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本王不去呢?”
当下两国关系紧张,说是休战议和,待他去了将他扣下又当如何?
这秦帝如果真有所图,未免将人都当成傻子了。
秦长川没有立刻开口,慕容灼看出他似乎也有迟疑。
事实上,秦长川只是奉命前来,并且陛下也已经向他暗示了慕容灼的身份,但是——
如果人不去呢?
这个问题他当时也问了陛下,陛下只是很笃定自信地说,慕容灼一定会去。
秦长川思虑片刻,只好说道:“吾皇有言,您看过国书便一定会欣然前往。”
这是秦帝的原话,“看过国书便一定会欣然前往”,秦长川不知道陛下对这个“欣然前往”的自信从何处来,左右他一字不漏地照搬了。
秦长川坦然了,便轮到慕容灼忐忑了。
“劳烦贵使先随本王回去了,放心,不会有人知道你在本王这里。”
秦长川松了口气,没有死,已属幸事。
“但是,宇文羲,本王定要杀之!”
秦长川心又是一提:“殿下!在下知道您为何一定要杀了安王。”
“那你便不该阻拦。”
“在下如此并非是要护着安王,而是为了您。殿下之所以要杀安王,就是因为您将昔日属下视若手足,可见您重视手足之情,何况是真正的手足呢?”
无视慕容灼突然变得锋利的目光,秦长川继续说道:“同为手足,您今日为了昔日手足杀了安王,待来日确定自己的身份之后,又将如何面对真正的手足之情?”
秦长川这番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确,只差没有将他所知道的真相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卷四:龙兴凤举,盛世风骨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 君心难测
秦长川仍是不够了解慕容灼。
慕容灼短暂的沉默让他以为慕容灼是介意此事,开始犹豫了。
可是旋即……
慕容灼神情漠然:“禽兽之行,无论是谁,皆当偿命!”
在秦长川惊诧的注视中,慕容灼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宇文羲的方向。
宇文羲的命是命,乌善和乌云珠的命便不是命吗?
慢说什么身世问题在现在的慕容灼看来很是荒唐,纵然宇文羲与他真是手足兄弟,照杀不误!
“殿下!殿下……”
回过神来的秦长川急忙要追上去,被狼骑军拦下。
秦长川实不愿与慕容灼或是他身边的人动手,可当下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没有拔剑,直接蛮横地向前冲。
能在狼骑军的一路追杀下坚持到现在,秦长川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很快冲出了包围。
当他赶到时,正看到慕容灼将逆鳞剑架在宇文羲脖子上。
“殿下!不可铸成大错呀!”秦长川大喊。
宇文羲以为秦长川这声“殿下”是在喊他,眼角瞥向秦长川,可他分明看到秦长川并非是在看他,而是看向慕容灼。
宇文羲尚未弄清楚状况,只听见近在咫尺的慕容灼那冰冷无情的声音。
“宇文羲,去地府向乌善将军和云珠姐赔罪吧!”
“不可——”
在秦长川的大叫声中,剑锋已经抹过了宇文羲的脖子,最后的刹那,剑光晃在了他瞪大的双目上。
人头……落地!
“殿下!”秦长川跪地,浑身无力,此时此刻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这次这一声殿下喊的究竟是哪一个。
阻止慕容灼?晚了。
呼喊宇文羲?那也只能当做最后的悼亡了。
“殿下,您……这要如何交代?”
杀了自己的兄长,将来如何立足?
慕容灼不以为然地拭剑,收剑。
“西秦安王宇文羲谋反逃窜,本王协助西秦将之就地正法,作为与秦帝休战交好的表示,有何问题?”
秦长川默然。
的确,这说话不仅没有问题,反而很适合接下来的事宜。
秦长川望向宇文羲的尸首,终究只能叹息。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随后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现。
陛下派他来保护安王,还特意让他带国书给眼前这位,这是料定了眼前这位一定会来杀安王。如果陛下真的有心要防止安王被杀,大可以有别的方式让安王逃命,哪怕只是多派几个人来保护,秦长川毫不怀疑陛下绝对有办法将安王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
可是当下这情形,陛下确实是保住了安王,让他没有在骊京中被太子杀死,可是,逃过了太子那关,这边呢?
这分明就是在尽了一回父子之情后,便将接下来的生死抉择权交给了慕容灼。
现在安王彻彻底底就只是个谋逆罪人,但是慕容灼呢?是陛下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不顾脸面、迫切急于要讨好的人?
“陛下呀陛下……“秦长川呢喃着,却不知道该苦笑,还是该心生寒意。
该说他们那位陛下冷酷凉薄?还是爱子心切?
卷四:龙兴凤举,盛世风骨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别致密室
慕容灼带着宇文羲的尸体和秦长川一起返回军营。
秦帝国书上那句话初看觉得无稽荒诞,可是慕容灼越斟酌越觉得不对。
如果秦帝这句不正经的话其实是认真的,那么他说的“心肝”是什么意思,慕容灼不敢再想下去,只是默默策马,加快了速度。
来时已经是急赶的速度,走了一天的路程,回去时却又硬生生缩短了一半,赶回军营时,其他人早已人困马乏,可慕容灼连喘息的工夫都顾不得,拖着秦长川便往凤举的营帐赶。
越走,越觉得气氛不对。
帐中焦急等待的几人看到慕容灼回来,急忙上前,他们还顾及身份记得先行礼,慕容灼却不给他们机会。
“阿举呢?”
慕容灼四下寻找,不见他挂念的人。
秦长川无视他人疑惑投来的目光,视线紧紧追随着慕容灼,见此情形,秦长川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他明白了!
难怪陛下那般自信人一定会去,原来,陛下是先绑了人质。
在听凤修将事情讲了一遍后,慕容灼立刻看向了秦长川。
可是看到秦长川那副半知半解的表情,他心里又明白,自己即便将秦长川杀了也只是迁怒,此事罪魁祸首是那个老不正经的秦帝!
“宇文韬,本王定要拔光你的胡子!”
杀了秦帝?杀不得。
骂得太过,譬如狗彘?真相不明之前会有将自己也一同骂进去的风险。
于是慕容灼只能咬牙切齿,忿忿地以拔光胡子为泄愤目标。
秦长川却轻咳一声,说道:“恕在下直言,吾皇……没有蓄须。”
简单讲便是:我们家陛下没有留胡子,您没得拔。
慕容灼瞪了他一眼。
很快,军中所有将领都被召集到大帐。
慕容灼逐一向所有人都交代了任务,最后,扬声道:“立刻从主营调出五千人,准备銮驾仪仗,本王受秦帝国书相邀,欲前往骊京会见秦帝。着令,凤凌、刘承继续坚守要塞,与主营对西秦呈夹击包围之势,主营余下人等,分批暗中向骊京渗透,可适当放慢行程,但决不可被西秦察觉,随时待命。如若本王被扣,各处驻军立刻照原计划,大举进攻西秦,若无消息,不可擅自兴兵。”
……
秦宫。
丹心殿密室内。
凤举在一股清淡的花香中睁开眼睛,待适应了屋中的光线,看到的便是满眼的红色花朵被柔和的阳光涤濯,若非四面围墙,凤举会以为这是一片花园。
这房间很特别,看似密不透风,可是四面和房顶有大面积的墙壁其实是琉璃隔层,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风景,仰头还可以看到空中的流云,但是那些从这房间外走过的人却像是看不到屋内的情形。
这房内不见有窗,却能感觉到一阵阵的清风拂面。
凤举自然而然生出的想法便是,若是卧榻不便外出的病人,住在这样的地方甚为合适,感受着阳光微风,闻着花香看着外面的景色,晚上还可以仰头观星,心情也不至于压抑苦闷。
不过凤举也没有忽视一点,这屋中盛开的红色花朵,相当眼熟!
卷四:龙兴凤举,盛世风骨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 大秦皇嗣,身世昭然
这花,不正是灼郎后腰上那片胎记的形状吗?
原来世间真有这样的花。
“嘉儿,你看朕把小狼崽爪下的肉都抢来了,小狼崽很快便会闻着肉味而来,朕把它拴起来给你牵着玩,你高兴吗?高兴就多吃点,你好似又瘦了。”
男子的声音很好听,循循善诱,蛊惑人心。
凤举揉了揉眼睛,扭头看向身后,那里有一个身着湖水绿衣袍的男子,正侧身背对着她坐在一张暖玉榻边。
男子衣摆逶迤在地,像碧湖一隅的水波,长长的墨发披散在身后,大约是染上了衣袍的颜色,墨色中泛着淡淡的墨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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