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陆锦绣在小店吃了包子,喝了汤,两个就往东城门那边去,半路有卖马的市集,顺手弄了一匹马,拉到陆锦绣面前,陆锦绣诧异,
“你买的马?”
杨锦荣点头,
“买一匹马我得卖多少天泥偶才挣回来呀。”陆锦绣心疼。
杨锦荣一笑,
“我又没用你的钱买马,你心疼个什么?”说着,她将陆锦绣扶上马,自己也一翻身上了马。
乘马出了东城门,便是一片山清水绿,平源野花的一片开阔。
在平原花地中骑马本就是一份惬意的事,更何况跟自己心爱的人,杨锦荣越加心里开阔,陆锦秀更是一脸喜笑颜开,上次跟杨锦荣一起骑马是在逃命的路上,一路风雨疲惫,现在是身轻松,无比惬意。
杨锦荣带着他顺着平原一直往南骑马跑出二十多里,前面正好一条大河夹在两边山青树绿间。
陆锦绣欣喜,
“早就知道这边有一条河,要走很远时间,我所以我这边都没来过,原来这里风景这么美。”
“这条河是陈国的绿水江源头,下面就是绿水江,越往下河面就越宽,这边的正好。”杨锦荣给陆锦秀解释着,
陆锦绣一诧,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锦荣神秘一笑,
“在书上看的。”
上一世,他记得带兵由烟城一路向南,正好路经这条河,这条河是整个绿水江的最窄的位置,当时他的带领黑鹰营军就是从这个地方过去的,他怎么会不知道,然而当时天黑,什么也看不见,如今这一见,是满眼的秀丽风光,可不是当年行军打仗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了。
他心中一叹,带着陆锦绣又往河下游走。
马蹄踩着岩边的石子,一面水波轻荡,一面两岩湿地野花飘得地,看到那花,他又想到了陈文忻,本想采几束花送给她,可是一想陈文忻都给跟她一起采过,照步就搬这种事,他可不愿意做。
思量间,陆锦绣忽然指着左边的山道,
“你看那座山上的大石头,我采白泥就是在那边,是陈将军告诉我那下面有白泥的,不但比我以前的质地好,还比我以前的量大,不然我这三年隔三差五的挖,怕是早就挖光了。”陆锦绣的语气好像无故捡了个大便宜。
杨锦荣望着那石头,转过头来苦笑一下,伏在陆锦绣耳边低声道,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陆锦绣一诧,“什么地方?”她盯着杨锦荣,当才听他那语气她好像她惹了什么祸事似的。
杨锦荣又转头望了望大石头那边,忽然一脸神秘,
“你那白泥层是不是挖了不到一米就没了,下面是沙子。”
“对。”陆锦绣点头,神色开始紧张起来,杨锦荣没来过这儿,怎么知道得一清二楚,她盯着杨锦荣的脸有些疑惑。
杨锦荣嘴角抿了抿,脸上的笑意未减,
“那片白泥层的深度并不深,你之所以三年都没挖完,是因为那个地方的面积广,又在一片大山坡上。”
陆锦绣想想,杨锦荣说的是对,又点头。
杨锦荣接着又道,
“那上面的白泥层并不是这地方天然产出,是有人故意铺上去的,用来防水,烟城这地方,江绿水江边,常年湿气较大,雨水连绵,一些漆木制品埋在地里,防水保护要做得特别厚实,才不至于腐烂。”杨锦绣的语气轻描淡写,但脸上明显盖了层神秘。
陆锦绣在心中一过杨锦荣的话,防水,漆木制品,该不会那下面有什么宝藏宝箱什么的吧。
她转过头来两只眼睛圆圆的盯着杨锦荣。
杨锦荣的表情一如即轻松,让人感觉他在开玩笑,不过目光一转,他脸上的笑容便微微敛了起来,
“那下面是很有可能是后汉人墓地。”
这声音,飘到陆锦绣耳朵里,陆锦绣当时脸白了,
“什么?墓地?”陆锦绣一惊,随即难以置信的否定,
“我不相信,你胡说八道”陆锦绣一双美眸盯着他带几分怒气,那么神圣地方到他嘴里就成了墓地,简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杨锦荣早看到陆锦绣的表情,知道自己触犯了神威,不过,他倒是一副满不在意,反而挖苦道,
“你天天在人家房顶上挖泥吧,给人家房子都挖漏雨了,难道你就不怕有鬼来找你算账。”
一提到鬼,陆锦绣心下当即抖了一下,不过那里怎么可能是墓地,杨锦荣分明才是鬼话连篇,
“你又没去过,你怎么知道,你骗人。”陆锦绣断定杨锦荣编瞎话。
杨锦荣握着马僵绳,不火不燥,
“这样吧,我们骑马从那边绕过去看看。
说着,他一拍马,就从山间的路往那边去。
走了一段,山路崎岖,便将马系在树上,改为步行。
步行没多远,便从另一侧看到那白泥坡。
陆锦绣迫不急待跑上前查看,被挖得地面乱七八糟,这一块那一块的,那都是后来阿乔干的。找了一处露底沙的地方。杨锦荣用手向下扒了扒,大约有半米深,就露出了里面的腐木,隐隐约可见是漆过红漆的,基本上断定是棺木。
又因为失去了白泥的保护,已经腐朽发黑,潮湿中还隐约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气味。
陆锦绣当即往后退了一步,躲在杨锦荣的身后,
“这里真是是墓地?”
杨锦荣若无其视一笑,
“要不要挖开看看,里面有没有金银财宝,摸几件,够你半辈子了。”杨锦荣蹲在地上回头看着陆锦绣,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复杂。
陆锦绣头摇跟波浪鼓似的,
“别别别,我们还是快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来这地方了。”说着际锦绣把腿就走。
杨锦荣站起身,笑得明朗起来,
“人家屋顶上的泥都让你挖没了,还在乎这几件东西?”
她朝陆锦绣高嚷的声音一传到陆锦绣耳朵里,陆锦绣只走得更快了。
望着陆锦绣的背影,杨锦荣眼里闪过几分得意,这以后,怕是她再不会提这白泥坡了。
与陆锦绣离开白泥坡后,又顺着山路往回走。
大山突兀,林草茂密,走路的惊到了路边晒太阳的一只山鸡从林子里腾的一下飞了起来,
陆锦绣惊叫,
“山鸡,山鸡,是山鸡。”
她大喊大叫的,看着山鸡飞进树林,眼里流落出惋惜,
“要是能抓到我们今天晚上就有鸡吃了。”
说着,他回头问杨锦荣道,
“你用石头能不能打到山鸡吗?”
杨锦荣脸色几分尴尬,
“打山鸡还用得着石头吗,拿箭不就行了。”
“不过,我没带剑来。”他马上改口,
提起山鸡他自然就想到陈文忻。不过,他也试过,那东西,小的石头打不死,就会疯跑,大的石头速度不够快,也是十之八九打不到。
至于陈文忻怎么瞎猫撞到了死耗子,捡了个便宜,打了只山鸡就让陆锦绣如此崇拜,他心里倒有几分不愤,转头对陆锦绣道,
“有句话说,劝君莫打三春鸟,儿在家中待母归。”他说着,语声更加意味深长,一副怜悯万物之态。
陆锦绣停了一脚步,往山中看了看,现在天值五月春天,正值待母归的季节,杨锦荣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不过,看着那么大的山鸡从眼前溜了,还是又贪心难耐。
她跟在杨锦荣的后面正迷茫着山鸡到底是该吃还是不该吃,想到上次陈将军打的那只山鸡该不会是那儿孵蛋吧,就让陈将军一下毕了命,想想,还挺残忍的。
她望着杨锦荣,心中倒有些刮目相看。
杨锦荣在前面走着,他告诫完后,一直没出声,以为她不高兴了,转过身,
“你要吃,我们下次带弓箭来,我打给你就是了。”杨锦荣一脸正色,
陆锦绣一笑,
“那它那些子子孙孙怎么办?”陆锦绣担忧。
杨锦荣轻声淡语,
“大不了,我养着。”他答得干脆,尽管没地找它那些子子孙孙,但决心总得有啊。
路上杨锦荣站在那回头看着陆锦绣,那目光仿佛在说,只要你想要的,所有的罪恶我替你背着,所有的责任我来替你担着。
陆锦绣望着杨锦荣这表情,从心里往外高兴,四目相交,对望了一会儿,杨锦荣忽然“呀”了一声,脸色一丧。
“你怎么了?”杨锦荣忙回走两步
陆锦绣忽然顽皮一笑,露出几分小女孩的骄黠,
“没什么,就是刚才那山路陡峭,我走得腿有点麻。”
说着,她揉了揉小腿。
杨锦荣俯下身,
“上来,我来背你。”
陆锦绣看了一眼,满意一笑,就毫不客气的上了他的身上。
山路幽幽,杨锦荣背着陆锦绣一路走得轻盈。
陆锦绣想起刚才他说的那些告诫的话,好像回想起什么,
“你知道吗,你小时候就不喜欢打山里的那些鸟,连地上的蚂蚁经过时,你都说他们想要回家,然后还给他们馒头吃,我就知道你是最善良的。”说着陆锦绣伏在他肩上,声音越加温柔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