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本分。”那人将盒子递上去,李佶连忙接过呈了上去,在鸿云帝面前打开盒子,几颗圆滚滚的,发着幽幽冥香的丹药整齐的排在里面。
鸿云帝点了点头,命李佶收了下去。
陆陆续续的各国使臣也都呈上了自己的贺礼,千篇一律的都是些金银珠宝,名玩古画。鸿云帝一一都让人几下,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复杂还是怎的。
殷景衍素来就不是个话多的,更何况这种场面只是碍于身份和地位。再者,他和钟离翊之间还隔着一个老死不相往来的六皇子钟离温,那真的就是连个眼神都吝啬的给了。
钟离温似是也难以忍受这种尴尬的气氛,好不容易等到寿宴进行到一半,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就起身离开了。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聊着,钟离翊那边也抽不开身。殷景衍将杯中的酒饮尽,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知怎的,他竟突然有些想苏萧了,明明来之前刚刚见过。
仍是忍不住想跟她说说话,或者坐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他想搂着她,听她说那些永远都不着调的歪理……
起身走了没几步,一道人影挡住了去路。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呈递上丹药的司邙使者,司努。
只见他微微弯腰行了个礼,说道:“多谢世子对我们司邙的招待,我们感到甚是荣幸,小祭祀特意嘱咐我们要对世子表示感谢。”
他的脸被黑布蒙着,露出一双极黑的眼睛扫过殷景衍,冷冷地看过来的样子,总让人心里凉飕飕的。
不知道为什么,殷景衍被他扫了一眼,总觉得那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甚至是……敌意?
殷景衍收了心思,转向司努,说道:“各位刚刚到京城,衣食住行诸多琐事,自是需要人安排。本世子只是是僭越,带吾皇招待各位贵客,以尽地主之谊。”
司努站在对面,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就像是个无缝的蛋,八面玲珑的那么个人物,跟谁都不远不近。他突然想起之前所打探的消息,定了定心神,说道:“岑世子有心了。司努虽远居司邙,却也多多少少从父辈口中听闻过岑王爷的事迹,只可惜现如今岑王爷不问朝政,多少有些遗憾。”
说着,司努从身后人的手里拿过长剑递了过去,说道:“听闻岑世子武功高强,身形灵动,不知可否与在下一聚?”
殷景衍皱眉。
他们这边本就比较引人注目,现如今司努将剑一摆,不想让人注意都难。
可偏偏有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钟离温穿过人群,手里把玩着酒杯站到了二人一旁,笑道:“真是巧了,本皇子虽对司邙早就有所耳闻,却从来没有瞧见过那边的身法。不如岑世子索性应下,也好让大家都开开眼界。”
最好是来个两败俱伤,那可就真的是热闹了。
“六皇弟此话可就说过了,”钟离翊也从后面走了过来,“今日乃是父皇的寿宴,诸位使臣也在此,何处舞刀弄剑,平白无故伤了雅兴?”
“不如我们点到为止可好,也仅权当是助兴罢了。”钟离温继续道。
钟离翊抬头瞧了他一眼,钟离温却是不偏不倚,极为挑衅的又看了回来,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蒋大人站在一旁,将二人打量了一圈,笑眯眯的说道:“陛下寿宴,饶是歌舞奏乐也满是无趣,不如岑世子就接了这剑,也好让我们这些都开开眼界。不过可先要说好,我没别的毛病,就唯独晕血这毛病好多年也没改掉,可偏偏又耐不住这好奇的性子。二位可要保证是点到为止,要不然我老蒋晕了,你们可就没人能抬得动我咯。”说着,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顿时惹得众人一阵轻笑。
蒋大人这话可是说的不偏不倚,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司邙也洗不干净。更何况,听太子殿下说他家姑奶奶好像有点儿移情别恋的趋势,啧啧,那可更不能让人给伤着了。
殷景衍幽深的眸子里有着异样的情绪在流动,伸手接过长剑,“好,本世子应下便是。”
“请。”
帝殿里空间不够,二人只好移步走到殿外。如泼墨般的夜幕直垂而下,月光打在二人身上,却是有种说不出的诡谲之感。
凉风袭过,两道身影同时动起,一丝杀机无形渗漏。
第三十九章
天空泼墨似的黑,万赖俱寂的深夜里,皇宫三里外一个偏僻荒凉的小巷内,微弱的灯光在风中摇曳,时明时灭跳动着,让阴恻恻的暗夜更添几分诡异气氛。
苏萧独自走着,身后的身影被月光拉的直长。
半晌,苏萧顿住脚步,手腕翻转间令人只觉眼前明亮一晃,发出‘叮——’地一声。
苏萧转身,看着身后被钉在墙上仍蜿蜒晃动的蛇,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说道:“什么时候你也看得上这种货色了?”
一道低低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墙头上,司空裴便将外袍裹紧了些,两条盘起来的长腿伸直了,自墙头吊下去,歪头对苏萧说道:“小萧儿如此凶猛,我可舍不得无缘无故的搭上一条我的宝贝小蛇,啧,多不划算。”
苏萧冷嗤一声,说道:“你不去皇宫赴你的接风洗尘宴,跑这儿做什么。那鸿云帝可不是个善茬子,你就不怕他再发兵把你们司邙给一锅端了不成?”
“端就端呗,还省的我去找理由了。”司空裴一袭红衣,幽深如冰的眸子随着他的动作流露着颠倒众生的魅人笑意。不似殷君瑜那般风流潇洒,也不似钟离温那般冷寂阴森,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他人所无法比拟的妖冶邪气。
苏萧却是挑眉‘哦’了一声:“姑奶奶还在想你怎么大老远的从司邙跑到皇都来了,敢情是等着人钻套呢。”
“什么钻套,小萧儿说这话也未免太难听了些。”司空裴抿嘴不乐意道。
明明就是策略好不好。
“唔,随你怎么说都行,”苏萧道,“总之,先说好,你我二人在皇都便是各走各的独木桥,阳关道。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微微一笑,一双眸子却越发的冷。
司空裴一跃从墙头上跳下,红色的衣角从空中掠过,说道:“那么生疏做什么?对了,青灼呢,他平日不都是要死要活的不让我靠近你吗?怎么这会儿就……”
“闭嘴!”苏萧不悦道。
“怎么?说两句你还就不乐意了?”司空裴凝视着她,抿唇轻笑了一下,“好了好了,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呗。听说你在皇都嫁了人,还怀了孩子,怎么着我们也是有过过命的交情,来来来,让我……”
“司空裴!”苏萧喝道,转身避开他伸过来的那只手,眯了眯眸子,“我是不是说过,以后少让我看见你?!”
低低的风啸声吹起衣袍,在空中发出呼啦啦的响声,更令人从心底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司空裴低低笑了起来,饶有兴趣牵起薄唇,“那么较真做什么,我今日来就是想看看你,真没别的意思。”说着,伸出的手也缩了回来。
“最好是这样,”苏萧转身走了几步,停下,头也不回说道,“我在皇都的事情你别插手,对四皇子府和岑王府的人你最好也能够安守本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把你的蛇离姑奶奶远点,恶心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小巷。
司空裴站在原地,袖下的指腹抿了抿缠绕在手腕上冰冰凉凉的物体,啧了一声,眼目含起深意,薄唇缓缓勾起,模棱两可呢语。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叮——’
雪白的尖刃快速摩擦而过,划过衣袍,碰撞的响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尤为刺耳。
司努踉跄退后半步,他手里的武器是一直隐藏在衣服里的一把样式古怪的刀。虽说在参加宫宴之前羽林卫曾严令不准携带武器进入,可这司努也不知是使了啥法子,竟将刀带了进来。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瞧的出来,比试已分高低。
钟离温在旁不由眯了眯眼睛,他没有想到殷景衍的武功会如此之高,也难怪会逃脱凤楼杀手的刺杀。
正想着,就瞧见那司努往前一步,身形突的向前,手中刀落下的同时,手腕上一个物体顿时弹了出去。
“蛇?是蛇?!”有人眼尖,立马就大声喊了出来。
其他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后退去。
早就听说这西北司邙路子古怪,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若是普通的寻常人,又怎么会将如此毒物随身携带?
“岑世子,我这蛇毒的很,可要小心了?”司努冷喝一声,手中的动作愈发狠厉了起来。
毒蛇?
钟离翊在旁站着,面色愈发冷冽。
殷景衍偏了偏身子,侧身躲过那毒蛇,却未想到那蛇也是有灵性的,竟在空中腾空扭了个身子,以极刁钻的速度冲他咬了下去。
刀风从远处呼啸而至,殷景衍抿了抿唇角,手指下意识的摸向腰间,那是临走前苏萧交给他的雄黄粉。手中刚要有动作,一道利箭由远至近,直直将那毒蛇钉到地上穿了个透彻。
殷景衍也不含糊,直接抬手举剑抵挡住刀,反手扯过司努的手臂,一脚将人踹出了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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