脸面,也不会明目张胆让你死。最有可能就是把你休回娘家,让你娘家人解决你。我不会如他们的愿,怎么可能我的媳妇,他们说退就退,现在这个娶进门了,他们还想休就休。”
  他不是做梦都想休了自己吗?陆漫不太明白他的脑回路,忧伤地说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我还是希望三爷把我休了。呆在这个家里,我只怕会……”死得更快。
  她最后几个字没说出口,姜展唯也明白她的意思,冷声说道,“你是不相信我了?放一百个心,我说有办法护着你,就是有办法,你试目以待。”
  若真到了那一天,她除了悲壮地当案板上的鱼肉,没有任何办法。陆漫不想再跟他啰嗦,随意答道,“好,我试目以待。”
  姜展唯点头,又道,“我今天才在众人面前把脊背挺直了,不希望我媳妇再把我的脊背压弯。夫妻一体,你被人看轻,丢脸的是我。何况,你是为祖父冲喜进门的孙媳妇,孝心可嘉,不比别的媳妇矮一头,不需要一味的畏畏缩缩。除了祖母、大伯、三叔几位长辈多敬着,不要让别人随意欺负去。”
  意思是她以后不要像今天这样受气,可以仗着他和老驸马的势厉害点?关键是,敬着的长辈中还排除了他的亲爹!虽然二老爷可恶,但姜展唯可时时标榜自己孝顺呢。这人是真腹黑,定义为恶棍一点都不冤枉他。
  陆漫早忍气忍得肝痛,特别是那个不知所谓的老姑太太,气死人了。那几位她必须敬着的人是府里的实权人物,拿捏着她的命脉,她也的确要敬着。这几人之外,她也不想再被人随意欺负和漫骂了。
  她这次答应得挺痛快,“好。”
  之后便又是一阵难堪的沉寂,窗外的鸟鸣声异常刺耳。
  陆漫觉得难受,刚想伸手去拿几上的医书,姜展唯先一步拿在了手里。他的手白皙修长,骨结匀称,像弹纲琴的手,而不像拿刀剑的武官的手。
  陆漫前世不仅是颜控,还是“手”控。可惜了,那双“美手”长在了一个恶棍的身上。
  姜展唯看了一会儿书,率先打破沉寂问道,“你觉得祖父能醒过来吗?”
  陆漫回答得很干脆,“不知道。”见姜展唯又冷了脸,只得敷衍道,“他们都说星河大师是高僧,大师说我嫁进门能把祖父冲好,或许就能冲好吧。”官方不是都这么说嘛。
  姜展唯没再言语,静静地看着那本医书。也不知他看没看进去,反正一直没翻页。
  陆漫的余光看姜展唯像尊雕塑一样稳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气场十足。咬牙暗骂,现在还只是个从七品的小官就如此不得了,那将来真出息了还不知道拽成什么样。早些让老驸马醒过来,早些离开这个家,最好再也不要见到他……
  她突然想到,这个人狡猾多智,有些事或许他能帮着出出主意。既然他和她现在是合约夫妻,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利益一致。姜展唯比她还希望老驸马早些醒过来,以显示他没有白白牺牲娶了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冲喜媳妇,也会让长公主更加看重他。
  陆漫便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三爷,我外祖父留下了许多医书和手札,我从小就喜欢看,记下了很多。给祖父按摩的那套手法,就是那些医书里写的。你也知道,那手法很管用呢,连付御医和王御医都说好。”见姜展唯放下医书,目光看着她,似乎很感兴趣,又说道,“有一本《回春杂记》,里面详细记载了一种治疗离魂症的法子。这本医书是何家老祖宗用孙洼留下的手札整理出来的,可孙洼的名声不好……”
  她大概讲了何家老祖宗对孙洼生平的记载,以及现在大夫对孙洼的排斥。又说道,“可是,我按摩的法子就出自《回春杂记》,很有效果不是吗?而且,我信何家老祖宗,孙洼的死肯定是被人陷害。只不过,因为孙洼被定性为巫医,这么多年来,没有杏林界的人敢出头为他翻案。何家老祖宗后来救了无数病患,很多医术都是出自《回春杂记》。有几本何氏家人留下的手札,大多也是从《回春杂记》引伸而来。”
  姜展唯修长的手指在几上轻扣着,凝眉沉思片刻,没有接着说《回春杂记》和孙洼,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觉得你外祖为人怎样?”
  陆漫不加思索地说,“当然好了。”


第三十九章 造假
  陆漫不加思索地说,“当然好了。”
  她说的是真话,那么多医书中,也有外祖何晃留下的几册手札,密密麻麻记述了许多遇到的医学案例,难题,记得十分细致详尽。外祖只有何氏一个女儿,临死之前把这些书交给女儿保管,是不想这些医学宝典毁之一旦。她觉得,何晃一定是个做事认真勤勉,热爱医学事业的人。他被砍头,十有八九也是被冤枉的。
  姜展唯点头,又说道,“谢老公爷跟你外祖有旧,曾说过何御医医术精湛,为人端方正直。那本医书既然他能一直留着,又传给你娘,定是认可孙洼的为人,认可他的医理。而且,何家的那位祖先更是品性高洁之人,他冒死拿走了孙洼的手札,推崇孙洼的医术,却没有把孙洼的成绩据为己有,整理成书依然属名孙洼……我信得过何御医的医术,也信得过何家那位祖先的人品,当然就更信他们推崇的孙洼了。不妨用孙洼的法子为祖父治上一治,越快越好,不能把病再拖严重了。”
  陆漫没想到,姜展唯能如此开明和变通。这种不墨守陈规的聪明人,无论在什么岗位都能混得如鱼得水。还有那位谢老公爷,不知何方神圣,居然能如此赞誉外祖他老人家。
  陆漫有些兴奋。有了这货的支持,很多事就好办多了。
  她说道,“我也想用那个法子为祖父治病。可我不是大夫,目前也不会针灸,说出的药方和施救法子御医和祖母都不会认可。若是把《回春杂记》拿出来,不说御医不敢用,祖母也会不高兴,弄不好还会认为我居心不良,用巫术给祖父治病。”
  姜展唯若有所思地问,“那位整理《回春杂记》的祖先,他还留有其他手迹吗?”
  陆漫想了想说道,“他留有四册手札。”
  姜展唯脸上有了动容,说道,“把《回春杂记》和那位祖先的手札拿来给我看看,兴许有办法。”
  陆漫起身,刚要走去卧房,就听姜展唯咳嗽了一声,又往炕几上的银票看一眼。
  陆漫回过身把银票拿上,才去了卧房。银票又不扎手,他非得给,就只得勉为其难收着了。
  为了安全起见,她把《回春杂记》藏到了床下的一个小抽屉里。
  拿到《回春杂记》,两人又去西厢房的藏书屋,陆漫从书柜里拿出何洪写的四本册子交给姜展唯。
  翻了翻这几本书,姜展唯乐了,取了《何氏汇经》同《回春杂记》仔细比较了一番,说道,“这两本字迹相同,字的大小相同,纸张颜色相同,新旧程度相同。把《回春杂记》中记载治离魂症的这五页纸取下,插入《何氏汇经》中,再重新装订成册,治疗离魂症的医案就是何家祖先的了。”
  陆漫摇头道,“书上的绳子历经上百年,颜色都变了,用新绳装订一眼就能看出来。”
  姜展唯道,“无妨,我能在一个时辰内把线绳由新变旧。”说完,把书放在案上,兴冲冲走出西厢。
  他低声吩咐桃儿道,“去外书房找柳青,把书案里的那个黑漆描金盒子拿来,再拿一两大红袍,我有急用。”
  桃儿答应着去了。
  陆漫听姜展唯有这个本事,也是一阵心喜。还好古人不习惯写页数,否则想作假都难。想着先把那几页纸放入《何氏汇经》中,等用完了,再抽出重新放入《回春杂记》。从现代过来的陆漫可是极重视版权归属的。
  她把《回春杂记》和《何氏汇经》放入书案的抽屉,另三本书放入书柜,才出了书屋,还回身把门锁上。
  红绫和绿绫领着两个小丫头拎着食盒回来了。红绫两人拿的是主子的饭菜,直接进了上房,而两个小丫头拎的是下人的饭菜,直接去了后罩房。
  饭菜摆上桌,柳芽又取出一个五彩粉瓷小酒壶,一个小酒杯。厨房不管酒,这壶酒是柳芽让人去外书房取回来的。
  姜展唯高兴,面有喜色,还喝了两杯酒。
  陆漫的脸色也好了几分,就是忍酒忍得难受。她很想要点酒喝,可又没敢。姜展唯的嘴不是一般的臭,若看出她馋酒,还不知道会怎样损她。
  饭后,姜展唯让丫头泡了一杯大红袍,等茶水微凉,他就一手端着茶水,一手拿着那个黑漆描金盒子,和陆漫一起去了西厢。陆漫又给绿绫使了个眼色,让她站在西厢门口,不让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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