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才是午间,但他的脸上已经显现出了倦意,那满头银丝,像是在闪着光,提醒着肖锦欢,他还在生病。
“你刚才说...”肖锦欢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眼神有些恍惚。
程离晏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双手,“御医嘱咐的话是让我们忌房事。”
肖锦欢扑进他的怀里,“离晏哥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体内的毒又发作了。”
程离晏反倒被她的话逗笑了,这丫头,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房事’,而是他体内的毒。
让他爱得不行。
“欢儿,不怪你,我答应你,会尽最大努力赶快找到医治的办法,好不好!”程离晏摸着她的头说道。
肖锦欢依旧靠在他的胸口,“离晏哥哥,我们一起努力找,一定会找到的。”
程离晏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欢儿说的对,我们以后还要生好多的宝宝。”
肖锦欢脸色一红,捏了捏他的胸口,“你又取笑我!”
“哪里取笑你了?有我们两个人的宝宝,是好事啊?”程离晏还不松口,惹得肖锦欢挣脱开了他的怀抱。
“先用午膳吧,不听你的羞话。”肖锦欢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出了卧房。
午膳备得十分精致,肖锦欢吃得开心极了,看着站在一边的暖杉和陈潇便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也坐下一起吃吧,这也没有外人的。”
陈潇和暖杉都是一个激灵,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回道,“使不得啊,王妃。”
肖锦欢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程离晏,心想着今日他能让这两个人陪在屋里,已经是难得的事情了。
不过,她待暖杉犹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在西北的时候,更是经常拉着暖杉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同桌吃饭。
不过,回了京城,这些规矩也是要守得,不然传出去了,会丢程离晏的面子。
“那你们两个也去吃东西吧,等会儿我们吃完了,再叫你们!”肖锦欢豪爽地说道。
程离晏抬头看了陈潇和暖杉一眼,淡然开口,“就依王妃的意思吧。”
陈潇以为自己听错了,咽了咽口水,还是没动,暖杉见他不动,自己也不敢吱声。
“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呀!”肖锦欢扬了扬下巴,这才把两个人劝走。
用了午膳之后,程离晏依旧拿出了蜜酿山楂,这算得上是他和肖锦欢之间的定情信物之一了。
肖锦欢吃了一小块儿之后,嘴里甜开了花,“离晏哥哥,三年前我走的时候,你有没有舍不得啊?”
程离晏勾了勾唇角,“不舍是肯定的,但当时你还小,我什么也不能说。”
肖锦欢心里美滋滋的,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儿山楂,“但是为什么你刚中毒的时候,都不告诉我呢?要不是前些日子我爹说起来,我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程离晏收回了温情的目光,望向窗外,“当时我都觉得自己要死了,怎么可能再把你扯进来,皇兄也是看这一年来,我的情况好些了,才把消息告诉师父的。”
肖锦欢默默地看着他的侧脸,心疼极了,“幸好御医堂的大夫们能把你的病情控制住,赶明儿个我得去亲自拜谢人家。”
程离晏回过头来,捏了捏她的脸颊,“是,不过,御医们也都说若是旁人中了这种毒,早就当场毙命了,我算是一个奇迹。”
“真的吗?”肖锦欢听到这句话,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是因为你身体比一般人要好吗?”
程离晏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御医说应该是我体内本就留存了某些类似解药的东西,正好减弱了这种毒/药的毒性。”
“类似解药的东西?”肖锦欢又捏了一块儿山楂放进嘴里,想了想问道,“也就是说,如果能找到在这种东西,就能把你的毒全都清了?”
说到这里,肖锦欢的眼睛都亮了,好像马上就能治好她的离晏哥哥。
“放心,皇兄和我都派人去寻了,会找到解药的。”程离晏摸了摸她的头顶,宠溺地笑着。
其实,比解药更让他心急的,是‘床事’。
若是这毒碍不到‘床事’,他也不会在昨日一早又派出去数十名精英暗卫了。
九王府一共九十九名精英暗卫,都是个顶个儿的高手,平日里是谁也没见过的能人异士。
可目前光是派出去寻医问药的就已经整整五十名了,程离晏是真的怕再耽搁下去,他的欢儿会有不适。
他本人也会被憋死。
若是没毒发,而是被那感觉给憋死,他程离晏也能算得上是个‘奇迹’了。
午膳过后,程离晏有事,便和陈潇出去了一趟。
肖锦欢则一直趴在卧房的桌子上冥思苦想。
不一会儿,暖杉抱着一大筐的菜进来了。
肖锦欢帮她一起把筐放到了地上,问,“都是大厨亲自拿给你的?”
暖杉边喘着大气边连连点头,“娘娘,都是曹大厨给拿的,他在王府当了十多年的总厨,对王爷平日的口味了解得很。”
肖锦欢‘嗯’了一声,便蹲在地上开始查看,“没说漏嘴吧?”
“没呢,娘娘,奴婢只说是您想学做菜,好给王爷个惊喜,让他保守好秘密。”暖杉办事,肖锦欢是放心的,不然,也不会从始至终只留这一个人在身边。
即便程离晏要给她再添几个近身丫鬟,她都没答应。
“那就好,接下来,你拿出一样食材就说名字,我要记下来方便以后添加注释。”肖锦欢交代了一句,两人便开始忙活起来。
记好了名称,肖锦欢就迫不及待地去书房找关于医药的典籍,不过,翻来翻去,竟然一本都没有发现。
“娘娘,这该怎么办呀?”暖杉也替她着急。
肖锦欢在书桌前来回踱步,要不要直接跟程离晏说说她的想法?
但是依之前他的态度来看,多半是不会答应她再继续做这件事,毕竟,那些暗卫,不论是身手还是学识,都在她之上。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程离晏舍不得她有半点辛苦。
肖锦欢决定,还是自己偷偷做比较好,真的找到了有用的解药,就当个惊喜告诉程离晏,即便找不到,也不会让他失望。
“暖杉,明日一早,我就说要去集市逛一逛,你就在一旁搭话,说我以前最爱逛集市了,记住了吗?”肖锦欢拍了拍暖杉的肩膀。
主仆二人信誓旦旦地互相点头。
可她们都没察觉,此时程离晏已经踏进了书房,正专注地看着她们两人,当然也注意到了肖锦欢手上拿的小册子。
“欢儿,怎么想起来看书了?”程离晏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他突然出了声,着实把肖锦欢和暖杉下了一跳。
“没什么没什么!”肖锦欢情急之下,赶忙把双手背到了身后。
程离晏纳闷地问道,“你手里藏的什么?”
肖锦欢鬼机灵,直接把册子扔给了暖杉,还特意挤出了一个假笑,“哎呀,离晏哥哥,你就别问了,暖杉会不好意思的。”
☆、第 7 章
暖杉立即领会了肖锦欢的意思,但在王爷面前撒谎,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王爷息怒,奴婢以前跟娘娘学过几年的字,最近有些遗忘了,所以才拿册子过来想让娘娘再帮奴婢温习温习。”
程离晏点点头,“知道了,你想学字,陈潇也可以教,你下去问问他吧。”
这赶人走的法子真是有些明显过头了。
肖锦欢生怕暖杉再多说两句就会露馅,就急忙让她离开了。
毕竟以前在将军府,小丫鬟是时而聪明,时而犯傻的主儿。
待暖杉出去了,程离晏便握着肖锦欢的手,用自己高耸的鼻尖蹭了蹭她娇小的鼻子,“我出门的时候,不是让你睡个午觉吗?”
肖锦欢连想都没想,就回答道,“离晏哥哥,我哪里睡得着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骑马射箭了,练练刀枪剑戟也可以,但是这些日子都闷在府里,骨头都要硬了。”
“原来欢儿是在怪为夫把你锁在府里?闹脾气呢?”程离晏把双手放到她纤细的腰上,搂得紧了些。
肖锦欢把头埋在他胸前蹭了蹭,撒娇道,“是啊是啊,离晏哥哥,明日就让我出去玩玩嘛!”
程离晏拿她没辙,敲敲她的脑袋,“好啊,我带你出去。”
肖锦欢刚想欢呼雀跃一下,但听到后半句时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也跟着一起的话,那她还怎么偷偷地去找医书啊!
“不用,我和暖杉去就行,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吗?”肖锦欢尽量把话说得不露痕迹。
程离晏疑惑地看着她,“你和暖杉去?确定吗?不需要我一起?”
肖锦欢以为他这是要同意了,脑袋像捣蒜泥似的狂点,“是啊是啊,我们两个人去逛集市就行,你那么有名,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程离晏眉头一紧,“逛集市?”
“对呀,明天一早我就想去,行不行啊,离晏哥哥?”肖锦欢竟然抓着他的胳膊摇晃起来。
程离晏愣了愣,紧接着便大笑起来,戳着肖锦欢的脑门,说道,“欢儿,明日一早,咱们要回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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