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园子边找到陆婉清后,她便没再离开过她。
“你身子不适怎的还过来了,我让人给你容的姜茶喝了吗?”陆婉清拉着她的手,发觉有些凉,便用自己的手给她暖了暖。
陆苒珺微微一笑,“喝了,这不是好多了,担心你一个人,所以过来陪着你。”说着,她看了眼三三两两的人群,道:“那位尹姑娘呢?”
听她问起这个,陆婉清心情不错地抿唇笑道:“她呀,方才不小心走到对面去了,怕是彭状元没见着,又灰溜溜地回来了,这会儿我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虽说她自己也没见着彭状元,不过,其他人也没讨到好这就够了。
陆苒珺放下了心,旁人怎么样她不管,只要陆婉清没有碰上他就好。
不仅这一次,以后她也一样会阻止。
国公府西北角偏僻的亭子里,一人白衣如雪,临风而立。披在脑后的墨发被风拂起,掠过他的眼帘,惊扰了他如玉的容颜。
低头,他看向手中的纸张,熟悉的谱子正是他前些日子作的,因着还不完整,除了他没人会知道。
那么,这个又是从哪儿来的,故人,又是何人?
等了许久,这样偏僻的地方,莫说什么故人了,就是连仆从也不曾过来。
他失笑,将纸张揉进了手心里……
赏菊宴到下午方才结束,众人一一离去,陆婉清等人前去告辞,徐玉玲拉着两人,“你们两个得了空子要记得来看我,不然下回见着你们,看我还理不理你们。”
“整日里上学,我们哪像你这般轻松呀!”陆婉清怨念颇深,惹得徐玉玲掩唇而笑。
想想,自己也是这般走过来的。
“我估摸着你们也该快了。”说着,她点了点陆婉清的额头,“总之,你们可不准忘了我。”徐家男丁多些,姑娘嘛,就那么几个,是以她最是喜欢同旁的姑娘一块儿热闹。
又说了几句,几人这才离去,马车里,陆婉清唉声叹气,显然兴致不高。
虽然晓得她在想什么,不过,陆苒珺并没有打算开口,而是心情不错地继续拿着一本游记看着。
这是她父亲前些日子托人带回来给她的,所写皆是外头的奇闻趣事,用来打发时间,再适合不过。
终于,连叹了三口气的陆婉清忍不住了,一把夺下她的书,撅嘴道:“我都这样了,你也不陪我说说话,就知道看书,难不成还想考个女状元不成?”
“我大周开国又不是没有过女状元。”陆苒珺淡淡地说道,又抢回了游记。
陆婉清大吃一惊,“你还真敢想,这话可别叫人听见了。”
“我省得。”
“唉……”
又一阵叹气,陆婉清看着她,托腮的手点了点脸颊,道:“你说,彭状元会不会喜欢我?”
苒珺手指紧了紧,道:“那样的人,喜欢他的姑娘又岂止你一个,三姐就这么肯定,他一定会喜欢你吗?”
陆婉清一时无言,她倒是明白她说的,可,到底耐不住心中所想。
见她如此,苒珺心中微叹,还是得想办法彻底打消她的念头才是。
可,到底该怎么做呢?
回到府中,几人先去了荣辉堂请安,周氏询问了几句便打发了她们,丝毫不在意陆茗的告状。
出了院子,几人各自离去,陆苒珺回了戚氏那里,与她说了一番赴宴之事便去教导徳哥儿了。
十月初,陆镇元来了封信,说是月底能赶回来。
周氏专门唤了陆苒珺过去,将信给她看了遍,“你父亲很是挂念你,自个儿写封信回他吧!”
陆苒珺看完,恭敬地道:“孙女儿省得了,多谢祖母。”
周氏点点头,眼眸微抬,“听说你近日都在戚氏那儿用饭?”
陆苒珺微愣,随即道:“徳哥儿刚启蒙,父亲又尚未回来,所以孙女儿想替父亲先教导一番。”
事关她父亲唯一的嫡子,周氏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瞥了她一眼,微微瞌上眼帘道:“你自个儿清楚做的什么就好,莫要到了最后,让他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说完,也不待她多说,便挥了挥手,陆苒珺见此,便轻声退了下去。
回院子的路上,东篱与南悠各自想着,她们都听得出来的意思,不相信陆苒珺听不出来。
可她却什么也没说。
正房里,陆苒珺让她们准备纸笔,自己上了炕上盘腿坐着,手中拿的是陆镇元的信。
从小便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再见已是隔世,而这个时候,她却有些怕了。
不知道父亲有没有怪她,或是恨她。想来,该是有的吧,就算不恨也会后悔。
毕竟,将他和陆家推入深渊的,是她的夫君,他一直以为的好女婿。
墨香散开,面前已铺好染了薰香的信纸,陆苒珺提笔,素手轻挽寥寥写下几句话便折了起来封好。
“小姐,可要奴婢先送去老夫人那儿?”东篱看着她手中的信问道。
陆苒珺摇摇头,“明儿个我亲自送过去吧!”她抬头看向窗子外的天空,忽道:“京都的世家才俊应当不少吧?”
东篱与南悠相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第15章 阴魂不散
“去打听打听那些未有婚配,且容貌俊秀的,回头拟份名册给我,一会儿你们就走我的私库拿些银子备用。”
南悠不解,“小姐,咱们为何要打听那些啊?”闻言,东篱也看向她。
陆苒珺道:“自然有我的用处,你们当心些,莫要叫人知道了。”
两人一听,立即打起了精神应下。
丫鬟有丫鬟们的路子,没过几日,名册便准备好了,陆苒珺拿到手,扫了眼,上头的人没有几百也有百八十个,也亏得她们能在短短几日之内打听清楚。
只是,还不够详细。
她将名册放在几上,拿笔圈出了几个人,“这几个人你们再去打听打听,最好,能见到人,或者是拿到画像。”
东篱与南悠犹豫了,前者道:“小姐,这事儿怕是不好办,我们毕竟是女子,想见到人或是拿到画像,根本没由头……”
听她这么说,陆苒珺愣了愣,她忘记了,自己还不是出阁的夫人,没有那么多的便宜。
想了想,她道:“母亲留下的人应该还有些吧,想来他们做事儿也方便些,你去寻个妥当的,让他将此事办了。”
东篱与南悠这才放下心来,忙不迭地点头。
天儿越来越冷,月中便下起了雪,京都一片茫茫。
正房里,陆婉清手里捧着掐丝珐琅手炉,眸子亮晶晶地钻到了炕上,拉着陆苒珺,“四妹,雪都停了,我们今儿个出门儿吧?”
“为何出门?”她将手中的小画收起,朝着南悠使了个眼色,将画都撤了下去。
陆婉清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自顾自地道:“我书房里的文房四宝旧了,听说宝相楼里新进了一批徽砚什么的,咱们去看看如何?”
“大哥书房里定然有许多……”
“我不要用他的,我要自个儿买喜欢的,你说吧,陪不陪我去?”她撅嘴盯着陆苒珺,只要她敢说一个不字,就甭指望她再理她了。
晓得她的意思,陆苒珺却是纠结了,前世这个时候,有过这事儿吗?
她似乎记不大清了。
“四妹……”
“好好好,我去,”陆苒珺点头,扫了眼她拉着自己的手,“只是,你总该让我换身衣服吧?”
陆婉清立即放开了她,挥手道:“快去快去,东篱,再给我来杯花茶。”她不客气地吩咐着。
苒珺摇了摇头,去内室换了身芙蓉色的袄裙,再套了件白裘斗篷,这才捧着手炉同早已催促着她的陆婉清出了院子。
还未出门儿,便瞧见迎面走来的陆茗,见到她们,她目光暗了暗,上前笑道:“三姐四姐这一大早地就穿成这样,是要去哪儿?”
堵在路上,大有不回她就不让开的架势。
陆婉清皱了皱眉头,明艳的脸上尽是不耐烦,“什么时候我们去哪儿还要跟你说了?”
她今日穿了件粉色的袄子,下身是杏色的罗裙,外罩红裘大氅,梳着堆云流苏髻,容姿看起来比平日里还要盛上几分。
陆茗咬牙,抬起下巴道:“不过就是问问,难不成三姐你们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事儿,所以不敢告诉妹妹?”
“放肆――”陆婉清斥道:“身为闺阁小姐,嘴里从哪儿学来的腌臜话,你平日学的规矩都喂狗了?”
这突然的一声将陆茗震在了原地,她张了张口,随即想到什么,眼中含泪红着脸道:“三姐,你,你怎么能样说我……”
“说你又怎么了,自个儿说的话还嫌丢人了?”陆婉清咬牙。
陆茗梗着脖子,“你太过分了……”
正要再说,却见陆苒珺握了握陆婉清的手,“你们小姐不适,还不将她扶回去?”她瞥了眼陆茗的丫鬟。
闻言,那丫鬟连忙低头应诺,这几个主子,她们是哪个都不敢招惹。
陆茗毕竟年纪小些,又骄纵惯了,这回陆婉清在下人跟前落了她的脸儿,自然受不了。
陆婉清也不再管她,拉了苒珺就赶紧走,将哇哇大哭的陆茗丢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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