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我未能保护好你,也无缘及时遇见他,既然重新来过,你们都回到了我身边,我岂能再让你们有任何闪失?”
直至天快亮时,她偏头看了眼云团那双蓝色的兽瞳,脑海中浮现出某人同样颜色的眼眸,微微一笑,猛地翻身坐起,从柜中取出了父亲给她的凤徽令。
“柳衿,你可在?”
……
第二日,未晞和玉辞一早便匆匆赶到了华荫院。
“家主,夫人,大小姐不见了!房中只留下了这个。”
未晞将一封信呈到了凤瑾和谢蕴面前。
“父母亲大人尊鉴:夜中远行,不辞而别,阿举深感有愧于双亲,孝道有失。然情之所系,心有挂碍,每每思及君子于彼千里之外,烽火之地,杳杳无音,安危难测,便日不能安,夜不能寐。有道是一人一生,一心人难求,双亲鹣鲽情深,伉俪无悔,当知阿举于彼君子一片相思,满心忧虑。今阿举离家,赴青州之地觅得心安,有柳衿在侧,此去途中安危自当无忧,望双亲勿念。今谨以此信敬上双亲,禀明去意,聊表愧疚之情,待他日归来,再于双亲膝前悔过奉孝。此相离之期,望双亲好自珍重。不孝女阿举留函拜别。”
阅过信函,凤瑾皱眉不语。
谢蕴接过信扫了一眼,直接拍到了桌子上。
“这个阿举真是胡闹,两军交战,危险重重,青州非华陵城中,慕容灼在战场何须她保护?这墨迹都尚未完全干透,她应是走了没多久,夫君,还是尽快命人去将人追回来吧?”
“追?”凤瑾叹了口气:“她信中言辞决绝,去意坚定,即便是将她追了回来,她仍会想别的办法逃走,你能拦得住她吗?就让她去吧,她不可能永远待在华陵城这片小天地内,早日学会展翅翱翔,对她未尝不是好事。”
谢蕴当年从雍州南渡华陵,一路上亲眼见识过战场的残酷可怕,叫她如何能放心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那种虎狼之地?
“夫君,你要磨炼阿举的用意我理解,只是实在没有必要放她去战场,刀剑无眼,那种地方的危险程度你不是不知。我早该知道慕容灼那小子不能留,长的便是一张祸水的脸,当初阿举为了皇四子几乎疯魔,我看她如今对慕容灼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被迷了心窍。”
凤瑾听她絮絮念叨,简直把慕容灼说成了勾人魂魄的鬼怪妖精,无奈地摇了摇头。
“夫人,恕我直言,你真要怨怪,也怪不到旁人头上,想想你当年不远千里从北地追着我来华陵,又与阿举又有不同?”
谢蕴被噎了一下。
“凤瑾,你此言何意?你是说女儿如此都是怪我?”
“哎!”凤瑾执起了妻子的手:“不怪你,怪你我二人。谁叫阿举是你我的女儿呢?若没有你当年那番举动,你我也不会有今日,所以如今,阿举之事便由着她自己选择吧!”
……
正因为担心家中会派人追来,凤举才会选择天未亮便出发。
早早候在城门口,城门一开,第一时间出城。
此去青州,计算往返的时间差不多要一个月,这对闻知馆的七胜之约而言简直就是一种奢侈行为。
既然牺牲了竞琴的时间,为免伤势更重,将来更不能竞琴,凤举只好借着这一个月的时间好生养伤,放弃了自己骑马的想法,与柳衿共乘一骑。
一早出了华陵城,直到望县,凤举又为自己和柳衿简单购置了一些衣物,清一色的男装,不算穷酸,也非顶级奢华。
“大小姐……”
“嗯?”
“额……”在凤举警告的眼神中,柳衿别扭地改口:“小弟,干粮都买好了。”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六百二十六章 静待良机
如今的凤举穿得就像个普通富贵之家的小郎君。
她看着柳衿道:“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
柳衿尴尬:“是……”
“嗯?”
柳衿再次改口,变得不再那么恭敬:“我记得,我们兄弟二人家居望县,你是我的小弟,名唤柳凤,也是柳家嫡子,而我是家中养子,自幼被送到外面习武,此次我们去青州是为了接表舅去望县。”
凤举这才满意地点头,拍了拍柳衿的肩膀:“兄长,此去青州,一路要辛苦你了。”
柔软纤细的手落在肩头,如落花拂过,轻盈芬芳。
柳衿明亮的眸子微微闪动,看着正抚着马鬃对马儿说辛苦的凤举,他俊美的脸上有着些许不自然。
……
青州。
晋军营地。
楚阔的视线在大帐中一扫而过,一刻之前,他命军中所有将领到帅帐议事,眼下多数将领都已经到齐,唯独不见慕容灼与刘承两人。
“振威将军和刘副将呢?”
负责传话的卫兵忙上前道:“禀主帅,振威将军说……无仗可打,他去遛马。”
楚阔英俊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我们的将士近来与敌军连番浴血奋战,他竟然说无战可打?”
然而,整个帅帐无人应答。
人人心知肚明,近来与敌军连番苦战是真的,但慕容灼所言也并非虚假。
自慕容灼抵达青州,原本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可楚阔这个主帅迟迟不肯授命于人,慕容灼确实无仗可打。
此时的营地之外,刘承骑马跟随在慕容灼身后。
看着慕容灼悠闲的模样,他有些不解。
“你前段时日不是还很心急吗?为何如今日子一天天拖下去,你反而不急了?”
“哼!”
慕容灼冷哼了一声,提及此事让他心情很差。
“那时宇文擎尚不知本王来此,毫无防备,我们可趁机突袭,当然要急。如今消息恐怕早已传入宇文擎耳中,良机已失,再急也于事无补。”
刘承更加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宇文擎知道你在此,已经开始对你有所防备?那我们难道不是更应该趁早商量对策吗?”
“那是别人的对策,不是本王的。”
“此话何意?”
两人此时已经一路上了山坡顶端。
慕容灼勒住缰绳,回头道:“本王是来亲自率兵上阵的,而非来让人利用的,当下军中形势你也看清楚了,一旦本王提出应敌之策,只会为他人做嫁衣,给了他人抢功的机会。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急吗?本王恨不得即刻便灭了宇文擎,奔回华陵,可眼下还真是急不得。”
他邪魅地扬唇一笑:“楚阔既然不肯放手,那便让他去献丑吧!等到他撑不住了,再无余力折腾,那时才是本王的机会!”
如此精明算计的慕容灼着实让刘承感到不适应。
刘承皱眉道:“这是在战场,每一场仗都关乎家国,岂能因个人私利斤斤计较?”
慕容灼嘲讽地笑了笑:“你敬佩的楚骜倒是将国事当成了家事般鞠躬尽瘁,可下场又如何?大义固不能忘,但也要看是面对何人。你们晋人指望本王为你们取胜,但说到底军中可有一人将本王当做自己人?相对的,本王又何必为了你们晋人的国事大公无私?”
他句句都是真,叫人无可辩驳。
自己家的国事,自己人尚且勾心斗角,又如何能去要求一个外邦之人?
慕容灼顾自跳下了马背,看向前方。
“本王留在你们大晋效命,就是为了摆脱困境,给自己博一席之地,这你很清楚。既然如此,本王只管考虑自己便可,旁人与本王何干?”
他抬手摸上了耳垂上的凤血坠,眼神瞬间变得柔和。
除了阿举,这世上已经没有谁值得他在意了。
刘承盯着他,表情严肃:“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要归顺于我大晋,留着你任由你壮大实在是养虎为患。”
“真心?”
慕容灼不在意地冷笑。
“你以为你们大晋的君臣都是什么憨厚任善之辈吗?他们明知危险,却仍是选择利用,难道真是真心帮助本王?不过是为了他们胸中各自的私利罢了。既是相互利用,又谈何真心?刘承,你其实比楚骜更加天真。楚骜至少还有谋朝篡位的野心,而你,你对你们晋廷抱的希望太大了。”
晋廷早已腐朽不堪,如何还能指望它海晏河清?
这些事情刘承终有一日会慢慢看清,说实话,慕容灼并不喜欢对他人进行说教。
他指着前方的峡谷说道:“你信不信,此地很快便会成为宇文擎下一个用兵之地?”
“你是说,宇文擎会在此地对我们动手?”
刘承大惊,可是他俯身一看,前方的峡谷十分狭窄,一人骑马通行都难,更别说是大军了。
慕容灼嗤笑了一声。
“我们?你想要与楚阔称‘我们’本王不管,但莫要拉着本王,本王可不想与那种蠢货相提并论。”
“这不是重点!你难道不认为我们应该去提醒楚阔吗?”刘承满心焦虑。
可慕容灼却神色冷淡:“为何要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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