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郎忙问结果如何,“若是需要打点的银钱,我这里还有一些。”他去想想办法筹一些。
“银钱不用,救爹的事不是光银钱就能成的。这件事先情况发展!”顾楚寒本也没有多大希望靠一个脱粒机能救顾凌山。
顾大郎先前已经多方打听,自然知道不容易,又给程沂道谢,求他多费心。
顾楚寒住在程沂这,一连忙了几天,看着工匠打制了三架新的脱粒机,并教会他们安装使用诀窍。
程雎打探的消息也回来了,看程沂殷切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把信递给他,“你自己看。”
程沂看完,虽然早就料到,神色还是很不好。
顾楚寒倒是看得开,“君恩难求!不过我做脱粒机也不单是为了救我爹,更多的是为方便劳苦百姓!此事实在麻烦大人了!”
程沂又拉着程雎说了半天,让他上了道折子试一试。
折子刚送上去,就接到了齐家的问责信。
程夫人拿着信,脸色难看了半天,把信丢给程雎,“老爷还说行得正坐得端,不惧流言。你看看这信!流言已经传进京了!议亲的事议到半路,这还怎么进行!?”
程雎拿起信看一遍,也是皱起眉,“既如此,那就提前婚期,程沂娶了亲,也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缠身了!”即便真的动点心思,娶妻之后,他也无心他顾,也能安心念书,准备科考。
“你还不当回事儿,这亲事眼看要黄了!真要是不成,我们就等于得罪齐家,他们身在京城,给老爷下个绊子,老爷就仕途无望了!”程夫人越想越气急。
“哪有那么严重!”程雎拧眉想了会,“你先给他房里安排个通房吧!”
程夫人也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也只得听他的,给程沂安排个漂亮妖娆的丫鬟做通房。
程沂跟着顾楚寒忙完一天,回到房内沐浴,丫鬟粉黛就上前伺候。
“谁让你来的?”程沂瞥了眼,停下来问她。
“回大公子!是夫人让奴婢来服侍大公子!”粉黛笑道。
程沂蹙了蹙眉,“不用你服侍,下去吧!”
粉黛没有上前,应声退下。
程沂没多想,沐浴完,看时辰不早,明日还要早起,听顾楚寒那已经吹灯歇下,也躺下准备歇息。
粉黛全身衣裳尽脱,直穿一层薄纱衣,直接爬到他床上,“大公子!奴婢服侍您歇息!”
程沂一惊,立马把她推下去,“谁让你上来的!?”
粉黛一下跌在床下,低泣控诉,“公子!是夫人让奴婢来服侍公子的!”
“我这里不用你服侍,下去!”程沂怒道。
“公子!奴婢这样进来,若是没有服侍成公子,夫人要打死奴婢的!”粉黛艾艾泣泪,“奴婢知道公子是磊落端庄之人,只奴婢是夫人赐给公子,公子只当怜悯奴婢,不要把奴婢赶出去!”
程沂脸色变幻几次,有些气恼。他娘这是做什么?竟然给他送丫鬟上床!
见他不说话,粉黛擦了擦眼泪,“公子!奴婢也是一直爱慕公子,今晚我这样进了公子的房,已经是公子的人了!若是公子嫌恶,奴婢出了这个门,也无颜活下去了!”
“公子!让奴婢服侍你吧!”
温香软玉一下扑了满怀,柔弱无骨的手转眼伸进他衣襟。程沂一把推开,怒沉着脸下了床。
“公子……”粉黛两眼含泪,声音娇软幽怨。
程沂满腔沉怒的拉了件外衫穿上,推门出来,“挥墨!?泼墨!?”
叫了几声,都没见两人应声,也没见其他人。
程沂拧着眉看了一圈,见顾楚寒屋里灯火亮起来,直接到她门口,“九郎!开门!”
顾楚寒应着声,拿着火折子点亮蜡烛,穿上外衫,出来给他开门,“大哥这是咋了?”
“我今晚跟你睡!”程沂气道,说着进了屋,直接走到她床上。
顾楚寒嘴角狠狠抽了抽,“出啥事儿了?”
“你还小,跟你说了也不懂!我今晚先个你挤挤!”程沂气愤的说完,指使她关门睡觉。
顾楚寒默默翻个白眼儿,“大哥!白河县的流言已经慢点飞了!你要是住我房间里,传出去你在襄阳城也出名了!”
“谣言都是那些无聊龌龊之人胡乱传播,这你也信!?”程沂说完,脸色有些难看。他娘无故给他安排那么个丫鬟爬他的床,定然也是听信了外面那些流言。
顾楚寒往外面看看,就见他房门口出来个娇媚妖娆的女子,身上还披着他的衣裳,恍然明白过来,“你这有美人暖床却不要,非跑到我屋里来睡!把那么漂亮个娇娘扔下独守空房,罪过啊!”
“你还睡不睡?哪那么多废话!”程沂怒瞪她一眼。
她不睡也不能跟他一个屋睡!顾楚寒撵他回去,“多漂亮个美娇娘,春宵一刻值千金,赶紧回去吧!”
“你还有完没完!?”程沂气怒的下来,几步过来拉着她,关上门就直接把她拉到床上,他睡在外面。
顾楚寒觉的脸有点疼,“我去看看……”
“婆婆妈妈你还像不像个男人!?”程沂怒了,“睡觉!”
顾楚寒觉得必须得证明她是个男人!是个纯爷们儿!睡就睡!谁怕谁!
粉黛看程沂反而进了顾楚寒的房间不出来,明目张胆留宿在她屋里,脸上难看了半天,可这会她也不敢去禀告夫人,只能咬着唇等着。
程沂倒是一夜好睡。
反倒顾楚寒刚重新习惯自己一个屋,床上还多个程沂,半天才慢慢睡过去。
早早醒来,程沂看了看,想到昨晚之事,顿时皱眉。别人故意抹黑恶意中伤,他娘竟然也相信!扭头看顾楚寒,顿时呼吸一窒。
她本生的白皙俊美,精致漂亮,这会静静安睡着,红粉的唇微微噘着,睫毛浓密卷翘,更显的纯真绝美。
长得漂亮的少年他不是没见过,至少苏家那位怪胎表兄年少时就惊艳绝美,雌雄莫辩。
可这会看着安睡在他身旁的人,他莫名觉得心里异动。
顾楚寒米糊着睁开眼,正看见程沂在她床上,一个哈欠没打完,吓的打了个嚏喷。
几块疑似鼻涕之物一下子喷在程沂身上。尤其脖子上的一块,他伸手一抹,一看,脸色僵硬。
“对不起!”顾楚寒立马道歉。
程沂脸色不好的起来,看着身上黏着的点点可疑粘稠物,顿时也不觉的她纯真可爱又美好了。
一大早等待粉黛服侍消息的程夫人,接到程沂根本没动粉黛,反而弃绝而去顾楚寒房里睡了一夜,哗啦一个茶盅在屋里摔了个粉碎。
“夫人息怒啊!”汤嬷嬷连忙劝她。
程夫人脸色铁青,目光几乎狰狞,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看她眼神似是动了杀心,汤嬷嬷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夫人!此事怕不怪公子!虽说公子如今已十八,却终究少了些历练。老爷夫人又一直严以律己,恪尽职守,公子学的也都是圣人治世之论,哪能抵挡那些手段!”
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好的,程夫人不论从哪看都认为是顾楚寒心怀不轨,心机叵测的勾引利用她儿子!只是她都已经给他一分脸面,“他竟公然跟一个通房抢夺男人,明目张胆勾引沂儿厮混!简直该死!”
汤嬷嬷劝她消气,“夫人千万别气着自己身子!”
“你说我怎么不气不恨!?若是此事传扬出去,被齐家知道退了亲,惹怒齐家的后果,不仅毁了沂儿,连老爷仕途也全毁了!现在齐家已经送来了问责信,他们就是已经听到风声了!”程夫人恼怒的胸口起伏。
汤嬷嬷张张嘴,叹口气,“公子或许和那顾楚寒不是真的……”
“还什么不是真的?昨晚的事……”程夫人觉的两眼有些发黑。
汤嬷嬷连忙给她顺气,沉吟道,“这脱粒机不是已经做好了,把那顾楚寒赶走,夫人把公子留在家里,再不行送公子进京求学。时日久了,自然就忘了!”
程夫人现在恨不得直接除掉那个贱胚子!小小年纪,身为男儿,下贱浪荡的勾引男人!还勾引到她儿的头上来!
汤嬷嬷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那边程沂过来了。
汤嬷嬷看着,就先退下,让母子俩说话儿。只是她刚到外面站定还没一会功夫,屋里再次传来砸碎茶杯的声响。
“你是要气死我不成!?”程夫人怒指着程沂。
程沂也是满脸沉怒,“娘!我再解释最后一遍,我和楚寒清白磊落!外面那些传言抹黑攻讦我,胡说八道,娘竟然也信,还弄出那些事来!”他不气给他安排通房没有事先过问他,大不了他不理会,在一边和其他丫鬟一样伺候也就是了。可偏偏因为那些传言,给他硬塞个女人爬他的床!
程夫人气坏了,“你个逆子!今日你就给我去京城求学!那个顾楚寒让他立马给我滚回乡下!以后再不准出现!”
“我不去!”程沂直接拒绝,“我行的正端的平,没有做过,那些流言早晚覆灭!我不去京城,还要继续去白河县!我的作坊还在那边,以后的脱粒机也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