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自从她出车祸之后,舜娟每天不是这汤,就是那汤,还有一大堆营养品轮番上阵给她进补,绿萍不好拂妈妈的好意,只能勉强自己,喝了那么多,现在只要一听到“汤”字就反胃。
“没得商量,那鸡汤我可是熬了一下午,怎么你也得喝一碗!”舜娟无情驳回绿萍的哀求。
“绿萍,你还是喝一点吧,不然你妈她绝对不会甘心的。”汪展鹏笑着说,舜娟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绿萍看着他们俩的关系变得这么融洽,暗自庆幸,舜娟确实变了不少,心情平和,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多了,整个人感觉如沐春风,汪展鹏这段时间的心情似乎也很好。
“呀!差点忘说正事了!”雨珊大叫一声,放下杯子,眼里都是笑意,“汪伯父汪伯母,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绿萍姐的腿好了!”
“什么?!”汪母汪父诧异抬头,舜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嘿嘿,是真的!是真的!绿萍姐的腿有知觉了,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绿萍姐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康复的!”
舜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落下泪来,小心翼翼的问绿萍:“绿萍,这……这是真的吗?”
绿萍的心有点疼,微微湿了眼眶,紧紧握着汪母的手,郑重其事的回答:“妈妈,是真的……要不我站起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你的脚还肿着呢!……”舜娟一把抱住绿萍,大哭起来,嘴里念念有词,“……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绿萍!”
汪展鹏似乎也被这个消息震撼了,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用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1、2、3……啊!”
绿萍又一次跌倒,在复健室里,绿萍虽说腿有了知觉,可是像正常人一样走路还是很困难,这已经是第六次摔倒了,绿萍咬着牙再次站起来……
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绿萍突然想起那天的梦境,现在林慕西的灵魂与绿萍的身体越来越契合,甚至她开始养成了绿萍的习惯与性格。如今她能够站起来,她相信绝不是靠什么命运,而是自己的坚持,不断的跌倒,再不断的爬起来……因为她要有一个完美的人生,她不服气,也绝不会允许自己一辈子都屈居在一个小小的轮椅上!
“绿萍,你……你还好吗?”楚濂张开手,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以前每次她跌倒,他跑过去都被绿萍推开了。
“没关系,我可以。”绿萍擦了擦脸上的汗,慢慢扶着旁边的扶手站起来,手腕上的青筋暴起,双腿发着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这个对平常人来说及其简单平常的动作却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绿萍,慢点!1、2、3、4……就差一点儿了!”
楚濂在这边鼓劲,绿萍腿像是有千斤重,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即使是冬天,额头上的汗却是一滴一滴的砸下来,她咬紧牙关,绝不让自己跌下去,她绝不允许自己输掉!
还有最后一步了,绿萍使劲往前一挪,楚濂一下接住她,赞赏的看着她,绿萍这才松了一口气,绽放了一个大大笑容。
再试着走了几次,绿萍终于可以慢慢的扶着栏杆行走了,万事开头难,再这样走下去几次,绿萍也没有刚才那么深入骨髓的疼痛和无力感了。楚濂望着绿萍,心里有几分欣喜几分惆怅,走过去扶绿萍下来休息,打开水给她。
“楚濂,我真的没想到我还可以重新站起来走路,谢谢你一直陪着我……”绿萍这一刻感到无比幸福,笑的天真无邪。
楚濂看到绿萍这样明亮的笑容,心里突然浮现了紫菱的身影,禁不住感叹了一句:“绿萍,你要是早点康复就好了……”
绿萍擦擦额头上的汗,没注意到楚濂伤感的语调,“嗯”了一声,楚濂淡淡一笑,嘀咕着:“没事,看到你康复我很高兴。”
绿萍这才回味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本来欢喜的心情一扫而光,要是我早点康复就好了?呵,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你们可真残忍!要是我早点康复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摆脱我了,是么?……哼,你们知不知道,我康复了才是你们厄运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我完美的绿萍终于站起来了~~~~哦耶~!!!
你们这些nc准备接招吧~~~~啦啦啦~~~
求留言~~~~求花花~~~~不然我就撒泼~~~~呜呜呜~~~
给我花花嘛~~~~
☆、蜕变·是她?!
自从上次绿萍果断的拒绝他的求婚,然后闪电式的答应了楚濂的求婚之后,剑波就再也没有去打扰绿萍了,只是一心一意的扑在舞蹈上。绿萍好不容易康复,本来还奢望能继续和她做一对舞台情人,她却又不能再登台了,看来他与绿萍的缘分也只能到此了。
不过剑波还是向绿萍发出了邀请函,希望她能来观看一次演出,以前每次都是她在上面尽心尽力的跳舞,观众在下面赏心悦目的观看,这一次绿萍终于也可以当一回观众了。
坐在观众席里,看着剑波与另一个女孩在热情的舞蹈着,绿萍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在往上涌,有一种破茧成蝶的冲动,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要飞向台上去,与他们在一起尽情的舞蹈。可是,这再也不可能了,以前那个飞舞的汪绿萍早已化作灰了…..
这是剑波新编的一支舞蹈,名字叫【蜕变】。本来这个舞蹈已经编排的差不多了,剑波打算与绿萍一起来演绎这支舞蹈,可是还没来及排演,绿萍就出了车祸……舞蹈团里新来了一个女孩,叫小悦,在韩国培训过几年,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刚刚她与剑波的合作虽然没有他们那么默契,舞蹈功底比绿萍稍弱些,但是看的出来,如果再打磨几年,在舞蹈界上一定会有所建树。
“绿萍,你觉得这支舞怎么样?”剑波换了衣服出来,额前的头发早被汗湿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的活力。
“剑波,你跳的越来越好了。……蜕变……剑波,这支舞真的很适合你,还有小悦,你们配合也很好。”
还没等剑波说话,小悦就高兴赞叹道:“绿萍姐,你真的觉得我跳的好啊?剑波哥以前都是跟你一起跳,你们合作的那么天衣无缝,我还一直担心自己跳不好耶……我真没想到自己能和他一起合作……”说着有些含羞的低下头。
绿萍淡淡的笑,那个叫小悦的女孩看陶剑波的眼神还有些不一样,像是有一簇簇的小火花,绿萍眼带笑意,只希望剑波不要辜负了这个女孩,能够好好抓住自己的幸福。剑波看着楚濂与绿萍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如此般配,有些黯然神伤,不过还是淡淡微笑,送上自己的祝福。
“绿萍,你怪我吗?”楚濂看见绿萍眼里有小小的失落,有些愧疚的问道。
“……什么?”
“你再也不能登台了……”天鹅再也不能飞翔,应该是很痛苦的吧。
“遗憾……应该是有的吧,毕竟我曾经把舞蹈当做我的生命。可这段时间的沉寂,我发现其实遗憾也不失为一种完美,上天让我康复,必定会拿去点什么,有得必有失,不是么?”绿萍把最后几个字咬的有些重,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对楚濂说的。
“那——如果有天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请你一定原谅我,行吗?”楚濂没有体会到绿萍话里的深意,他试探着问。
绿萍稍楞一下,笑着问:“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哦,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楚濂无所谓的笑笑。
祈远揉揉太阳穴,低头喝了一杯威士忌,疲惫的侧躺在加长林肯的豪华房车上。城市华灯初上,隐隐约约暖黄色的灯光让人疲倦。上海这边的公司出了很大的状况,父亲不得不派他回来处理,这边公司的高层运用手中的权力进行黑市交易,导致公司亏损严重,他们见东窗事发居然携款而逃。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补救这个烂摊子,一旦消息爆出去,“有新国际”股价肯定会大幅暴跌,到时候恐怕法国那边的公司也不能幸免。
这些天他每天只休息三四个小时,对公司从人员到制度都作了极大的调整,终于才慢慢稳定了局面,下个月差不多就可以回法国去了。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有那么一丝牵挂,脑海里总是浮现一个倔强的身影……
不知是怎么的,祈远打开车窗,冷冷的风灌进来,突然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慢慢前行,身旁还有一个俊朗的男人扶着她……是她吗?!不对,她明明是坐在轮椅上……祈远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感觉那个人就是她!
“停车!”
这些天老板心情似乎不太好,司机听到命令,吓的一身冷汗,忙踩下刹车,稳稳的停下,后面跟着的长龙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都被迫停了下来。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单排扣大衣,面色冷峻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径直往后面追去,目寻那个身影,可是人早已不知去处,祈远有些失望的站在街头。
后面排着长龙的司机刚才被这个男人的气势惊得呆住了,这下反应过来,一个男的吼道:“搞什么鬼!还走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