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被戳上的手心又疼痛起来,皮肉翻起的地方像是被芦苇杆子割伤的一样,一下又一下的跳痛着。
暧昧又心悸的气氛里,她十分委婉地解释道:“我的衣服太脏了,我洗了个澡,拿了你的衣服穿。”
至于裤子嘛,没有穿上去就掉了!
李心慧捂住脸,感觉心好累。
陈青云看着她并拢的双腿,白皙,修长,紧实。
而她捂住的衣襟,隐隐勾勒出那让他心颤的曲线,他感觉呼吸都有了火气,很重,重到他有些压制不住了。
他立即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裤子给她。
“嫂嫂穿吧,这本就是你给我做的!”
“很舒服,我每晚都穿着睡觉!”
陈青云说着,退到房门口。
他将地上的麻袋捡起来,还有长剑。
他想着刚刚那两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眼里闪过一抹寒意。
李心慧的脸很红,她忽然想起,某人说自己穿了男友的衬衫,结果男友兽性大发,将她……
咳咳……
她把另外一边的蚊帐也放了下来,自己一个人呆在床上平复心潮。
衣服很舒服,裤子也很舒服,都是她做的,针脚细密,款式简洁。
她向来喜欢图方便,所以看中一匹料子,买下来以后,便会给她和青云各做一套。
除了外面常穿的褙子和小衫等等,其余的里衣,寝衣等等,几乎跟青云都是一模一样的。
李心慧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脸也烧了起来,忽闪的眼眸闪过一抹赧然和窘迫。
当时做的时候,只图方便。
可此时想起来,却分外暧昧。
她和他,竟然每天晚上,都是穿着一样的衣料睡觉的。
像是情侣装。
李心慧快速地穿好裤子,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和额头,有点烫,可更烫的是心。
她需要将自己的体温降下去,最好来一盆冷水。
可哪里有冷水呢,她指的是让她情绪冷却的话语。
想来想去,竟然只有萧凤天曾经说的,给青云赐婚。
回忆里,她言之凿凿的那些话,好似可以随时离开青云。
李心慧感觉有点心酸和苦涩,她其实已经不想离开青云了。
撩开蚊帐的时候,李心慧看着青云走到窗边,似乎扔了什么东西下去!
她身体里的温度骤然而逝,脸也不红了,心也不跳了,看着青云的背影,她甚至于还有点委屈和不舍。
陈青云将麻袋和剑从窗户那里扔下去!
“哐当”一声,他看到那剑直直地插入地下,而那麻袋罩在上面,远远看着,一个人蹲在墙角一样。
陈青云远眺的眸光有些阴冷,万千灯火,无数人潮。
可那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跟他最近的这一位,才是他需要倾尽心力去保护和珍惜的人。
他听见有脚步声了,转头时,只见她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的身后。
他微微侧身,白月光照在她的脸庞上,有些白,却显得楚楚动人。
一双秋水般的眼眸柔柔地看着他,嘴角下意识勾起,哪怕他已经看到她衣襟上染了梅花般的血迹,可是她却还在对他笑。
仿佛一株幽兰,在他的心里啼血,陈青云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悸动,一下子就冲到了她的面前,执起她的手。
房间里很暗,暗到他数不清楚上面的伤口。
粗粗的,他手指轻轻划过的时候,她的手指也会跟着轻颤。
陈青云的心也跟着轻颤,他快速地去点了油灯,一盏,二盏,三盏……直到整个房间都亮如白昼,他这才恍惚地转身……
她站在他的身后,大约三尺的距离。
穿着他单薄的里衣,宽宽松松的,纯白的颜色透出了里面隐隐绰绰的小蜜色肌肤。
陈青云微眯着眼眸,觉得呼吸都灼热的。
他拼命压制着自己,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这致命的诱惑力又来了!
比之前更甚,如果之前的她如同百合,那此时的她就如同昙花,一室的幽香清媚,一室的心悸魅惑,一室的暧昧情潮,他从来不知道,她穿上自己衣服的时候,会如此的诱人?
太美丽了,湿湿的黑发有些已经干了,随清风摇曳,起起伏伏。
有些贴着她的脸颊,耳畔,脖子,那精致的锁骨更像是明珠美玉,淡淡的光泽跃入他的眼底,让他的眸光一发不可收拾,变得灼热而放肆。
可那眸光四处流连,落在她血痕斑斑,皮肉翻滚的双手上时,再无一点涟漪,相反,深邃得可怕。
幽幽暗暗的光,起起伏伏的冷,他转身去找药包,双手下意识握起来,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那药包还是她让长康为他准备的,可他却还没有机会打开。
陈青云找到以后,转身时,只见她已经找了一根他的腰带,还有她亲手做给他的蓝色褙子。
看着她小小的身体裹在里面的时候,陈青云仿佛看到自己将她裹起来。那种无法言语的愉悦和心悸,叫他的脸色绯红一片,深邃的眼眸里也慢慢燃起了簇簇惑人的幽光……
第两百三十六章诱惑她
柳成元找了好多家客栈,全都没有线索。
他停在灯火通明的夜市街头喘息着,这里车流涌动,人潮拥挤,遍地都是商铺,也遍地都是行人。
疲倦的步伐缓慢地走动起来,他的目光四处打量着,希望再尽点微薄之力。
地摊边上,有些廉价的首饰到处摆着卖。
一对夫妻在他的前面慢慢地逛着,然后女人买了一根珍珠的簪子。
男人付钱时,女人突然道:“相公,再等等,我给嫂嫂也买一只!”
“可这种便宜货,嫂嫂会喜欢吗?”男人皱着眉头,觉得不妥。
小贩见状,连忙解释道:“这位爷可别不识货啊,我这都是在苏州淘来的珍珠发簪,银子虽说是藏银,可这珍珠却是真的,不信您磨粉看看?”
小贩又拿起一根递给男人,生怕这生意黄了。
柳成元错身朝前的身影忽然停了下来,他已经听不清后面的那对夫妻又说了些什么?
他只是反复地道“嫂嫂,珍珠发簪,嫂嫂,珍珠发簪……”
“天哪……那紫珍珠发簪就是嫂嫂的!”
柳成元忽然惊呼道,眼眸骤然一变。
他终于想起来了,那几个孩子出事的时候,他看到嫂嫂戴了紫色的珍珠发簪和玉簪,当时还跟明坤调侃,嫂嫂挑首饰的眼光真不错。
明坤还说,一定是青云陪着选的。
这一回想,柳成元脑袋里的弦一下子就断了,顷刻间,他全身都是寒意,手脚慌乱地移动着,向来口齿伶俐的他,一下子就感觉舌头打结,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嫂嫂就在他们住的客栈里。
所有人都出来找了,可是嫂嫂和青云还在客栈里。
柳成元快速地朝着客栈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握紧拳头,深沉的眼眸幽幽暗暗,心悸惶恐的感觉一阵一阵地侵袭着他,他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李心慧大致把自己从新装扮一下,衣服是穿好了,鞋子也有。
头发还没有干透,湿润的,全都黏在一起。
明亮的灯光下,她的手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仿佛对手上那些伤口都视而不见。
陈青云的眼眸更加暗了,他走过去,接过了她手里的毛巾!
“坐下来!”
陈青云说到,按着她坐在凳子上。
他没有给她擦拭着头发啊,而是把药包打开。
里面常用的伤药都有,还有雪白的纱布。
手指上有好几块皮都不见了,泡过水的肉是白色的,隐隐透着一点红。
伤口从手腕到手指,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纵横交错。
那些伤口看得出来,是划伤的,可能伤口的利器不是很锋利,钝刀割肉一般,所以伤口的形状都是宽而杂乱,表皮破碎得坑坑洼洼。
他离开时,她的是指虽有些粗糙,却是修长滑腻,十分好看。
可此时他一点一点地给她上药,然后慢慢给她绑扎起来。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药包里面的纱布都用完了,可暗手腕处还有一个伤口,月牙的印迹,很深,深得可见白肉。
看着她粗粗的一双手,陈青云抬头看着她,却发现她还在笑。
柔柔的,如春风一般,仿佛这点伤对她来说司空见惯。
脸颊上的疤痕应该是泡水的时候掉了,还没有好全,有一条细细的红痕。
那红痕有一节手指大小,像是吻痕。
陈青云的心有些钝痛,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也不想让她看到,他一再闪烁的泪光里,有着他深深压制的情愫。
他拿着帕子,站到她的身后,撩起她的青丝,然后慢慢地擦拭着。
有些走神,动着缓慢而温柔。
恍惚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铜镜里,那里面,她娴静的侧颜缓缓地勾起了嘴角,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满足和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