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话本被人抽走,沈绪碰到她的指间,凉凉的,
他蹙了蹙眉,握住她的手,反复揉搓,试图让这只手暖起来。
解了腰带,他随手将龙袍丢在床下,搂着她躺下:“方才喝了药,早些睡。”
芮毓的脑袋被强行按在他胸口,她不舒服的动了动,后脑勺的那只手压的更紧了。
紧的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皇上。”芮毓伸手推了推他。
沈绪若是低头看,便会看到小姑娘此时脸色慌张,心下不安。
她带着点颤音儿,小心翼翼的捉住男人的衣角:“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沈绪唰的一下睁开眼,心口像被人剜了一下,蓦地一疼。
他两手撑在小姑娘腋下将人往上拖,直到二人视线齐平。
她的仓惶不安,尽数落进他眼里。
“没有。”
“阿毓没做错事。”
他说着亲了亲芮毓的眼睛,一路下滑至嘴角,然后舌头滑了进去,一下一下吸着舔着她的舌尖。
良久,床榻上的两个人侧着身子贴在一起,耳间尽是对方的呼吸。
芮毓捉着他的衣角更紧了:“可是,你生气了。”
沈绪一怔,他不是生气,就算气,也不是气她。
他伸手拍着小姑娘的背,一下一下哄着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芮毓咬了咬下唇,小手从他衣下探进去:“皇上别生气。”
啧。
男人的眸子一下暗了下来,压住她那双乱摸的小手,声音沙哑:“你今天不想睡了?”
芮毓委屈的低吟两声:“你生气了,我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没生气,皇上只是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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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75
沈绪心中那根绷的紧紧的弦, 乓的一声, 断了。
不过眨眼间,方才还侧身抱着她的人翻身俯下吻她,甚至一点儿不温柔的捏住她的下巴,强逼她的张开嘴。
寝衣被退到胸前, 芮毓十分自觉的仰起头迎合他, 甚至双腿环上他的腰。
胸前被揉成各种形状,她也乖乖的抱住他, 被吻住的小嘴儿唱着破碎的,勾人魂的小曲儿。
一切本该水到渠成, 可就在芮毓渐渐享受其中,恨不得自己脱了小肚兜时,身上的人忽然停住。
芮毓在他身上娇喘, 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似乎在问:不继续么?
沈绪缓缓撑起身子,伸手将她的衣服拉好,拉的严严实实的,又伸手擦拭她嘴边的湿润。
最后俯身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像是在朝拜最圣洁最神圣的物品, 虔诚又珍惜。
沈绪懊恼蹙了蹙眉头, 小姑娘身子才刚受损, 他怎么舍得现在再碰她一下?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阿毓乖,该睡了。”
说罢,他下了床榻, 熄灭两盏油灯,然后抱着她阖上双眼。
黑暗中,芮毓满眼不解,皇上为什么,不行房事了?
他生气了?
他真的生气了。
翌日。
一丝微光透过帷幔,男人轻轻将怀里的小姑娘放好,看她睡的熟不舍得叫她,又替她掖了被角,这才轻手轻脚下床。
赵权进来正想问安,就被沈绪一个噤声的动作打住了,他会意的点点头,也是轻手轻脚替他更衣。
出了内室,赵权才放开嗓子:“皇上,礼部已经拟好旨,本是明儿个一早下达,不知皇上可有其他吩咐?”
赵权这话说的,意思就是元梧闯下这么大的祸,险些害了皇后,这个太妃的名分皇上是给还是不给,他心里也没个谱。
沈绪眸光晦暗,眉间又冷了几分:“没有,按规章来吧。”
赵权略有讶异,连连应是。
他找了那日在亭台上的几个人问话,尤其还有六公主,几人基本说辞一致,如此看来,元梧也并非有意拉皇后下水。
不过他瞧着皇上并没有想要打听清楚的意思,就没再说了。
也是,有意无意又有什么关系,总归是因她而起便是了。
芮毓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她揉了揉眼睛,脚尖都还没点到地上,凝香便小跑过来,替她穿了绣鞋。
因为是乾清宫,芮毓一下没回过神,在室内环顾好一阵才想起来。
她眉间淡淡的失落,送进嘴里的膳食仿佛都没了味道。
皇上早上没叫醒她,偷偷走了。
他肯定生气了。
芮毓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凝香,皇上呢?”
凝香心疼她们娘娘昨日受了那么大苦,将碗往芮毓那儿推了推:“娘娘再吃些吧,皇上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了。”
芮毓食之无味的吞了一口:“皇上用膳了么?”
凝香一顿:“应该是还没。”
——
赵权从御书房出来,一头雾水,皇上怎么想起来给嘉慧公主选亲了,选的还是梁锲。
不过嘉慧公主这个尴尬的身份,梁家还未必愿意,若是皇上直接下旨赐婚,那梁家定是不能抗旨不尊。
不过为顾及右相,皇上还是让赵权跑一趟梁家,亲自同那一家子商议。
结果他这刚一只脚踏出来,还未来得及关上御书房的门,就看到皇后提着食盒走来,身后跟着几位膳房的宫女。
赵权是个机灵的,一瞧就知道怎么回事:“娘娘来的正好,皇上还没用膳呢。”
里头的人闻言,将狼毫放在梨木架上,果然看到他的小姑娘提着食盒来,
他蹙了蹙眉,过去接手了她手里的东西,看到这只细嫩的手都被勒出红痕了。
“病还没好,折腾什么?”沈绪揉了揉她的手。
芮毓嘴角一瘪:“皇上别生气。”
沈绪眉头蹙的更紧了,莫不成这丫头以为他在生她的气?
误会了一晚上?
他屏退了宫女,拖着腋下将人放在桌案上,无奈的抬了抬她的下巴:“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芮毓还是委屈,眨了眨眼:“那你,你为什么不……”
不什么?
沈绪扬了扬眉,好奇的看她。
芮毓扭扭捏捏的扯了扯裙摆,然后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凑到他耳边,又轻又慢的说:“为什么不…不行房事。”
她稍稍退开看着他,小脸通红:“昨天、昨天晚上。”
沈绪彻底愣了一下,方才明白过来。原来小丫头耿耿于怀的,竟是他昨日对她的怜惜,被她误会成了气恼。
他无奈的笑了声,该拿她怎么办。
沈绪低低的笑着:“阿毓想要了?”
芮毓低头不去看他,耳尖早就红透了,揉着自己的裙摆,闷闷道:“高嬷嬷说,多行房事就有孩子了,我想生皇上的孩子。”
其实,芮毓虽懂医,可却对怀孕生子这一块并不了解,何音当初也并未教过她,她只在书中看过零星一点儿。
她抬眸看沈绪,却见男人呆住了,两眼震惊的看着她。
这在芮毓眼里,便是他不想要,不想要她的孩子。
“你不要,那就算了。”她说这话时撅着嘴,显然是不高兴了。
沈绪眸中带笑从她脸上缓缓向下,直至目光落在腹部,他眯了眯眼,两手捏在她腰间。
“要,怎么会不要。”
他说着,重重捏了把芮毓的腰。
小姑娘怕痒,挪了挪身子:“真的?”
“真的。”他轻笑一声,重新看向她:“不过,阿毓还小,不着急。”
沈绪执起她的手亲了亲,她自己还是个小孩儿,怎么为他生子呢,不着急,他乐意再养几年。
芮毓闻言,只想了一瞬,然后认认真真举起两根手指头:“那等两年,好不好?”
沈绪被她逗笑,连连应好,然后把人压在桌案上一顿乱亲,奏折散落一地,饭菜也都冷了。
——
元梧还是被封了太妃,赐了娴吟宫。不过这宫殿她是住不久了,因为和册封诏书一同下来的,还有一则守陵的旨意。
元梧瘫坐在娴吟宫的地上,这哪里是什么册封太妃,分明就是要她命!
这偌大宫殿,没有一个伺候的人,宫殿里也没有任何摆设,只一张空荡荡的床。
甚至太妃应有的赏赐和礼遇,皇上也通通没有给她。
一个空有名头的太妃,一个正值花季的太妃,在皇陵那种地方…
她想都不敢想。
元梧在空殿里哭,她想不通,皇上为何一点怜惜都不给她?
她也曾差一点,就是他的女人了呀!
可是元梧再怎么不愿,两日后还是被送进了皇陵。而她身上只带了零星的碎银子,刚进去就被守陵的姑姑抢了去。
押送她来的侍卫在她身上随意打量,那是什么眼神,元梧清楚。
她闭了闭眸,颤巍巍的摸上侍卫的胸口,此后这一生,再无元梧。
元梧已死,从北地被送进平城时,北地第一美人的元梧,已经死了。
她被扔在床上随意摆弄,做着屈辱的动作,嘴角上扬,一滴泪被抿进嘴里。
当初家兄说,给她找了个好人家,嫁了吧。
元梧心比天高,哪里肯从。她不顾嫁人阻挠前往平城为皇上献舞,却被窦氏指给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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