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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嫁了个假夫君 (澹澹)


阮知县也察出这女婿不太靠谱,懒得再搭理他。
自己招来的女婿,咬着牙也要把面子撑住了。言氏抿笑,看了李嬷嬷一眼:赶紧传饭啊!
饭桌上,清晓窝气,食欲不佳,轻点几口便放下筷子了。
林岫见此,问道:“可要喝汤。”说着,接过丫鬟手里的勺子亲自给她盛了一碗鲜笋汤,推到她面前,柔声劝:“喝了吧,暖胃,有益消化。”
这殷勤,让满桌人静默:姑爷虽玄乎点,却是个细心的。
清晓可不吃这套。于是推碗,方欲拒绝,却听对面人冷声道了句:“姑爷好意,喝了吧。”
她抬头一望,对上了母亲汹汹的目光。那眼神恨不能把她点燃了,半点抗拒都不许有。
面对这□□裸的威胁,清晓无奈,笑应:“谢夫君。”拾起了汤匙。
前世,清晓遇过劝酒的,今儿还是头一回碰到劝饭的。他连着夹菜添饭,哄得她竟吃了一整碗肉糜粥加个小糖包。要知道她平日可就是半碗的量啊。
这顿饭,大伙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二人。清晓郁闷,却把言氏乐坏了。眼见着女儿精神不错还长了饭量,于是盯着林岫的眼越发地亮了。
了不得啊,竟知道先搞定丈母娘。这终极套路,还真是古今通用。
早饭用过,言氏将巧笙留下问话,特地让林岫搀扶清晓回去。
才一甩开众人视线,她立马撇开他的手,和他保持距离。怎知走得太快,脚底绵软,不留神绊在了青砖上,摔了一跤。
本就够窘了,偏他又跟了上来,在她面前驻足。
清晓抬头,二人对望。逆光下,身材颀长的他带了金边似的耀眼,看得清晓一时恍惚。
接下来是不是该惯常一幕,他伸出手将自己拉起?
忖量着,手没看到,只见他下颌一扬,眼都没眨一下,举步走了,走了,走了……
清晓呆在原地,愣没反应过来。
走在前面的林岫不禁挑唇笑了。好模好样的,干嘛要扶她。
昨个握她手腕,察她脉象。虽弱,却非病重之症。若有传言那般,她还能那么有劲,晚上还能睡得那么香!
昨晚他坐在椅子上看了她半宿。不明白小姑娘因何装重病,平白给自己惹了桩婚事。明明不愿嫁,却还要忍,岂不是作茧自缚。
可一想她装得有模有样,便觉得好笑。
既然她喜欢,那索性陪她玩吧。
二人一路无语,回到后院,清晓又气又恼。气林岫阳奉阴违,恼自己自作多情。一见巧笙回来了,立刻虚弱地倚在床边。
“小姐,该服药了。”巧笙端着药碗上前。
清晓咳了几声,无力指了指桌子,“放那吧。”转而又问,“姑爷呢?”
“在庭院,可要唤他?”
“不必了,去问问他晌午想吃些什么,吩咐厨房去做,不要亏待了人家。”
巧笙笑着退下了。刚一出门,清晓立刻起身,撑开窗,手一扬,瞬间将那碗药洒入了窗下的小池塘……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求评,求包养。

☆、迷案
第三章迷案
打清晓穿来,便发现一件事。她五脏六腑正常,没有实质病灶,怎会这么弱。
读了本尊的诗,悲秋悯月,好不憋闷,莫不是相思成疾?
接下来被连番的苦药轰炸,她受不了了,偷偷倒掉多次。反正吃了也不会好,干嘛遭这罪。然不可思议的是:断药后她居然一天比一天好。
至此她还不懂吗。古代嘛,内宅嘛!除了那些阴损的套路还能想到哪。是有人给她下毒。
可是谁?图的又是什么?
万事皆有可能,她谁都信不过。谨慎为上,她没声张,依旧装作病重,暗地下起了功夫。
还是先查出毒源,保命重要……
清晓发怔,身边人递来一只碟子。“吃虾。”
她回过神,瞥了林岫一眼,又看了看母亲,无奈拾起筷子。
这几日早饭,次次如此,他为讨好丈母娘是把自己豁出去了。偏言氏就吃这套,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清晓踟蹰,可有人急了。
“姐,你不吃给我吧。”
说话的是清晓一母同胞的弟弟,九岁的阮清昱。
清昱是阮家唯一嫡子,极是娇惯,任性得很。新婚那日,这活祖宗非跟着护院去放炮仗,炸伤了手,嚎了好几日,今儿才算安定下来肯露面了。
清晓乐不得给他,笑道:“好啊。”
“吃自己的!”言氏一声喝,清晓筷子停在了半空。
“姐姐那只大!”清昱喊道。
“没个眼力见,那是你姐夫夹给你姐姐的!”言氏白了他一眼。
清晓筷子默默缩了回来。
言氏这点威势也就对儿女有用。清昱不高兴,嘴撅得老高。清晓推了推他,趴在耳边哄道:“别气,吃完饭姐给你折纸,想要什么?”
“连动物都折遍了,还能折什么。”他嘟囔着。
清晓想了想,小声道:“姐给你折比卡丘。”
两人窃语,旁人听不到,林岫可听得清。见清昱被逗得咯咯笑,他也笑了。小姑娘倒是会哄弟弟。
敢不哄他吗?这可却是清晓眼下唯一的帮手。清昱目标小,平日调皮捣蛋,做出何事都不足为奇。为了让这小东西帮她偷医书,她可是使出全付力气来哄他开心,都快黔驴技穷了。
大伙正吃着,只见一蓝衣皂靴的衙役匆匆而至,阮知县起身相迎,聊了几句返身对言氏道:“我去县衙了。”
“饭还没吃完呢!”
“不吃了。”他接过下人递来的官帽,“冯府昨晚被盗闹了一夜,我得赶紧去。”
冯府官宦世家,三爷虽只是个员外郎,那二爷任的可是当今两淮盐运使,连淮阴伯都对他礼让三分。权贵被盗,可还了得。尤其清河闹匪,由来已久。
阮知县在众人的惊愕中走了,清晓无意看看林岫,满桌子属他镇定。可也是,外来户,无知无畏嘛!
吃过饭,清晓回了后院。
本尊往日“悲秋悯月”时喜清静,一人在碧纱橱,巧笙侯在门外。这可给了清晓便利,她拿出弟弟偷来的医书看。
方子对症,选药、煎熬均未被做手脚……
由此推来,只能是身边有什么与这药相冲。
所以不必懂医理,她只要清楚何种药物相克便好。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信息量大不说,每遇生僻字,她都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书白念了。
不过这难不住她,既然认全是来不及了,那便把它们作为语言符号抄下来。
清晓紧握毛笔,抄得极其认真……
“你写字这么难看。”
头顶声响,清晓吓得心脏差点没跳出来!合书,抬头,正襟危坐,一气呵成。用力过猛,头顶撞到林岫的下巴,他哼了一声。
清晓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办公室,来的也不是纪委巡检!
“谁让你进来的!”她恼怒地盯着他问。
林岫揉揉下巴,笑道:“我的房间,不许我进?”
脸真大!清晓撇嘴。
新婚几日,二人相处模式是人前恩爱,人后陌路。白日他在书房用功,晚上便在圈椅上打坐。两人互不干扰,今儿怎就回房了?
林岫瞄了一眼桌上的书,清晓心虚,用身子遮了遮。
“久病成医,闲来无事看看罢了。”
林岫笑了,眼神明澈,还闪着点小清傲。“那字读‘齑’,乃黄齑菜水也,酸,咸。”
清晓恍然,犹豫了片刻,展开本子指着最下面的字问道:“是这个吗?”
林岫点头。
“那这个呢?”
“墼,亦名煤赭。质轻,色赭。”林岫淡然解释。
“这个呢?”
“硇砂,亦名北庭砂,咸、苦、辛、温。”
“这个呢?”
……
清晓没客气,连问了十几个,林岫不耐其烦,一一解释。
好神奇,他居然懂医药。清晓不禁感叹,却闻他乍然道:“书香门第,竟这么多字不认识。”
这……是在鄙夷自己?
医书上的字谁能认全,何况自己认得的他也未必叫得出。清晓哼了哼,忽而一笑,抬笔写下“氟嗪酸”三个字。
“认得吗?”她挑衅问。
身后人未应,默立半晌。
一个氧氟沙星就给他难住了,怕除了“酸”哪个都不识得吧。越想越是得意,清晓窃笑。
“太丑了!”
头顶上,他蓦地叹了句。随即身子压下,左手撑着桌沿,右手握住她拿笔的手,带着她重写那三字。
清晓愣了住,二人相贴,整个人都被他圈进了怀里。
此刻的注意力哪还在字上,精神汇聚一端,她盯着他的手。
好漂亮的手,莹缜修长,干净得像瓷器。手掌的温热,沿着清晓冰凉的指尖一直传到心底,心抑不住怦怦跳了起来。
“……回锋收笔。”
他沉吟,写完“酸”的最后一捺,低头看去,怀里人早就神飘天外了。
清晓粉黛未施,却是绯云漫尽,精致的小脸娇艳无双。小巧的鼻尖脂玉似的,渗出细密的汗珠,日光下像莹润的桃瓣,看得林岫心晃,竟有想去触碰的冲动。
二人怔了半晌,静的彼此呼吸声可闻。
可僵得太久,暧昧也变成了尴尬
“咳咳。”清晓咳了两声,林岫忙要给她拍背,想想,又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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