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维修一台机床，虽然客人有些神秘，一再要求保密，还得在晚上去伯克郡的艾津，但他肯出十倍的费用，我为什么要推掉呢？”
“我坐了末班车到艾郡，那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钟了，那是一个小站，站台上只有一个工作人员站在灯下打着呵欠。我走出火车站的时候stark上校正站在黑暗中等着，看见我就把我塞进了旁边一辆一直开着车门的汽车里，甚至没有一句寒暄。”
“那是什么车？”sherlock问。
“一辆非常普通的黑色大众，先生。”
sherlock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路很烂，像是没修过的土路，而且我们在路上行驶了至少有半个小时，stark上校说只有七英里，可就算我们走的再慢，至少也应该超过了12英里。外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而且车窗贴了膜，偶尔有一点模糊的灯光，我也看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房子。”
“我试着和stark上校聊聊天打发时间，但他总是用一、两个单词就打发了我。最后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都快睡着了。车是直接开进院子里，停在大门口的，我几乎是在迈出汽车的同时跨进了房子的大门，完全没法看到那幢房子的外表。”
“房子里漆黑一团，上校摸索着开了灯，似乎他也对这幢房子并不熟悉似的。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黑发青年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对上校说了两句什么，我虽然没听懂，但以前陪女朋友去上过两节课，还是听出来他说的是德语。”
“上校把女人推回房间去了，然后把我引进一间书房让我等着。我在寂静中坐了几分钟，那个青年惶恐不安地进来了，压低声音跟我说了几句不太标准的英语：‘我要是您我就跑掉了，’他说。看来他是在力图使自己讲得平静一些，‘我要是您我就跑掉了，我不会留在这儿。留下来对您没有好处。’”
“他说完就跑掉了，我心里对这事更加没底了，但我需要这份活儿，而且这时候都快凌晨一点了，我也没办法单独离开，只好继续等着。”
“stark上校带着一个身材矮胖、双下巴的褶痕上长着栗鼠胡须的人走进来，他没有给我介绍他的同伴，只是怀疑地问：‘我记得我走的时候把门关上了，穿堂风还是有点儿冷的。’我告诉他我觉得房间有点儿闷，所以特意把门打开了。他看起来不太相信我的借口，但还是说：‘走吧，我们领你去看看机器，它就在楼上。’”
“这是一座迷宫似的古老房子，有许许多多走廊、过道、狭窄的盘旋式楼梯、低矮的小门，所有的门槛都已经被踩的凹陷了下去。在底层的地板上没有地毯，也没有安放过家具的痕迹，墙上的灰泥剥落的斑驳不堪，长着一些绿色的东西。我尽量摆出一副不在意的姿态，但是我并没有忘记那位夫人的警告，尽管我没有把它当一回事，我还是留神注意着我的两位伙伴。”
“走了有好几分钟，我们在一间小屋前停下来，里面有一台机器，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那肯定不是普通机床。很显然，stark上楼骗了我，他们干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勾当，所以只能把我骗来，选在半夜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也不让我知道具体位置。我当时害怕极了，但又想到他们既然会这样安排，肯定就不会杀我了，又放下心来。”
“机器的问题不是很严重，我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修好了，当我收拾我的工具的时候，突然在机器一个角落的夹缝里看见一点纸屑，花花绿绿的，看起来非常眼熟。还没等我想起那是什么东西，上校突然凑过来问：‘你在做什么？’”
“我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我已经修好了机器，该回去了。’他用一种非常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我努力镇静自己，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地往外走，那会儿我已经想到那纸屑是什么东西了，如果不赶紧离开，肯定会被他们杀人灭口。但我大概实在是太害怕了，被上校看出了问题，他大叫起来：‘快，他发现我们的秘密了。’一边扑了过来。”
“幸好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胖子这会儿在房间的另一边，我只需要冲开上校的防线就可以了。于是我从包里抽出我的大号扳手向门口冲去，乘着上校躲开扳手的时候冲出了小屋。走廊尽头就有一个窗户，我跑了过去，窗外是个花园，可是我有一点儿恐高症，不敢往下跳。但上校很快就追了上来，手里挥舞着一把大刀。”
“他拿刀砍过来的时候，我及时用手里的工具包挡住了……”
“就是这回，你的右手大拇指被砍掉了？”shelley问。
“是的，”hatherley看了一眼自己包扎好的右手，它早已痛的麻木了，“我是个左撇子，所以我在挡住刀的同时左手拿着大扳手在上校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一阵剧痛让工具包掉在了地上，但我没时间捡它，因为我看见那个胖子也追了上来，也顾不得怕高了，连忙爬上窗户跳了下去。窗户不算太高，我并没有摔伤，但我却觉得右手痛到让我眩晕恶心，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右手的大拇指被砍掉了。”
“但我知道我还没脱离危险，只能用手帕把手随便包了一下就努力往前跑，但是眩晕让我被一丛蔷薇花绊倒的时候再也爬不起来。这时候那个瘦弱的青年突然跑了过来，努力把我从地上拖了起来，叫道：‘快跑，他们一定会杀了你的，快，车在这边。’”
“他已经把车开到了花园外，我们费力地跨过栅栏上了车，他开着车把我送到了火车站，大概是逃命的时候他的车速比较快，这回我们只花了十来分钟就到了车站。本来我是让他与我一起去警察局的，但他不肯：‘那是我的哥哥，虽然他在做不好的事，但我也不能不管他。’他说着就开车回去了，也不知道他哥哥会不会迁怒于他。”
“我昏昏沉沉地走进车站，这时候还是半夜，我没办法离开那儿。手机大概是在摔倒的时候丢了，车站的公用电话又是坏的，我怕那些恶徒会追过来，只能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两个墙的夹缝里过了一夜，然后坐最早的一班车进了城。那个时候才6点，我的手痛的厉害，便决定先去诊所包扎一下，难为这位大夫陪我来这儿。”
john摆摆手：“这是遇上我正好值夜班，早走一个小时而已，没关系的。”
sherlock双手合什撑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道：“几个月前我曾看到过一则寻人启事，失踪的是一位机械工程师，是在晚上十点以后出门，然后失踪的。看来这位stark上校的机器已经很老旧了，或者使用不当，这才几个月就又坏了。”
“天啊，难怪那位先生会来警告我，还那么肯定说他们会杀了我。”hatherley后怕地叫了起来。
“很明显，这位hatherley上校是个非常冷酷的人，他决不允许消息走露。john，你给lestrade发个消息让他来一趟，这事虽然有趣，却不值得我亲自前往，让lestrade带人去看看就行了，不过我觉得他们肯定早已离开那儿了。”
johrade打了电话，一边道：“sherlock，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位先生差点儿被人杀了，你却只想着这件事有趣，而且你还不肯出门去抓捕那些人。”
“已经过去这么久，那些人肯定早就离开了，怎么可能还等着hatherley先生带警察回去？”
lestrade很快就赶到了，最近市面上流通着一些20英镑的纸币，做的非常逼真，除了机器，用肉眼看或者用手摸几乎没人能识别出来。苏格兰场一直在追查假币的源头，却完全没有头绪，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浮出水面了，当然不能放过。
但他们果然没抓到人，他们到达目的地时，那所房子已经空空如也，人和机器都不见了。hatherley不甘心地道：“这就是我跳下来的那个窗户，这是我摔倒的那片花丛……不对，我们才走了7英里，昨晚明明走了至少12英里的。”
sherlock到底还是来了，因为shelley说要见识一下印钞机，john也认为他应该来。为此他心情有些不好，哼了一声道：“那是因为他绕路了……等等，看看这些车辙，感谢上帝，他们还在艾津，是的，他们跑不了了。”
第24章 施虐女王
sherlock非常兴奋，叫道：“lestrade，快，找些警犬来，他们并没有跑太远。”
lestrade打电话通知了警犬队，果然在村子的另一边找到了那三个人还有一台印钞机，另外还有两个模板和一堆20元面值的纸钞。
“你怎么知道他们还在村子里的？”john好奇地问。lestrade也想知道这个问题，但他已经学会等着john或者shelley去问了，省得被sherlock讽刺智商。
“看车辙，john，那儿只有一辆小轿车的车辙，印钞机是没办法用小轿车运走的，后备箱盖盖不上，太引人注目了。而且stark上校显然是个凶狠、果断并有智慧的人，他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因此他早就在同一个村子里准备好了备用的房子，事情一暴露就立刻搬过去暂避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