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璃既然敢说出来,便没什么不敢承认的,“盛夏的荷花开得再娇美,一到秋冬便残败,一如我对你的感情,已然过了盛放的季节,开始凋零。”
简单的一句暗示,他又怎会不明白?其实早已猜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但他心中仍旧生出一丝难以抑制的苦涩,也明白如今的结果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怨不得谁,勉笑着应道:
“我懂了,就算之前有爱慕,后来也被我的冷漠和指责磨灭殆尽,感情不是一成不变的,一如我会放下于蕊茵,你也会放下我,一旦没了感情,之前的一切都化为乌有。所以,你还是打算退婚的对吗?”
尽管他和于蕊茵已经分道扬镳,也无法动摇她退婚的心思,实在不想重蹈前世的覆辙,也深知他并不喜欢她,不愿再去勉强,
“这桩姻缘并非你我所愿,成亲后都不会快乐,还不如退婚,放彼此自由,你也可找到属于你的幸福,何乐而不为呢?”
才被骗过的他对感情真不敢再报什么希望,也就不做他想,“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暂时不治,这样才有借口跟皇上提退婚。”
他那里的伤还没好吗?她还以为过了这么久已然恢复,而今听他这么说,似乎还是老样子,心焦的她忙问他太医怎么说。
福隆安便将太医想用针灸医治的法子告诉了她,“我说需要考虑,借口推辞了!想来太医会把此法告知皇上,到时候怕是无法推脱,倘若真的有效,这也就不能当做借口,是以我决定用之前的法子,吃药造成有隐疾的假象,吃一次药可管十日。”
虽是为退婚考量,但容璃并不希望他去冒这个险,神情严肃的面向他,“事关重大,你怎么能当儿戏?就算我再想退婚,也不要你拿自己的身体去做赌!万一因为耽误救治而毁了你一生,我的良心怎么过得去?我不想亏欠你一辈子你懂吗?那样的话,即使退了婚,我也会愧疚终身啊!”
“除了这个你还有旁的法子吗?”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这样,可既答应了她要退婚,就该想法子完成。
皇上那边不松口,容璃不敢再去冒险,以免她皇阿玛会因此而迁怒于她额娘,是以只能等着福隆安想法子,可她的良心又不允许他拿这事儿做文章,没个头绪的她一片混乱,“暂时没有,但总能想到的。”
“等你想到,只怕成亲的日子都已被皇上选好,到时候再无余地,若这婚退不成,你岂不是会恨我?”
看她没回应,为难蹙眉,似是在犹豫,福隆安不再问询她的意见,“我意已决,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说得那么玄乎,容璃总觉得不靠谱儿,“可是那药会不会加重你的病情?”
他也只是听闻,并未尝试过,是否有风险有待验证,不过姑娘家胆小,说实话怕她担心,他才选择肯定回答,“无妨,停药即可恢复。”
可她分明瞧见他回答之前停顿了一瞬,怕是在扯谎吧!“是药三分毒,我不信服用那药不会伤身子。”
纵有伤害,可为了实现她所追求的自由,他也愿意赌一把,相信自己会是幸运的那一个,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相信不会出什么意外,即便真出事我也不会怪你,只是跟你通个气儿,你只管在外人面前配合我就好,其他的无需再管,我自有计较。”
他那毋庸置疑的态度令容璃无话可说,思来想去,这似乎是能退婚的唯一好借口,既然他愿意尝试,那她也不该再拦阻,否则明年他们就该成亲了。最终她没再反驳,只是交代了一句,
“那你万事小心,注意剂量,切莫被太医察觉。”
只要能把婚退了,能看到她舒心的笑容,福隆安觉得一切冒险都是值得的,毕竟曾伤害过她,这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弥补。
心知与母亲说无用,福隆安选择在治疗了半个月之后与他阿玛提起此事,傅恒深感愧对公主,便答应儿子,入朝向皇上提退婚一事,那拉氏听闻夫君有这个打算,自是不同意,
“明摆着珊林在搞鬼,你怎能陪着他一起胡闹?”
说起儿子的病情,傅恒又何尝不忧心,在家可以愁眉苦脸,一旦出了府邸便要继续保持抖擞的精神,不能让外人凭他的神色而胡乱猜测,且他认为这种病没那么容易作假,
“三个太医,他如何瞒得过?我也希望这是假的,可看他这情况,八成是真的,当然咱们不能放弃,还是得继续诊治,
可皇上那边等不及,毕竟事关公主的后半生,咱们不能坑害公主,也不晓得皇上是个什么意思,也许他也想退婚,可又觉得身为皇帝,圣旨已下,开口要求退婚不大好,所以一直在忍着吧!
身为臣子需担君之忧,宁愿自己受罪也不能让皇帝为难,所以退婚一事该由我这个臣子来提,倘若皇上也有此意,那么他便会顺水推舟的应承,倘若他认为无妨,那咱们也可安心了。”
傅恒有他的顾虑,那拉氏也不好再拦阻,答应让他试一试皇帝的心思,只等着明日下朝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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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宁特种兵退下来后进了安保公司,接到第一个任务便是给落城首富大佬当贴身保镖。但卓宁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外界传的神乎奇神的大人物……竟是个瞎子。
大佬:“作为我的贴身保镖,必须陪我应酬。”
卓宁:看在钱的份上,忍!
大佬:“为了我的安全你必须跟我同床。”
卓宁心想:他一个瞎子也看不到她什么,忍!
大佬:“我洗澡时你有义务在我身边服务。”
卓宁:看他长的还算可以的份上,忍!
……
可为什么大佬瞎子看到她换衣服时眼睛会放光呢?
☆、第三十二章
次日下朝后, 乾隆照例宣傅恒到养心殿商讨政务, 桌案之上的麒麟铜香炉内轻烟缭绕, 铜身上刻着金玉满堂四字,纵然锦衣玉食, 可身为皇帝, 最能令他自豪骄傲的, 无非是战事得利,盛世太平!放下奏折的乾隆接过李玉递来的茶盏, 品了两口才对傅恒道:
“十年前的金川之役, 阿桂被弹劾勾结张广泗, 惧战畏前, 致使战事一再失利,原本论罪当斩, 可朕念及阿克墩只有阿桂这么一个儿子, 这才免其死罪,只让他做了个侍郎,
大小和卓之乱,你举荐他做参赞大臣,朕才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跟着兆惠, 看看他的表现, 这回总算没让朕失望,兆惠的奏报说阿桂英勇作战,颇有主意, 看来也是个可造之材,不枉朕当年饶他一命。”
当初皇上没杀阿桂,傅恒便料到皇上的心思,且他彻查之后发现阿桂当年是被冤枉的,本人也是个热血男儿,满怀报国之志,是以才会趁此机会举荐他,而今的情形证明他没有看错人,傅恒亦感欣慰,拱手应承道:
“皇上宽宏大量,阿桂他必定铭记于心,鞠躬尽瘁,为皇上分忧。”
道罢政事,傅恒故意轻叹,乾隆看他似有忧虑,便问他为何事烦扰,傅恒正好趁机一提,
“珊林的病已治了大半个月,太医也在尝试针灸,可至今仍未有好转的迹象,奴才担忧再这么下去会影响后半生,耽误公主啊!”
乾隆对比亦十分关心,时常询问近况,“太医也说此病需耐心调养,一时半会儿难见成效,春和你不必太过忧虑。”
儿子患隐疾,傅恒比谁都焦心,但他不能在皇上面前抱怨什么,得以大局为重,
“若能治好,皆大欢喜,倘若实在无效,大约就是天意,皇上赐婚于富察家而言乃无上荣光,但奴才也不能不识大体,自家孩子有毛病还连累公主,奴才良心不安,只好请求退婚,以免误了公主的华年。”
乾隆也晓得这样会委屈女儿,但他身为皇帝,也得顾忌外人的看法,“可珊林是因救容璃而受伤,容璃又怎能在此时弃他于不顾?岂不是违背了道义?”
此言一出,傅恒已然明了皇上的态度,果如他所料,皇上其实也有退婚的念头,只是碍于面子才不好提出来,那他就该顺应皇上的意思,继续劝说,
“珊林身为臣子,即便不是额驸,也有义务营救公主,此乃为人臣的职责所在,是以公主无需报答什么,皇上也不必为这个而勉强公主,还是为公主令择良婿吧!”
傅恒再三恳求,乾隆深知他一向谨慎,为他人着想,若今日不应,想必他心难安,但福隆安这孩子,乾隆还是很看重的,否则当年也不会亲自为他定名,还特赐隆字,思量间,乾隆道:
“那就再等三个月,年后看情况,倘若他能恢复,那婚事照常,倘若依旧不能复原,再说退婚吧!”
三个月的期限,也算给足了傅恒面子,好让他安心,且乾隆自个儿也留有一丝余地,只因太医曾说,针灸一法,大约三四个月便见成效,痊愈后婚事仍可继续,倘若仍旧没好转,多半是真废了,那再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