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嬷嬷笑骂着,只差没有伸手将那小丫头拧走。
正房里隔了花厅,小屋,往里面才是内室。
撩起的帷幔下,是长长有序的珠帘,或红或青或绿,在灯光的照耀下,妖妖娆娆的,说不出的好看。
李心慧被青云禁锢在怀里,就靠在房门上。 她微微错开的视线就落在长桌上的玉石插屏上,那插屏是填漆嵌玉石花卉图,上面还有精致的白玉宝瓶,金制八宝琉璃挂灯,这些精巧的东西都嵌入插屏当中,让整个小小的插屏,一下子就生动起来
,并且价值连城。
陈青云察觉到心慧的走神,又见她盯着那插屏瞧个不停,当即红唇磕下,似要惩戒一番。
李心慧受不住他突然发力,嘤咛几声,神智逐渐回笼,眸光里的光也渐渐聚焦在近在咫尺的面容上。
陈青云见她全神贯注了,这才添了添唇,意犹未尽地放过她,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梁轻轻地蹭着她的鼻梁,似笑非笑地戏谑道:“怎么?”
“你相公还比不上一块插屏吗?”
李心慧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还不是怪他,一进来就如此孟浪。
她只是想找一样东西转移注意力而已,谁知道偶然间才发现,原来当初买一根小小玉簪都舍不得的她,竟然也有如此惊艳又动人的室内摆件了。
库房里堆的那些奢侈的,就更加不用说了。
“我是在想,我们如今是不缺钱了。”
“可若是日后有人告你受贿呢?”
“噗!”陈青云猛然听闻她如此可爱的话,受不住地喷笑了。
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嘴角一翘再翘,眸光越发温柔道:“你这小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呢?”
“皇上如今知道柳家,谢家,张家的生意都有我们的份,还有周氏药堂等等,只要皇上不怀疑,别人说再多都是空话。”
“再说,京城里的官员,并不像地方官那样缺钱,所以地方巡察使才是最肥的差,因为沿途收受了贿赂,刑部也是最难查得出来的。”
这个李心慧到是知道的,因此各地方的巡察使,都是每三年就换。
如果有些风评太差,或者地方官上折子密告的,半年或一年便撤了。
“不会就好,今日你冒冒失失进宫,让我在家里担心好久。”
“长康虽然是我的弟子,可如今他入了皇宫,我们的手再长,也不能管皇上的后宫私事。”
“这一次贤妃初拿他立威,你眼巴巴跑着去,我怕别人说你太过护短。”
李心慧认认真真地道,刚知道长康出事,青云进宫的时候。
她就在心里想着,后悔没有跟青云说清楚利害关系。
长康再重要,怎么会有她的青云重要?
陈青云的手攀上心慧的肩膀,微微用力便似要将她搂入怀中。
只见他眸光灼热地盯着她的眼睛,那眼波红红润润的,带着三分感性和孩子气的话道:“如果我进宫不是为了长康,你会不会觉得我冷血?”
李心慧摇了摇头,她似乎感觉到了,青云内心里咕咕冒出来的温柔感性。
她伸手搂着他的腰身,然后认真道:“这正是我想和你说的。”
“后宫发生的事情,我们鞭长莫及。”
“想照拂长康,我们可以从忠义侯府,可以从景王入手,甚至于是吴王。”
“姚淑妃和德妃在宫中这么多年,总有信得过的亲信,总比你冒冒失失进宫要好。”
“如果不是为了长康,那我就放心了。”
陈青云觉得心里暖呼呼的,这种感觉舒服得他想要大声地宣告着,他有一位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好妻子。
可是他忍了又忍,终是在他那眸光突然迸发出绚丽烟火时,猛然低头,倾覆上她的红唇。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也不想继续解释。
他只想好好地爱她,让她知道,再没有什么能够比她更美好的了。
他所有的爱意,所有的柔情,所有的甜蜜,都化作温柔的给予。
他步步逼近,将她抵靠在门槛上,却用一只手牢牢地锁住她的脊背,害怕她的脊背会因为受力而磕在门框上。
李心慧沉醉在他温柔的亲吻里,她的双手不知不觉地环上他的脖子。
她听过女人温柔如水,可却从来不知道,男人温柔起来,竟然像是一场永远也无法熄灭的火。
这火太过耀眼,太过灼热,虽然紧紧地缠食着她的理智,可却又如阳光照耀在花瓣上,一点一点地渗透到了花蕊里,让她不知不觉,早已身心具软。
她被他抱着,体力渐渐不支,像是藤蔓一样紧紧地缠在他的身上。
他好似感觉她缠得不够紧,还一再逼近。 这样疯狂的折磨,让她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神魂颠倒,理智沉沦”。
第六百零五章 玉树临风的妖精
李心慧昏昏沉沉躺在床榻上的时候,粗喘的气息起伏不定,那紧闭的眼眸上,长而卷翘的睫毛轻颤着,隐约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那泪珠下,是晕开的一圈淡淡的红。
彼时她的手正有气无力地搭在陈青云的腰间,他刚换了一身素纱寝衣,那几乎透明的衣服遮挡不住那腰腹健硕有力的曲线。
也许是刚刚经过一场激烈的运动,因此那肌肤的颜色格外红润,似乎还隐隐泛着珠玉般的光芒。
修长结实的腿上,搭着一条白玉无暇的美腿,可此时跃入陈青云眼中的,却是那腿上,因为大力揉搓后而留下的暧昧红痕。
他看得眸光几欲着火,可转头看着一旁昏昏欲睡的女人,只好将那薄薄的锦被拉到腰间。
如此一来,那撩人的腿也一并盖在了被子底下。
陈青云微微侧身,然后倾身亲吻着心慧的额头和鼻尖,然后又点了点她的红唇。
心慧不耐烦地皱着眉头,眼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她的手从他那敞开的衣襟中,一直绕到他的后腰处,然后使劲捏了捏。
“呵呵,怎么?”
“你还想要吗?”
“嘶......”陈青云刚刚调侃完,心慧放在他腰间的手,就不是捏,而是改掐了。
她听闻青云倒吸凉气的声音,便知道他是装的。
她力气都给他折腾完了,哪里还有什么劲来掐他?
不过她还是睁开了迷蒙的双眼,似怒非怒,似嗔非嗔地瞪着他瞧。
她那艳丽的红唇微微一翘,便倾吐道:“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妖精。”
“我都已经甘拜下风了,你还肆意挑衅。”
“你可知,刚刚你看似温柔似水,处处以为我先,实际上心思坏透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感受到了,却装作不知道来问我。”
“一字一句,非要我亲口说出来。”
“我从前到是不知,你竟然能坏成这样?”
李心慧说完,那眸光柔波徐徐,清媚流露。
她那眼眸一眨,虽是在指责,却带给他无限的蜜意,让他的心亦如那巅峰之时的骤停,顷刻间便只剩下她的音容笑貌。
他就怔怔地望着她,嘴角噙着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登上了极乐之地,仿佛过去那些潜藏在心里的痛苦,那些求而不得的愤慨,那些恍如隔世的怅然......通通都不见了。
他真真切切地拥有了她,也真真实实地活着,跟她一起,相拥于床榻之间。
陈青云心里十分清楚,她于他而言,就是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就是心口跳动的声音,就是他沉浸在梦境中永远也不愿意醒来的瑰丽之景。
越是难以拥有,越是倍感珍贵。
越是经历万难,越是无法放手。
越是超越生死,越是难舍难分。
因此,再一次触发心里那深深的执念和爱意以后,他便开始无法控制自己。
整个人像是微醺,虽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却私心里想要更多。
或者是想要给她更多。
看着她鲜活地在他的身下绽放着,仿佛那层层递开的花瓣,都是他亲手剥开的。
而她所有的美,所有的秘密,也都只有他一个人享用和知晓。
那种仿佛浸透骨髓的快感,像是滋养着他身体的源泉,让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陈青云那柔得出水的眼神,无声无息地传递着,他的眷宠和溺爱。
李心慧招架不住地再次闭上眼睛,可那眼缝尚未合拢,便有一个温热的吻落了下来,倾覆在她的眼眸上。
这吻轻如羽毛,温柔缱绻,让她的心突然间烫了一下,似有温热的感觉从心脏传到四肢百骸。
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他,在那一吻过后,用额头亲昵地蹭着他的红唇。
温热的气息在额头扑洒开来,像是酥酥麻麻的电流蹿遍周身。
李心慧轻颤着,真正明白了那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