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惊讶的看向十五:“你是说郎君要公布他的身世?”
十五瞥了十七一眼:“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的事,何必要多此一举公布?郎君做人一向清正,如果不是为了遂太后的意,也绝不愿意顶着崔氏嫡子的身份平步青云,事实就是如此。”
崔那厮何德何能,能让郎君为他守孝三年?
更何况郎君为崔守孝,只是单纯的想报恩,并非想坐实他嫡长孙的身份!
十七却没听到重点,只觉得十五是在讽刺他,冷笑道:“崔十五,不要以为你比我大就可以做乔,老……我在突厥跟着郎君的时候,你还在崔家扫地呢!”
十五依旧面无表情好似石雕。
十七气的直跺脚:“你有什么好神气的,跟着郎君去了长安,自然知道的比我多,这也没什么嘛!若换做是我,我肯定也猜的出来!”
十五好笑的看着十七:“郎君正在苦恼,你如此大声就不怕惊扰到他?”
十七气势立时被剿灭了一半,他恹恹道:“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厮老比我聪明。”
十五却摇摇头,“我虽然跟着郎君在长安待了一段时间,但平时却不能随着他入宫……”想了想,又道:“对了,你可曾见过郎君枕下的那卷心经?”
十七抓抓头:“看过啊,不过就是一卷心经嘛,我又不是没见过!”
但见十五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十七又想恼羞成怒:“这是又怎么了!”
“你还是去收拾东西吧……”
孺子不可教也,粪土之墙不可朽也。
直到十五走远了,还悠悠传来这么一句话。
十七还是想不明白,不过就是郎君晚上睡觉的时候翻翻,大约是鉴赏鉴赏什么的,而他自己一个大粗人,哪里能看的出来什么门道?
“切!”
嘟囔了几声,十七便去准备马车了。
……
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东宫上空。
“太子妃生了,可是生了个小王爷呢!”一边产婆抱出那覆上襁褓的婴儿来,放在太子妃柳氏的身边,笑道。
小孩儿整个人皱皱的,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璀璨,柳氏忍不住喜极而泣。
“哎呦我的娘娘,产后可是不能见泪的!”
婢女珍娘赶紧擦去柳氏眼角的泪水,安抚她道:“如今娘娘儿女双全,又身体康健,看来太子殿下的心愿也不远了!”
“珍娘,你这丫头说什么呢!”
“儿孙绕堂承欢膝下,再有阿顷在身侧,我李衡贞此生足矣。”
想起夫君说过的这句话,再见珍娘笑的一脸暧昧,柳氏立时红了脸。
“我可以进去了吗?阿顷,阿顷你醒了没有…...产婆!产婆怎么不说话?珍娘!珍娘你又去哪儿了??”
门外是李衡贞焦急之下口不择言的声音,珍娘捂着嘴不敢笑出来,赶紧去为李衡贞开了门。
李衡贞匆匆进来直奔床榻,拉了柳氏的手:“阿顷受苦了!”
柳氏柔声道:“阿顷不苦。”
“不!”李衡贞再次坚定重复:“你受苦了!”
“阿顷不苦……”
慕容淑跟在后面,轻轻咳嗽两声,虽然她也不想打断两个人:“嫂嫂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还是先赶紧和医师说说吧。”
李衡贞和柳氏对视,纷纷红了脸。
“看嫂嫂和兄长如此相敬如宾,淑儿还真是羡慕呢。”
回到王府中,慕容淑对李衡乾如是道。
李衡乾正在看书,闻言脑中有根弦顿了一下,面上却只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慕容淑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中的羹汤,低声道:“那王爷慢用,淑儿先退下去了。”
李衡乾依旧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不再做任何回应。
从王爷的书房中出来,见慕容淑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的陪嫁侍女劝道:“娘子这又是何必,偌大的吴王府中,除了两个通房丫头,一个侧室,王爷再无姬妾,阖府上下都由娘子掌权,娘子又为何整日闷闷不乐?”
太子和太子妃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两人如今已经育有一儿一女,可是她呢,自从嫁过来到今日只生下了一个女儿,李衡乾待她如何,她自己心里也清楚。
敬她、重她,却独独不爱她。
不纳妾也不是因为她慕容淑,而只是因为他不想纳。
见她不说话,那侍婢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声提醒道:“太后当政,王爷在朝中也不好过啊!”
自李陵被废后,端王李驰于三日后登基,李衡贞得封太子,李衡乾也由豫章郡王进封吴王,看似风光无限,可谁不知当今圣上不过是太后手中的一只傀儡?
如今太子李衡贞在朝中如履薄冰,夫君和太子殿下兄弟情深总要劳心劳力,她这些不过闺阁琐事,不能为他出力也就罢了,还整日想这些有的没的……
慕容淑顿觉羞愧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方轻声对阿伊道:“回去罢。”
门被轻轻推开。
李衡乾披衣而出,凝视着妻子愈渐走远的背影。
彼时满天繁星,璀璨而烂漫。
而此夜却非昨日良辰,不知为谁风露立中宵。
第二十章 要脸与否
“诗有曰:‘鸡既鸣矣,朝既盛矣’,若按时点卯,官员无故不上者,一日未到笞小板二十。”
林别驾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再满三天笞四十。”
薛司马趁着东方瑶转身,对林别驾打了个眼色。
“凡满十五日未到者,杖笞一百大板!”
东方瑶瞥了林别驾一眼:“我说的对不对?”
“哎,对对对,长史娘子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林别驾忙不迭点头,冷不防有人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肩膀上,愣是把正在走神的他吓的几乎跳起来。
抬眼一看,东方瑶正站在他面前,垂着眼皮,看不清神情。
由于他是弓腰而立的,是以东方瑶站在他面前也算不上落于下风。
“要我说,林别驾也该休班几天。”东方瑶慢悠悠踱步到上坐,呷下一口酽酽的茶水。
“呃……长史娘子……”林别驾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头,小心道:“长史娘子这是何意?”
“哼,”东方瑶忽然冷笑了一声,“给别驾一百个大板,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别驾恐怕早就去阴曹地府找阎王爷报道了!”
堂下一阵静默。
薛司马率先反应过来,喊道:“是六十大板……长史娘子你记……”错字噎在咽口。
下面一众人大眼瞪小眼,又听东方瑶循循道:“本州长史二人,别驾三人,司马四人,并有司功、司仓、司兵、司法、司士参军事共计十五人,另有所管辖六县,县令及各下县丞、小吏六十余人,体系庞大,其中不乏尸位素餐中饱私囊之人。前任长官何长史调任幽州,既然如今楚州贰官由我东方瑶担任,那我也好提前告诉大家我的行事准则,第一条,”东方瑶眼风向下扫去,最终目光停在下首一排人的最左边空位,猛然高声喝道:“凡迟到者,按律法行刑,再有犯者,严惩不贷!”
薛司马撇了撇嘴,拱手禀道:“赵司马今日身子不适,在家卧床歇息,适才下官想对长史说来着……一时不察,忘记了。”
东方瑶嗤笑:“卧病在床?没有长史的命,还想摆长史架子?”
这话什么意思?暗讽杨绍元摆架子?
薛司马惊讶的去看东方瑶,谁知人家根本就不看他,低头翻着手中的文卷,漫不经心道:“杨长史生病我早就知道了,况且听说他就是卧床在家也对政务殚精竭虑,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凡行公务必讲‘快’‘优’二字,切忌多嘴多舌,既然命令我已经吩咐下去,诸位照做就是,再有不满,还请私下请谏,送客!”
一边黄辞摆手势:“诸公请回罢,今日就到这里了。”
等人都走光了,黄辞又上来递给东方瑶一个册子:“这是这几日娘子吩咐属下的事,属下都记录在案,供娘子查看。”
东方瑶翻开那册子,第一条写的就是“喜好名妓优伶,常出没各大青楼楚馆”,第二条是“家中妻妾甚多,共有十三房,多地位不高,新妾乃是林别驾庶子的妻妹”,第三条是“产业众多,州中众多舞坊酒楼皆是他私下的产业,具体多少,未知”,“第四条,嗜酒,每餐必饮三斤,常常在家中喝的烂醉如泥,甚至多次借酒疯在府廨中闹事”,其它几条诸如仗势欺人爪牙甚多之类就是东方瑶耳闻过的了。
“杨绍元多日摆脸子娘子看,娘子为何还要替他说话?”芍儿一边为东方瑶添茶,一边不解道。
东方瑶淡淡道:“我毕竟初来乍到又是被贬,他们自然会欺负我,若是撕破脸,我孤身一人那处境就更不妙了。”
况且,她本意并非是来找他们麻烦的,太后要她来治水,她就是要治水,疏浚河道,兴修水利,谨防旱涝殃及百姓,也好早日回到长安,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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