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嫌弃你做得难吃。”
“……”凤举默默地将长几上摆放的糕点推到他手边。
慕容灼瞪了一眼,冷着脸说:“本王不要这个,要你亲手做的。”
凤举眉梢跳动,她觉得慕容灼定是受了何种刺激。
“凤氏阿举,本王与你说话呢!”
凤举保持着淡然姿态,微笑:“灼郎,你若是对凤家的膳食不满意,我会命人寻几个新厨子来,或者,寻几个擅做北地膳食的厨子。”
“……”
慕容灼不语,俊脸更沉了,原本还未曾多想,可这时见凤举百般推辞,他便又想起了萧鸾。
难道,她就只愿意为萧鸾一人做吗?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三百二十七章 最后期限
未晞很快便率人端来了午膳,比起前些日子,最近府上的膳食变得颇为丰盛。
未晞将碗筷摆放到慕容灼面前,他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起身便走。
“慕容郎君这是怎的了?”未晞疑惑。
凤举暗暗叹息。
挽起衣袖,操着刀勺,无怨无悔,像个傻子一般费尽心思为一个男人下厨,她不愿再做那么愚蠢可笑的事了。
拿起汤匙,看着满座的菜肴,想起慕容灼房中那些,凤举也有些食难下咽了。
这洛河郡,还是尽早离开吧!
……
在凤家将所有灾后事宜都砸到许昌舟手上之后,第二日,无所作为、胡乱指挥的许昌舟便被愤怒的百姓围攻了。
许昌舟叫嚣着要以暴乱之罪命郡尉凤毓拿人,凤毓无动于衷,他便只能顶着沸腾的民怨闭门不出,府门都被百姓砸出一个大窟窿。
但如此终非长远之计,拖三两日尚可,再长,最终受苦的只会是百姓。
釜底抽薪的关键,仍在潘充身上。
耐着性子等了两日,凤举日日不是练琴,便是写字。
慕容灼虽与凤举赌气,却破天荒寻了一些书在看,有史书,有关于大晋地貌民风的杂书。
这一点让凤举意识到,慕容灼,真真切切地在精进转变。
终于到了第三日。
慕容灼一早便在门外候着,像是料到凤举今日必会外出。
凤举了解慕容灼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只是他能将下厨之事记上两三日,着实让凤举有些讶异。实在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着。
潘府地下秘牢……
“贵、贵人来啦?”高泰魁梧的身形佝偻着,战战兢兢。
凤举一看便知,潘充仍然不愿开口。
慕容灼握上了长剑,潘充如果实在不愿松口,便只能杀了他。
吕兴以为他是要处置了自己,忙不迭抖着嗓子说道:“其实也不是全无成效的,依照小人的经验,那潘充马上就要熬不住了,他、他马上就要开口了。”
“哦?”慕容灼冷煞的眸子横着吕兴,说道:“今日是最后期限,若是……”
“小人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连续三日都不曾合眼,加上日日受着令人生不如死的酷刑,潘充的精神力已将近极限。
“潘充!”
听到凤举的声音,潘充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神情呆滞。
高泰拎起一桶冰水,从潘充头顶浇下,潘充的眼睛霎时恢复了几分神采。
“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然而,你似乎令我失望了。”
潘充沙哑地笑了两声,有气无力:“别白费力气了。”
“潘大人,您别不识好歹!”吕兴尖叫一声,作势便要再次用刑。
凤举抬起扇子,阻止了吕兴。她一边把玩着扇子,一边在潘充眼前悠然踱步。
“潘大人,这两日你虽未想通,但我却想清楚了一些事。你留着东西必是做保命之用的,但眼看你这条命已是奄奄一息,你却仍不愿交出,所以我便在想,你留着东西是否并非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命?”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三百二十八章 以子相诱
尽管潘充低着头极力掩饰,但凤举与慕容灼都察觉到了他那一闪即逝的异样。
凤举的食指指腹描摹着扇骨上的花纹,淡淡一笑。
“潘大人年过不惑,妻妾成群,家大业大,难道便不担心百年之后无人延继香火、承继家业吗?”
这一次,潘充没有冷笑,没有说话。
凤举莞尔,声音淡漠:“潘大人,东西在何处?”
“不必虚张声势,孩童把戏,你以为便能唬得了我?你不可能知道的。”
“是吗?潘大人当真觉得,你将令郎藏得很好吗?”
“你……”潘充骤然瞪大了眼睛,可面对凤举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又立刻收敛了情绪,自嘲地笑道:“没曾想,我潘充竟会被一个小丫头算计,不过,你纵使猜到了又能如何?你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找到令郎的藏身之处,是吗?潘充,你是否太低估我华陵凤家?单是我母亲名下的商户便遍布各处,那些皆是耳目,想要寻一个人,又有何难?前日我刚收到令郎的小像,三岁大的男童,很是惹人疼爱呢!”
潘充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血沫从齿缝中涌出。
“潘充,我凤家是何等门第,我父玉宰又是何样人物,但反观你上头的人,他们可是请动了七杀阁,你认为,哪方更值得你信任?”
在潘充心里迅速做着衡量时,慕容灼声音清冷地说道:“七杀阁行事狠绝,一贯奉行一个作风,斩草除根!”
最后四个字,吐得缓慢,字正腔圆。
凤举也不再着急,静静看着潘充不断变换着神色。
终于——
“你们……不能动我儿分毫。”
“凤家不会对一个三岁小儿下手。”
“交出东西,我必死,我儿无人照料,同样免不了一死。”
“直至成家立室,令郎都会衣食无忧。”
潘充犹豫着看向了凤举。
凤举眼神坚定地说:“凤家,从不食言!”
潘充闭上了眼睛,说道:“两本账簿,都在小儿的瓷枕内,摔碎瓷枕,里面有一个精铁匣,钥匙藏在小儿脖颈上的金锁内。”
出秘牢时,凤举的脚步缓慢而从容,可当彻底离开秘牢的刹那,她便足下生风一般急赶。
慕容灼诧异地盯着她,问道:“你何时开始寻找潘充之子的,本王为何不知?”
“没有!”
“什么?”
“我只是猜测,并未派人找寻,方才是骗他的。”
“你、你……”慕容灼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忽而哑然失笑。
果然是个狡诈的女郎!
“时间紧迫,你要如何去寻?”
说话间,两人已经赶到了马车前。
凤举停下脚步,回头冲着慕容灼挑眉微笑,那笑容,明媚,骄傲,令慕容灼心如鼓擂。
“我说凤家耳目遍地,这句,不是骗他的。”
慕容灼喜欢看她如此洒脱自信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抬手在她额上敲了一下,笑道:“狡诈的女郎!”
凤举仰头看着他,怔住了。
慕容灼此人平日总是冷若冰山,但他若真心笑了,那笑容……阳光,温柔,率性,宠溺,令人……
凤举感觉额上被敲过的地方隐隐发烫,她慌忙转身上车,按住了不受控制的心口。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古人诚不欺我!
阿举啊阿举,你不可如此沉迷于美色啊!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三百二十九章 深夜被劫(一)
潘充并未将幼子藏到远处,只是在与博阳县隔了一座山的邻县。
所以消息传到商行后的第二日,东西便被送往博阳县。
凤举总有些心神不宁,直到商行之人从车上的粮袋里掏出两卷账册,交到她手上,她握着东西,提着的心也仍旧没有完全放下。
经过一夜权衡,她最终只将其中一本账册交给了向崇,那本账册上记录着从洛河郡一应官员直至朝中三品大员之间所有的贪墨往来,譬如现任太守许昌舟,譬如工部侍郎蔡章。
事情了结,向崇准备回华陵复命。
凤举此来洛河郡的目的已经达到,疫症也已痊愈,家宴过后,便辞别族亲,离开了洛河郡。
“大小姐,我们为何不与向大人同行?同是回华陵,途中还能有个照应。”
马车驶出洛河郡,玉辞有些不解地问。
凤举自乘车出发便有些心不在焉,玉辞的话也不知她是否听见了,只是忽然合上眼睛,仰头靠在了软垫上。
慕容灼看着她眼睫颤动,便知晓她并非真是在休息,而是独自一人在心中纠结着什么。
时至今日,大多时候凤举所思所想,他确实一眼便能看出,也许这便是默契。
然而今日,他想不出来。
由于凤举要求行得慢些,这天夜里他们只来得及赶到一个偏僻小镇,就近在小镇边缘处寻了一家简陋的客栈。
入夜,慕容灼刚要走出凤举的房间,便听见凤举在他身后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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