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谢无音再次出现居然就享受到了闻知馆如此待遇,总不会他……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少年未免也太、太恐怖了!
众人正等待着谢无音的到来,却见一个花容月貌的婢女从琴轩内走了出来,大家都认得,这是九品香榭那位精明能干的管事姑娘玲珑,也是谢无音身边的婢女。
那么,谢无音早已经到了?
玲珑对着众人屈膝行礼,动听的嗓音说道:“我家公子已然准备妥当,愿请诸公指教。”
鉴琴会,正式开始了!
白桐知跃跃欲试,只可惜他的排名早就被谢无音超越了,没有资格指定琴曲。
一名须发雪白的老者缓缓说道:“诸位不言,那便由我先来吧!”
此人是琴士阶第三十二位,琴士宋清源。
“在二十年前,琴痴岳渊渟在闹市中弹奏了一曲《红尘望》,当时我也在场,我年长岳渊渟许多,当时却也不得不承认,他那首琴曲十分令人惊艳,可惜,次生只闻那一回。听闻谢郎的琴艺正是师从于岳渊渟,不知你可会弹奏《红尘望》?”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美玉有瑕
在座之人包括听琴之人在内,无一不是擅琴之人,但大多数人却都不曾听过《红尘望》,更莫说是弹奏了。
凤举在帘幕后,唇角微微扬起。
当年师父疯狂追求母亲,一次听母亲唱了一首歌,师父十分喜欢,事后有感而发,便根据那首歌新作的一首琴曲,正是《红尘望》。
红尘望,望红尘,辗转红尘思红颜。
这首琴曲所展现的是对心上人强烈的爱慕之意,这本就是师父的心声之作,他自然不会刻意将曲子广为流传,所以知之者甚少。
片刻之后,琴音自帘幕后流淌而出……
……
西楚府。
“母亲,我听闻凤举与慕容灼昨日大吵了一架,原因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奴婢,此事似乎有些不寻常。”
楚令月一边问,一边在悄然观察着嘉定公主的神色,见母亲神情毫无变化,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心头一动。
果然!
“看来一切都在母亲的预料之中。”
“当然。”
楚令月不解:“之前听母亲提点,想要对付凤举,便要从她的感情用事这一点着手,可是我事后观察,发现她与慕容灼几乎形影不离,当年凤举助慕容灼于绝境,后又在北燕助他平乱,慕容灼也为了凤举放弃北燕皇位,性格做派更是改变了许多,为了一个女子甚至放下了他曾经的骄傲,敛去了锐利的锋芒,这之人之间几乎无懈可击。”
“令月,你错了。”嘉定公主将瓶中的一枝花枝剪短,说道:“世上没有所谓的完美无缺,感情也没有什么无懈可击,你认为是如此,只是因为你尚未找到美玉上的瑕疵而已,在你没找到之前,你认为美玉无瑕,在你发现的第一眼,你也会认为那个瑕疵微不足道,瑕不掩瑜,但若你仔仔细细地盯着这一点瑕疵,便会越来越觉得,这一点瑕疵可以毁掉整块玉的价值。”
“如此说来,母亲已经找到了那点瑕疵?”
“令月啊,你虽然跟着大贤良师黄公在山中修身养性多年,也一直在四处筹谋,在这些处事决断上已经有了足够胜于常人的能力,但你呀,生来高贵,向来但凡是你所求,从来没有得不到做不成的,你习惯了高高在上,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殊不知,有些时候一件大事的成败关键,恰恰就在于一些小人物身上。”
嘉定公主想到了那日与凤举见面的情形,以及自己收到的那些关于凤举的情报,冷冷地轻哼了一声。
“凤家那个丫头,她虽然有着与你同等的身份,但她在经营达官显贵、名流士族的同时,也不吝于在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上下功夫。我听说,我们的四方酒楼近来被她的云来酒楼挤兑得生意惨淡,难以维持……”
楚令月蹙了蹙眉,道:“是!”
她本不屑于去管理这些低贱的商业,她要做的,是图谋天下。
可一想到酒楼的颓败也是拜凤举所赐,这就像是一根木刺扎进了手心里,微不足道,却又让人难受。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历练老道
越是骄傲聪明的人,往往越是不堪一击。
嘉定公主了解这个女儿,她比凤举最大的优势便是心狠手辣,绝对不会妇人之仁,只可惜,一个没有经受过强烈打击的人,没有品尝过最底层最黑暗的绝望,在凤举手上遭受过几次失败,便失去了原有的镇定。
其实她隐隐有些担心,令月现在的状态若持续下去,很容易会被凤举牵着走,这绝对不是好事。
她已经失去了夫君,失去了三个儿子,如今就只剩下一子一女,绝对不能再让他们栽在凤举那个臭丫头手上。
嘉定公主说道:“我在听到四方酒楼生意每况愈下的消息之后,便也派人去暗中调查她名下的云字商号,想看一看是否能从她的内部下手。”
“那母亲可有什么结果?”
“没有。”
“什、什么?”
楚令月大为吃惊。
凤举名下的云字商号如今至少有上百间,只要有人,人心复杂莫测,怎会找不到破绽?
这时,她听见自己的母亲说道:“你觉得不可思议?我在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如你一般。当然,只要有人,只要有心,总会找出漏洞,无非是花费的工夫多与少,但花费太多的工夫在击垮商铺这种小事上,有些不值得。”
“花费太多的工夫?”
嘉定公主将手边一枝花插入瓶中,点了点头。
“是啊,要花费太多的工夫,因为对方的铠甲太坚固。我原以为凤举那个丫头年纪尚轻,便是再有能耐,也终究行事稚嫩,欠缺老道的思虑与手腕,可是没想到她识人的眼光毒辣,那些人对她可说是忠心不二,又都十分有能力,将手下人管理得仅仅有条,而且各行各业每一间商铺彼此连成一体,自有她的一套方式,旁人想要从中插针,很难。”
“不!”楚令月眼中阴霾笼罩:“要管理那么多人,不可能毫无纰漏,就如母亲您所言,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有贪念,有弱点,尤其是那些微不足道的贩夫走卒,那些市井卑微的庶民,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金银财帛,或是让他们见识到鲜血的可怕,没有什么刺不穿的铠甲。”
“呵,金银财帛,鲜血胁迫,这些你能给,能做,凤举不能吗?那丫头心思缜密,你不知道她在何处布了局,也许你是想出其不意,在她不知不觉间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可也许在这同时你已经落入了她的布局。”
嘉定公主抬眸淡淡瞥了眼楚令月,继续说道:“类似的事情你至今遇到的还少吗?”
楚令月哑口无言,就像嗓口堵了一块黄连,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含着又奇苦无比。
“令月,我说了,这便是你与她的不同。若是在两年前,她尚未出过大晋,去过北燕吃过那些苦头,她未必及得上你,但是现在,这个闭门锁步的世家女郎已经凭着她只身一人在外面经过一番历练,与你看不入眼的三教九流、市井庶民为伍,她了解那些人的生活,能准确把握住那些小人物的心理,让他们死心塌地地效忠,这一点,你做不到。”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衡家家主
说白了,楚令月习惯了高高在上,对任何人都颐指气使,自恃能将所有人都捏在手心,予取予求,可她不明白,有些人,望门高官也好,又或者是那些可能成为制胜关键的市井小人物,他们有贪念,有弱点,但同时也有七情六欲。
人心难以捉摸,把握到位了就可以加以利用,可像楚令月这样,一个从来不会顾及他人感受的人,又如何能对那些她看不起的人的喜怒哀乐感同身受?更遑论是利用这些感情了。
楚令月将嘉定公主所有的话细细斟酌了一遍,手在不知不觉间将旁边一枝花枝掐断。
“可是母亲,此时你要我去与那些庶民厮混成一片,去了解体会他们的喜怒哀乐,这是不可能的,也来不及了。是,我是三番四次败在她手上,断送了父亲、大哥与清儿的性命,可是这么多年,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从来没有失手过,我不相信我就真的不如她,真的没办法杀了她。”
“你不必担心。”嘉定公主看着女儿,笑得胸有成竹,“你所欠缺的,母亲会为你做到,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然后等待结果便是。”
楚令月点了点头:“母亲,听说衡家已经选好了家主人选,那人也已经到了华陵,只是至今没有露过面。”
“怎么?”
“我一直以为衡家衡广一支凋零,接下来接任家主之位的必是衡澜之,但有消息说此次被选中之人只是衡家一个没落分支的子弟,父母皆亡,无兄弟姊妹,一脉分支只有他一人,就连衡家的族人都对此人没有什么印象。如此身份地位简直与衡澜之有着云泥之别,衡家怎会舍衡澜之,选择这样一个人呢?这实在很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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