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外面扔了石头往屋子里,打了荣表哥的头,你看都出血了,肿了这么大一个包。”周银雪话里一片心疼。
陆锦荣捂着头,也来到了门口,外面站着的一群人中没有陆锦绣,他好像也明白几分,该不会是她刚才看到周银雪靠近他,让她误会了,其实他早感觉到周银雪要对他做什么,她过来时他不过是又用手档了一下。
想不到,竟然还是惹怒了她。
他一边捂着头一边向院子里望,
陆老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几个严肃,
“锦荣,你的头没事吧?”
“没事,就是破了点而已。”陆锦荣拿下手,就着灯光看了一下,手上都沾血了。
怕大家看到,她忙又用手捂住了头。
陆老爷长出一口气,往不远处的花坛边走去。
他刚才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早就看见那边有个人影,
“陆锦绣,你给我出来。”陆老爷边走边喊,声音在夜里越发阴沉吓人,
陆锦绣知道瞒不住便从花坛后面哆哆嗦嗦的闪了出来。
众人惊骇,还以为是夜里进了贼。
周银雪一脸不可思议,陆锦荣面不改色,陆夫人一个劲的摇头,小时候陆锦绣便是不听话的孩子,因为经常欺负陆锦荣也常被家里人说,可是陆夫人和陆老爷,都以为她长大了,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了,也懂事了,现在也不欺负锦荣了,他们打打闹闹也没什么,不享今日她却做出这幅小孩子行径来,
陆老爷生气,陆夫人不得其解。
陆老爷什么也没说,怒气冲冲的道,
“今天晚上,你跪在这儿,不许回房睡觉。”
说完,陆老爷头也不回的走了,陆夫人忙跟着,回头看了看陆锦绣,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
沈娘和忠叔都是仆人,管不了太多,也只是看看热闹便也走了。
周银雪找来纱布,给陆锦荣擦了擦。
陆锦荣捂着头对周银雪道,
“银雪,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该睡了。”
周银雪不安的看了看陆锦荣,没有强留的理由,只点头往外走。
陆锦荣关了门。
外面,夜色如水,凉风习习,陆锦绣跪在院子正中间,样子可怜,
周银雪路过陆锦绣,停下脚步,她对陆锦绣已经忍无可忍,眼下这个小表姐已经不是单纯的不喜欢她,而是要挑明了跟她作对。
她也是从小到大家里宠着长大的,在外在受了委屈不说,对陆锦绣一让再让也到了她的极限了。
她站在那酝酿了一下,道,
“小表姐,我知道你和锦荣关系好,看不了,锦荣表哥跟我一起,可是你应该去找你的如意郎君,锦荣他是你弟弟,你总不看着他一辈子。要说,姨母是最疼锦荣的,可是那是亲情,表姐,你不要混淆了,我将来可是锦荣的妻子,是和荣表哥朝夕相处的人。”
周银雪虽然柔弱,可是此时说起话来却是刚劲有力。
虽然周银雪说的句句占理,可是陆锦绣显得没放在心上,她不屑一笑,还未开口,周银雪便又道。
“若是表姐姐寂寞了,我回头跟娘说一声,给表姐说一门亲。”说到这时周银雪原本刚劲的力道中又多了一丝嘲讽。
陆锦绣听不下去了,打断她的话,
“够了,回你的房里睡觉去吧,要说我,陆小姐,容貌资质也不差,说亲踏皮了门槛,你当真以我没人要?”
陆锦绣开始反击,话还未说完,周银雪更添几分怒气,回走两步,脸上露出几分讥诮,
“表姐虽然长得还可以,不过,表姐姐这脾气,没有一点女子温柔,浑身带刺,谁敢娶表姐姐。”
声音在夜色里越加刺耳。
陆锦绣沉默一下,冷笑,
“你比我小一点儿,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大不了鱼死网破,锦荣,跟不跟你,那要看锦荣选择了。”
陆锦绣仿佛笃定陆锦荣不会跟她走。
本来就心里没底的周银雪突然急了,脸色一变,
\\\"表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表哥他总是要娶妻的,难道你要一辈子霸占他不成?“
周银雪瞪圆了眼睛看着陆锦绣,
陆紧秀淡淡一笑,
“如果他不愿意娶妻,那别人又能怎么样。”
陆锦绣的话虽然淡如清风,可到了周银雪心里,顿时感觉几分绝望,
“表姐,你非要把锦荣表哥留身边做什么,你这样做分明是欺负我,你不喜欢我,可是你也不能阻止锦荣娶我啊,难道你能给锦宁表哥找个比我更好的?”
周银雪秀眉快要拧到了一块儿,
“你可别忘了,你们家能住到县府大院里,那是我们家拿了银子,给了上边,不然凭我姨夫一个秀才就能当上县守?”
财银雪越加锋利,
陆锦绣一副不慌不忙,
“那你大可以把你的银子拿走,我父亲做不做县令大人,我和锦荣都不会分开。”
话说到这儿,周银雪已经快被陆锦绣气得头顶冒烟。
她便劲镇定了一下,最终还是一脸笃定,
“我不相信荣表哥,会为了你一辈子不娶,你以为你是谁,难道你不嫁了,凭什么替荣表哥做决定。”
不等陆紧秀说话,周银雪又道,
“好了,表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就算你和荣表哥想不明白,姨母也绝不会允许你们两个一对儿女在家里老死。你是阻止不了我和锦荣表哥订亲的。”
周银雪转身最终留下一道冷风,甩袖走了。
地上陆锦绣才跪了一会儿腿就麻了,正当春季,大地反寒。
陆锦绣动了动身子,打了个冷战,直觉后面有什么东西。
回头是陆锦荣,拿了自己的披风,披在陆锦绣的身上。
“你先在这里呆一会儿,等一会,他们都睡着了,我来陪你。”
陆锦荣话如清风,说完人也走了。
陆锦绣瞄了他一眼,好像并不领情。
快到子时,前面,正房都熄了灯,又过了一会儿,陆锦荣从房中悄悄的走出来到陆锦绣身边,
“走吧,反正都睡觉了,不要在这里跪着了,会受凉的。”陆谨容眼中带着关怀,伸手去扶
陆锦绣则推开了他的手,若是这样走了,让陆老爷看到,就陆老爷的脾气,会罚她多跪两天的。
事情是她做的没错,她不是敢作不敢当的人。
她一副坚毅跪在原地。
陆锦荣又道,
“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的,就算有人知道了,我保证父亲不会怪你的。”陆锦荣话里明显带几分央求。
这声音传到陆锦绣心里,她也微微被撼动了。
地上凉又冷,深夜她也不相信父亲会不睡觉看着她。
毕竟事情是改不了,可人是活的。
陆锦绣起来时,腿已经麻了,好不容易站稳,却看见陆锦荣的头确实破了点,不过也不像周银雪说得那么严重,只是微微有点红。
“你脑袋没事吧?”陆锦绣的语气虽有些僵硬,但相比以也柔和了许多,
陆锦荣摇摇头,想起击银雪偷袭他的事,
“其实你误会了,我和周银雪什么都没做!”
陆锦荣还没说完,陆锦绣打断,
“我不过是不喜欢你跟周银雪在一起,我管你那些风流事,你可以娶别人,但我最不喜欢周银雪。”
陆锦绣虽然这样说,但声音明显虚了几分。
陆锦荣听得出来,她这不过是找借口罢了,不喜欢他跟别的女子亲热,就不喜欢,他也明白。
只是陆锦绣这个口是心非的表现让他几分不爽。
不过,他也用不着等她承认什么,包容就好。
用不了几天,天下便将大变,到时周银雪的事便会不攻自解,他也会随之恢复身份。
待那时,陆夫人和陆老爷又能决定他什么。
周银雪他想要不想要,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第20章 第 20 章
院子里,陆紧秀活动了一下腰身,脸上又流露出几分犹豫,父亲的脾气她不是不知道,若是她知道她半夜跑了,不是得不偿失
陆锦绣月亮般圆圆的眼睛看了看陆锦荣道,
“不行,我不能走啊,他们要是知道了我半夜回房睡觉,明天还会罚我的。”
陆锦荣风清云淡,
“不会有人知道的,你走吧,我替你看着。”说着陆锦荣取下陆锦绣身上的披风,推走了陆锦绣。
陆锦绣连偷偷的往后院后,边回头不安的看了陆锦荣。
夜色里,陆锦荣的目光温和而关怀,忽然让在不安中感觉一股踏实。
陆锦荣望着陆锦绣走后,整理了一下披风,跪在了陆锦绣刚才跪着的地方。
其实,他早想好了,陆老爷知道与不知道,他都毫不畏惧,大不了将事挑明,陆老爷和陆夫人又能拿他如何。
夜里这么冷,他作为一个男人,总不能让陆锦绣在地上跪一夜。
总之,能平静的解决,他也没必要将陆家仅剩的几天安稳日子搞得鸡犬不宁,但这份安静如何是用陆锦绣的辛苦换来的,他还是觉得是完全没必要的。
现在陆锦绣回去了,他也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