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举说着,指腹抚过青瓷瓮光滑的表面。
“你这抱着的是什么?”桑梧从方才开始便感到好奇。
凤举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
“这是……”凤修看到那青瓷瓮的底座下露出一根红色的编织绳。
他近来看木牌看得多了,此刻看到这根编织绳,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与木牌上的编织绳一模一样。
凤举也疑惑地抬了起来,结果便发现,底座下面凹进去的地方粘着一块木牌。
“木牌?”凤修瞬间讶然:“衡溪之交予你的?”
凤举取下木牌,发现下面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寥寥数字,言:木牌奉上,权做致歉。
凤举看着青瓷瓮,方才运筹帷幄的自信明媚陡然消失,整个人都笼罩在浓浓的悲伤中。
凤修和桑梧看到她的眼眶更红了,只是悄悄对视了一眼,却不再追问。
到底是什么,能让她如此悲伤?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内部有鬼
凤举等人来到云来酒楼,入了雅间,不多时,凤恒便将玉奴接来了。
“玉奴见过几位贵人。”
许久不见,玉奴仍旧是昔日美丽含情的容颜。
“玉奴姑娘不必多礼,请坐吧!今日请姑娘来的原因,想必二哥已经在路上与你说明了。”
玉奴颔首,柔声道:“是!”
凤举发现她的脸上虽然薄薄地擦了胭脂,可还是遮不住的苍白。
“玉奴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去交代事情的凤恒也进来了,他的脸色比玉奴还要难看许多。
“就在方才,那个携雨惨死在了一度春风。”
“你说什么?”凤修大惊之下站了起来。
凤举缓缓放下杯盏,叹了口气:“还是晚了一步。”
凤修不明白:“谁会杀了携雨?她不是忠肃王严密保护的证人吗?”
“是啊,她是忠肃王府需要的证人,忠肃王当然不会杀她,那么,避过忠肃王的重重护卫也要杀掉携雨,会是谁的嫌疑最大呢?”
凤修蹙眉,犹豫道:“我们?”
凤举点了点头,露出深思之色。
如此一来,任谁都会想到是凤家人为了洗脱罪名,故意杀掉了证人,可事实上,携雨已经录过口供画了押,即便杀了她,对凤家而言也没有任何作用。
凤恒说道:“此事关乎忠肃王府世子的命案,我想应该不是忠肃王所为。这明显是想加深忠肃王与我们凤家的矛盾,损害凤家的名声,我想,应该是西楚府所为。”
“是楚令月的授意,但未必是她的人动的手。你们也看到了,忠肃王对证人的保护十分严密,便是我们的人也难以渗透。相对的,楚令月想要派人杀害证人,也没有那么容易。”
桑梧冷声道:“可是忠肃王与西楚府一向来往甚密,未必会提防楚家人。”
凤举道:“正因如此,一旦证人出事,忠肃王不仅会怀疑我们,他更会怀疑楚令月。故而,我若是楚令月,便会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得干干净净,绝不会让自己的人动手。”
说罢,她看了眼安安静静跪坐在一旁的玉奴,心中实在惋惜。
忠肃王将携雨看管在一度春风,旁人接触不到,但玉奴同在一度春风,总是比外人要多了一点机会。到时候凤举便有的是办法见到那携雨,让对方改口便不难了。
可是现在,为时已晚。
“阿举,你的意思是,是忠肃王府内部有鬼?”凤修点明了关键。
楚令月不会自己动手,而他们凤家又一时间无法渗透重重防护,而若是连他们都不能,那其他人更不可能。
威胁不是外来的,那便只能是内部出了问题。
“可是谁敢私自违背忠肃王的意思?”桑梧提出自己的疑问。
“看来忠肃王府也并不安定。”
凤举突然放开握着杯盏的手,抬眸看向凤修:“七哥你方才说什么?”
凤修疑惑,却还是重复道:“我说,忠肃王府也并不安定,怎么?”
“忠肃王府,世子萧怀俊……”凤举沉吟片刻,说道:“我记得你们说过,事发当晚,萧怀俊情绪暴躁异常,而且忠肃王府的次子萧怀英也在。”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意外发现
凤恒很谨慎地想了想,才道:“没错,我记得当晚那忠肃王世子很反常,旁人劝他也根本不听,当时我只当他是醉酒,可如今再想,他当时似乎并未饮多少,按理不至于那般,就像是……”
“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凤修淡淡地说道:“他应该是服用过寒食散。”
凤恒疑惑地看着凤举,思考着她为何会突然提起忠肃王府的次子,这样一想,一些原本被忽略的事情就浮现出了脑海。
“一直都听说,忠肃王府的两位公子面和心不和,当天夜里在宴会上,萧怀俊对萧怀英颐指气使,完全不像是兄长对弟弟的态度,那萧怀英也是敢怒不敢言。”
世子萧怀俊是忠肃王的嫡长子,而次子萧怀英不过是个庶子,两人地位本就不同,再加上萧怀俊是那般目中无人、趾高气昂之辈,萧怀英又是个不安于现状、满怀野心之人,这两人注定水火不容。
凤举重新斟了一杯茶:“可知那晚萧怀英与何人接触过?近来又与谁频繁接触?”
其他人均是沉默。
一道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几位贵人所言,奴家倒是知道一些事情,或许对贵人们有用。”
“哦?”凤举看向玉奴:“愿闻其详。”
“在凤九郎出事前后的时日,奴家几番看到贵府的凤三郎与忠肃王府的次子来一度春风小聚,在事发当晚,虽然只是一瞥,但奴家看到忠肃王府的二公子慌慌张张地从世子被杀的那艘画舫中跑出来,却撞在了凤三郎身上,随后两人进入了画舫,之后奴家便离开了,不曾看到后来的事情。另外……”
玉奴停顿了片刻,又说道:“奴家记得那一晚,有一位戴着纱笠的贵女,不知为何一直在一艘船上留意凤九郎,身边跟着婢女和护卫。奴家依稀听见,有护卫失口唤那位贵女为郡主。贵人们或可寻一寻那位郡主,既然她一直留意凤九郎,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郡主?
深夜特意乔装跑到湄河,一直留意着凤凌?
玉奴的话令在座几人十分的惊讶。
凤修几人看向凤举,他们并不了解玉奴,不知道她的话是否可信。
随即,便见凤举点了点头:“多谢玉奴姑娘。”
玉奴温柔地笑了笑,又道:“另外还有一事,是与携雨相关的,一度春风内许多人都知晓,携雨嗜赌成性,虽为红牌,但她手头时常拮据,为此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若是想要证明她作了伪证,这一点也许也会派上用场。”
“玉奴姑娘今日告知的这些对我们大有用处,十分感谢,若是姑娘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哦,当然,姑娘莫要误会,如此断无侮辱姑娘之意,只是我们想要表达谢意。”
玉奴纤长的睫毛垂落,在如玉般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片暗影,她分明有些感伤。
片刻之后,她贝齿咬了咬唇,道:“既然如此,玉奴有个不情之请,想求贵女帮玉奴赎身,若是贵女认为玉奴无礼,那玉奴绝不敢强求。”
(晚安!)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阴暗角落,无形厮杀
同为女子,凤举岂会看不出,玉奴一直倾慕着衡澜之。
当初凤举请她帮忙,事后也曾让人为她赎身作为答谢,却被她婉言相拒了,留在一度春风,她总会有机会见到衡澜之,可若离开了,她知道自己便再也见不到那人了。
但是如今,她是否也有预感,衡澜之再也不会出现了?
“好,稍后我便会命人去一度春风。”
玉奴跪地,郑重拜谢。
在她转身离开时,凤举突然叫住了她。
“玉奴姑娘,后会有期。”
玉奴笑了笑:“后会有期。”
凤举将目光收回,又落在面前的杯盏上停留了片刻,方才恢复如常。
“二哥,你即刻着人去查一查玉奴姑娘口中的郡主,看是否能查到是京中哪位郡主。九哥,我们也该行动了。”
……
锦绣华陵,宝马香车,冠盖云集。
在这人声鼎沸的繁华之外,在不同的阴暗角落里,正展开着一场又一场的追逐,争斗,厮杀。
胜者将染血的剑从败者胸膛拔出,将木牌夺到自己手中。
“速速禀告大小姐,二百七十号木牌到手。”
“去回禀,一百八十一号木牌到手。”
随着木牌一块块到手,那些对手派出来的人也一个个倒地,最终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
隆泽街,翡翠阁。
凤扬连日奔波,想要在这华陵城内买下几间店铺作为私产,此时正在会客厅中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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