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环佩连连点头。“奴婢遵命。”
软珥让她捡起了方才没做完的龙鳞肚兜,上面沾染了她的血迹。
“这东西沾了血迹,怕是不好,不如奴婢再去拿些料子来,辛苦娘娘重新缝制。”环佩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不。”软珥却不肯。“就让这个孩子知道,他的娘亲,是怎么不惜耗尽心血,将他带来这个世上的。”
接过了肚兜,软珥继续认真的绣起来。“你先出去吧。”
“奴婢告退。”环佩一直跟着软珥侍奉,算起来也有好多年了。从前她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个女人,会被太后选中,入了宫才明白,她凭的就是容貌的相似。但能选中能获宠只是个开始,能留住命扶摇直上,却得靠她的本事了。
现在瞧着,缨妃是个有本事的。
虽然是醒了,可是岑慕凝浑身上下都不得劲,总觉得手和腿用不上力气,刚起身坐了一会,就头晕眼花的不行。也没力气吃什么东西,吃了两口就想吐。
“皇上不必陪着臣妾了。”她绵软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力。“臣妾睡一会就好了。这么晚了,皇上也该回宫歇着。”
庄凘宸没做声,只是扫了一眼青犁。
“是。”青犁会意,拉着冰凌领着房里伺候的宫婢一并退了下去。
岑慕凝虽然这时候头脑不灵光,却还是能感觉到他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便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皇上是有什么话要问臣妾吗?”
“朕是想问你,怎么会受伤的。当日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岑慕凝饶是摇头:“臣妾只是循例去检查宫人干活有没有怠慢,虽然修葺宫殿是给那些并不得宠的妃嫔们住。但臣妾仍然希望一劳永逸,这么大修一次,起码得精细。不想出了这样的意外。”
“皇后觉得这是意外?”庄凘宸凝眸看着她并不算明亮的眼睛。
“所有的事情,没有证据之前,都是意外。”岑慕凝巧妙的回答这句,前一秒还觉得他是关心自己,怕这事情是太后下的毒手。但后一秒,她猛然警觉,仰起头的时候眼底满是疑惑:“皇上该不会是疑心臣妾吧?”
庄凘宸没做声,只是很平静的看着她。
“臣妾是被太后不满,也着实没少看太后的脸色。但太后毕竟是天下间最尊贵的人,是皇上的母后。臣妾只能听之任之,强颜欢笑的去讨好。就算真的无法承受,也断然不会拿自己的命去陷害太后。”岑慕凝说完这番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看来她真是脑袋里的瘀血还没清除,否则不可能这么有耐心的解释一堆。
庄凘宸若不信,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他也一样不会信。
“你笑什么?”庄凘宸疑惑的看着她。
“皇上说过,会相信臣妾的。”她凝眸看着他的眼睛:“这才多久啊,这话皇上自己就忘了吗?”
“你是在指着朕?”庄凘宸微微不快。
“并不是。”岑慕凝垂下头去,忍着伤处的疼:“臣妾只是在想,为何要这么快醒过来呢。若等着皇上查清楚整件事臣妾再醒来,不就不必遭受这样的质疑。又或者,臣妾没能醒过来,也不必听这样的话了。”
“罢了。”庄凘宸起身:“你病着,朕不跟你计较。”
“那就多谢皇上了。”岑慕凝艰难的用手支撑着身子,本想着慢慢躺下。却不料手上没有力气,她嘭的一下摔在枕头上。玉枕毕竟太硬了,磕在脸颊疼的她直皱眉。
只是等她躺好,房间里已经安静,庄凘宸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姐。”冰凌走进来的时候,心火还没消除:“其实怨不得皇上,都是殷离作怪。是他在皇上面前进谗言,让皇上疑心您的。但其实在此之前,您没有醒,皇上每天都来,有时候话也不说,就这么静静的陪在您身边,小姐,奴婢总觉得皇上心里是有您的。”
“别说这个了。”岑慕凝讨厌枕着的玉枕:“你给换个舒适的软枕来。这个直接丢出去。”
青犁则笑吟吟的进来:“娘娘莫恼,皇上已经让奴婢给您择了软枕。”
也就是说他看见自己磕在枕头上,却根本就没打算扶她一把。不过也是,他是皇帝,是君主,他是不必动手去关心哪个妃嫔的。
“其实皇上生气,还有个原因。”青犁一边扶着皇后为其更换枕头,一边小声的说:“您刚受伤,皇上就来看过。当下就去了凤鸾殿向太后兴师问罪。那架势,是奴婢从未见过的。可能深思过后,皇上也觉得自己冲动了,有些对不住太后吧,这才会听了点谣言,就来问娘娘一句。娘娘,皇上在意您,整个后宫人尽皆知,但毕竟人无完人。”
“这事,自然不是本宫做的,却也未必是太后。”岑慕凝懒得去猜庄凘宸心里怎么想。反正她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行了。
“小姐的意思是,这后宫里还有作怪的人?”冰凌是被殷离气得不轻,一门心思的盯在他身上,倒也忘了这后宫还有别的人。
“一定是缨妃。”青犁却笃定不已:“要不是她才稀奇呢。皇上说了,若产下皇子,就让她把孩子交给你抚育。她这么快就有孕,肯定是太后为她调理过身子,巴不得用这个孩子争宠,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交给您来抚育?但是她做,与太后做,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个目的。”
“区别可大了。”冰凌冷笑了一声:“若太后没有吩咐她动手,她擅自做主还连累太后被皇上疑心,这笔账,太后可是要好好和她算算。”
“但没有证据。”青犁沉眉道:“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奴婢一直都盯得很紧。不光是奴婢盯得紧,太后那边也丝毫没有放松。若不是与缨妃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咱们也不会一下子怀疑到她。这没有真凭实据的,她是不会认的。”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猎人的双眼。”岑慕凝幽幽道:“我道行浅,未必能让她露出尾巴。但太后却可以。”
“小姐说的是。”冰凌点头:“咱们只要把这层顾虑让太后知道,太后一定会找缨妃的麻烦。是不是能继续隐瞒,就看缨妃自己的本事了。咱们也能争取更多的时间,让皇后娘娘快些复原。”
“是啊。”青犁有些担忧的说:“也不知道皇上会赐那赫连什么官职。这人这般贪心,若别人给点银子就懂了歪念头,可真是麻烦。不知道殷离怎么选的,明明有三位合适,他偏偏选了这个最麻烦的。”
“皇后娘娘上辈子一定狠狠折磨过殷离。”冰凌咬牙切齿的说:“否则他这辈子干嘛要跟娘娘过不去。见过煽风点火,暗地里使坏的小人,没见过他这么大胆妄为,公然与皇后作对的奴才。真是自讨苦吃。”
“冰凌。”岑慕凝皱眉唤她,让她别再往西说了。
“哦,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说他肯定是和娘娘有什么误会。”冰凌尴尬的看着青犁笑了下。
“管他呢。”青犁有些不耐烦:“他如何当差是他自己的选择,但如实做了对不住娘娘的是,我也饶不了他。”
说完这话,她生气的拧了身子走了。
“小姐安心歇着,别的事情奴婢会办妥的。”冰凌替她盖好了被子:“睡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贵药
日子如常的过着,宫里一派太平的景象。
好似皇后病与不病,根本就没什么两样。
只是对旁人来说或许如此,殷离的日子却不怎么好过。这几天,主子不时动怒,因为朝政的困扰,也因为心底的那份不愉快。
这种不良的情绪就影响了身边最近的人,殷离接连办的几件事,都没能令主子满意。他自己也跟着心烦意乱。好容易主子去飘缨苑陪缨妃说话,他才得了这片刻的空闲去修正自己的不妥之处。
宽阔的甬路,他疾步如风,却明显能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
然而停下来回头,根本连个鬼影都没瞧见。
正觉得不对劲,就听见女子清婉的笑声:“这不是殷离大人嘛?”
殷离猛然转过头,看见近在咫尺的冰凌,着实吓了一跳。“你跟着我?”
“跟着你?”冰凌一脸狐疑的说:“你发什么癔症呢。我可是才去了内务局给皇后娘娘取东西。”
往她手里的托盘上瞟了一眼,里面是一只精致的锦盒。可是殷离仍然不信:“哪里有这么巧,我刚好经过这里,你就从这里出现了。而且你走路没有声音吗?我怎么没发现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真是好笑,你没发现也要怪我?”冰凌嗤鼻:“我们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行走立坐都有规矩,难不成还为你改一改?”
本来就气不顺,殷离懒得和她争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用你说?”冰凌也没给他好脸色:“你出了一天到晚挑别人的错,不是也清闲的要命吗?”
说完,她端着那托盘便继续往前走,与他并肩的时候,唇角上挑,露出一个贵仪的笑容。
被殷离看在眼里,更加怀疑她的动机。只是想要拦住她也是麻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你最好别有把柄落在我手里,否则第一个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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