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你这是何意?”
卫奔叹了口气,郑重真诚:“你劝我多日,我未尝不明白,可我仍是不能接受这种类似于叛国的行为,但我也知道,若是按照我的想法一意孤行,会害了卫家,卫家要走下去,便不再需要我了,你是未来家主最合适的人选,禁军那里,你武艺一向高于我,统御协调能力也强过我,你会做得比我更好。”
“堂兄,你……”
卫奔抬手阻止卫啸说下去:“新君睿智,我的想法他不会不知,我知道他能令你如此钦佩,甘心追随,必是个坦荡君子,可是人谁又能避免私心私情?若他因此对我心生芥蒂,若是由我继续领导全族,恐卫家也会被新君排斥,如此我便是真的害了卫家。可你不同,你莫以为我一无所知,你性格洒脱磊落,与新君性情相投,你二人早结为忘年之交,如此更于卫家有利。”
“堂兄……你真是愚不可及!”
卷四:龙兴凤举,盛世风骨 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 跪挽良臣
“你如此揣度新君,是因为你看惯了萧氏皇族的小人行径,如果新君亦是那等心胸狭隘、毫无气度之辈,又如何值得我效忠?
“这些东西我希望堂兄你能够收回去,堂兄为人谨慎,思虑周全,顽固不易动摇,卫家家主也好,禁军统领也罢,你都比我适合,我也志不在此。
“等到新君正式称帝,我会自请入军中,那里才是我真正想去之地。”
隔壁,凤举放下了杯盏,起身。
卫奔干涩地笑了笑:“只当是我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了吧,可我心意已决,佩印和令牌我已放在这里,不会再对你们构成威胁,现在我是否可以离开了?”
“冒昧问卫统领一句,挂印辞官之后,余生将何以度日?据我了解,卫统领正是盛年,真要从此拂衣埋志,闲居庭院?”
这房屋与隔壁之间的一道墙竟是有机关的,墙壁移开,凤举站在另一头直视向卫奔,眼中带着轻嘲。
这淡淡的嘲讽落在卫奔眼中,就像一根利刺刺在他心上。
“卫某志浅才疏,自是比不得凤家少主,敢于拥立别国皇族改朝换代,何等的雄心勃勃。”
雄心?
是想说野心勃勃吧?
“卫统领以为凤举此举是为了满足个人私欲?我与卫统领少有来往,卫统领或许对我不甚了解,可您对自己的同族堂弟也不了解吗?”
“无需多言!你凤云止如何我不感兴趣,也说了不会对你们构成威胁,如此你又何须在此与我纠缠?”
“呵!”
凤举将折扇在手中打了个转,白玉葫芦随着红色的流苏垂落晃动,划过温润皎洁的流光。
“你以为我愿意在此与一个懦夫纠缠?”
不仅是卫奔,连卫啸都被这句话激得一阵不悦。
“云止,你说话便说话,何故如此……”
“如何?认为我措辞犀利刻薄,有辱于人?有一人常年行走于黑暗泥淖之中,心中分明不甘于此,亦明知换一个方向便可摆脱这种绝望的局面,可他却连摆脱泥沼的勇气都没有,他情愿继续缅怀身处泥淖的过去,沉溺其中,自欺欺人直到死去,也不愿意承受面对阳光时一瞬间的刺目,更不愿意主动承认,只要适应了这一道阳光,等待他的便是无限的光明。”
凤举挑眉看向卫奔:“卫统领认为,此人不是懦夫吗?”
“这、这岂可相提并论?”卫奔的喉咙有些沙哑,他压抑着痛苦低吼:“我已经说过不会与你们为敌,你还要我如何?”
“晋室国风颓靡已久,举国乌烟瘴气,竟以软弱病态为风尚,新君,新朝,新国,都需要一股强悍热血让这天下焕然一新。
“昔日第一勇将楚骜楚大将军,被人设计杀害,萧氏皇族统治下的大晋之所以腐败软弱,原因之一便是军中缺良将。
“卫统领若是认为自己不是懦夫,还有一腔热血,那凤举在此恳请将军留下,一同见证新朝新君如何开创一个盛世。”
凤举将折扇收入衣袖,拱手向卫奔郑重作揖。
“只要卫统领肯留下,凤举可以项上人头向你担保,你将来守卫的将不再是一座阴云笼罩、藏污纳垢的皇宫,而是新君治下、真正的万民心之所向之处。”
卫奔喉结滚动,心中沉重。
凤举竟掀衣下跪:“凤举代新君在此,恳请卫统领留下。”
(晚安)
卷四:龙兴凤举,盛世风骨 第一千七百三十章 西秦传闻
卫奔双脚像是在地上生根,动弹不得。
卫啸诧异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凤举,他一直都认为凤举这样的人绝不会轻易向任何人下跪,可她此刻居然跪得毫不犹豫。
不!
或许她并不是轻易下跪,她这一跪,是在代替君王表明求贤的诚心。
君王之心,坚不可移。
卫啸深吸了一口气,也转身抱拳看向卫奔。
“堂兄!”
“若是我不答应,你们是否便要一直关着我?”
凤举道:“已经强留了卫统领半月之久,若是您还不愿应允,人心强留亦留不住。”
“看来,我终是耐力不足。”
卫奔摇头苦笑,将凤举扶起。
“不是耐力不足,而是壮心未死。”
凤举将令牌双手捧到卫奔面前。
“陛下将他卧榻之侧的安危都托付于卫统领了。”
卫啸也将家主佩印奉上:“堂兄。”
离开鹿隐山庄时,卫啸刻意放慢脚步,在后面悄声问凤举:“就如此轻易放人离开,你就不担心堂兄他阳奉阴违,翻脸无情?”
“因为我信得过卫公您啊!”
纵然信不过卫奔,但卫啸与他们是一条贼船上的,便是为了卫家的安危,他也会好生监督着他的堂兄。
“看来我是骑虎难下了。”
凤举一笑了之:“新君的身世公开,最值得忌惮的便是你们卫家,此事能够得以解决,着实有劳卫公,这下我也可以安心离京了。”
“你当真要去前线?有陛下领军,你大可在京中等着他凯旋便是。”
凤举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当然不担心慕容灼会在战场上吃亏,只是关于慕容灼的身世,还有那暗中窥伺帮助他们的神秘人,好像总透着古怪。
只要想到前世她与慕容灼各自孤零零地死去,便无论如何也坐不住。
就算是要被人坑,她也想与灼郎躺在一个坑里。
从鹿隐山庄回家,凤举向谢蕴打了声招呼,便带了两名便装护卫出发了。
……
未到前线时,途中便听说慕容灼忽然出现在军中,打了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宇文擎得到慕容灼的行踪时,已经晚了。
之后沿途又听说双方接连对战三场,第一场晋军胜,可之后两场宇文擎像是缓过神来了,秦晋两方谁也没有讨到对方的便宜。
凤举听说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棋逢对手,接下来必会是一番苦战。
客栈。
“少主,已经打探清楚了,两军当下正僵持在渭原,我军正驻扎在距此约莫二十里处,明日我们便可抵达军营。”
凤举指了指下手边的位置,此时已经入夜,护卫出去打探消息还未吃饭。
“先坐下,边吃边说。”
“这、这不合规矩。”
“出门在外,随意便可。西秦后方国内可有什么动静?”
侍卫坐下,说道:“有,半个月前西秦不知从何处传出一个传闻,说太子宇文擎手上的那个萧晟是假的,是宇文擎为了进犯我大晋,故意找人伪装,而且这传言愈演愈烈,如今已经在说宇文擎借故出兵大晋,其实是为了掌握兵权,转而趁乱在西秦国内策动谋反,还说秦帝其实早已被太子宇文擎软禁。”
卷四:龙兴凤举,盛世风骨 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 绝艳秦帝
“动作真快啊!”
秦帝宇文韬已经有许多年不理朝政,将朝中事务都交予太子,他自己据说待在宫中不常见人,神神秘秘,不知在忙什么,也有言说秦帝是沉迷于炼蛊。
正因如此,才让宇文擎的敌人有借口攻击他。
而今西秦还有余力敢与宇文擎较劲的大概也就只有前太子宇文羲了。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凤恒和凤修的暗中运作。
凤举将一个西秦特产的鲜果抛给侍卫。
侍卫笑嘻嘻接住:“谢少主赏。”
另一名侍卫喂完马回来,问道:“少主,我们明日便启程去军营吗?”
凤举手中的果皮削到一半,突然断了。
她看了看剩下的一半果皮:“你方才说秦帝被软禁?”
“是……”
“软禁……”凤举呢喃着,反复斟酌。
宇文擎深受秦帝宠爱,秦帝还让其监国,他当然没有必要软禁秦帝,可是宇文羲就未必了。
良久,凤举放下了削了一半的鲜果。
“且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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