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研夕找来了上午买的一些瓶瓶罐罐,把不同的药粉和药丸装进那些瓶子里。药渣都混合在一起被扔到了角落里,尤研夕把小厨房收拾干净后便带着一堆瓶瓶罐罐到了晴儿房间。
尤研夕掏出两个瓶子对晴儿说“有点疼忍忍啊。”便把瓶里的粉末小心翼翼倒在晴儿背上,嘱咐晴儿不能碰水也不能包扎盖被子后又拿了个小黑瓶给晴儿,让她早晚吞服。
晴儿拿着罐子看着尤研夕忍不住道“小姐你这些东西是哪里弄来的?”
“外面买的,你照我说的吃就是,我会随时过来看你的,三天后伤口应该就会结痂。”尤研夕没有告诉晴儿实话。
可不曾想晴儿却是哭了起来道“小姐骗奴婢,春儿说小姐买了一堆药材带到小厨房去了,不知小姐何时这么不信任奴婢了,尽连学了医都不告诉奴婢,这药明明就是小姐自己做的。”
尤研夕回头狠瞪了春儿一眼,春儿立刻低下头不敢做声。
“傻丫头,小姐这不是怕你受伤多虑吗,我哪里会医,昨夜忧思,梦里仙人指点说这药能治外伤我便照着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效,你不敢吃了?”尤研夕语气温柔,像哄孩子一般。
春儿在一旁看着,尤研夕一直待人亲厚,因晴儿受伤忧思也属正常。听到这个解释心里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小姐天天和自己在一起从未学过医,对这个说法虽觉得天方夜谭,倒也信了七八分。
晴儿止住哭泣后,知道自己错怪了自家小姐,面上有些愧疚,尤研夕看着晴儿的模样,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回了屋子。
第七章 :继母阴谋这一天连妈妈都一直守在屋里不敢出门,“一直没醒吗?”尤研夕边问边向里间走去。
“没有,中途喂了点水和粥,倒也会咽,就是一直昏迷着。”连妈妈如实说道。
既然会喝水就能吃药,尤研夕倒了杯水,把药塞进他嘴里灌了下去,刚准备查看伤口。
“大小姐,夫人请你去雅儒院去一趟”,元氏身边的大丫鬟香琴在门外叫道。
“小姐,这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连妈妈一阵慌乱焦急的看着尤研夕。
“不必担心,我去去就回,妈妈看住內间,别放人进去了。”说着拍了拍连妈妈的手,便往外走去。
春儿陪着尤研夕跟在香琴后面往雅儒院走去,心中也奇怪,元氏一直不待见自己,突然怎么要见自己了,虽然疑惑倒也不怕她整出什么幺蛾子。
“夫人大小姐到了”,进了院子香琴对着元氏的房间行了一礼说道。
“请大小姐进来!”只听元氏语气淡淡说道。
尤研夕踏步走进屋内,看着做在软榻上的元氏微微行了一礼“不知母亲找女儿何事?”
“夕儿来了,别站着了快坐”元氏忙招呼尤研夕坐下,复又低下头绣着手中的绢帕,也不回答尤研夕的问题。
尤研夕也不恼,就这样静静看着元氏手中的绣品。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后,元氏才道“瞧,母亲这记性,绣着绣着就忘了夕儿还在这了,夕儿别见怪。”
“不碍事的,母亲这是做事认真,一丝不苟,值得夕儿学习。”尤研夕微笑这看着她。
“母亲叫你来呢,是听说你上午把连妈妈叫回了你的房中?当初这连妈妈是犯了错打发到外院的,这样的人放在你身边,母亲也不安心,还是让她回去吧!”元氏放下手中的绣活,一脸担忧的看着尤研夕道。
“母亲,当初连妈妈犯错也是无心之失,况且她照顾女儿多年,若是让她继续做粗使婆子女儿于心不忍,便求了父亲让她回来伺候。”
尤研夕目不斜视看着元氏虚情假意,心中冷笑不已,她不安心,连妈妈对自己忠心耿耿,她的确要不安心了,不就是因为不安心,才尽想了法子才让她离开玉兰院的吗?
尤研夕直接搬出尤震来,总归这么点小事,元氏也不会当真去问尤震。
元氏听得求了尤震,心道这尤研夕越来越不受控制了,笑容却越加温和“夕儿身边丫鬟婆子太少了,母亲想着明日找人牙子过来给夕儿添几个丫鬟婆子”。
“谢母亲好意,只是女儿习惯了清净,不喜人多,人多了是非就多,现在这样就很好,就不必再添人了”尤研夕语气不容置疑。
“你是千金大小姐,身边怎么能没有几个丫鬟婆子,这样子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这事就照着我说的去办吧!”
元氏不放弃,摆出严母的姿态道。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要说什么早说了,这会谁还会说什么,母亲不必多说,女儿心意已决,若母亲强求我便去寻父亲说理去。”
尤研夕毫不畏惧的拒绝,现在尤震处处依着她,她说什么尤震都会依,也不知道尤震为何转了性子,多年枕边人的元氏也是摸不着头脑。
“罢了罢了,一切依你吧!”
元氏看着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尤研夕,只恨得牙痒痒,本想借着人牙子安插自己的眼线,更好掌控住尤研夕一些。
元氏和尤研夕就这么对看着,都在等对方先开口。尤研夕明白元氏不会只因为几个下人找自己过来,元氏也在等尤研夕开口问。
一时之间房间内温度急剧下降,屋里的小丫鬟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几日,我闲来无事便帮你物色了几个合适的夫君人选。”元氏终归耐不住先败下阵来开口道。
“……”尤研夕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淡淡的理了理自己的手绢。
心中腹诽“老妖婆这是想用婚事来打压自己,想得倒是很美好”。
元氏见尤研夕不搭话,笑眯眯的便接着道“本来此事我与你父亲做主便好,只是母亲想着还是得先问问你,总得挑个你喜欢的夫君才是。既然夕儿没有什么意见,那我和你父亲就替你做主了。”
尤研夕看着元氏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微微一笑开口道“母亲太心急了,女儿如今还不到十五呢!不用着急。”
“怎么不急,这不是再过几月就及笄了吗!”元氏摆出一副慈母的模样拍了拍尤研夕的手。
尤研夕不着痕迹抽出了手道“母亲多虑了,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娘走之前曾跟父亲说过,我的婚事以后自己做主,父亲也答应了,亡母的遗愿夕儿不得不尊,所以母亲不必为我担心,倒是二妹妹也要及笄了,母亲可得多上上心了。”
元氏看着眼前说话滴水不漏的尤研夕,这丫头果然变了,难道以前都是装的?可是伊氏在的时候她不是现在这样啊!最多比之前开朗些,可现在这个尤研夕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研夕说完不待元氏说话便起身对着元氏一礼道“母亲若没有其他事情女儿就先回去了”。也不待元氏回答便带着春儿大踏步离去。
元氏看着尤研夕离去的背影,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表情越发狰狞了,小丫鬟们都齐齐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林妈妈见状刚想走上去安慰两句。
“哈哈哈哈……”突然,元氏仰天大笑,这副模样说不出的怪异,刚刚上前一步的林妈妈顿时收回了脚步。
“想自己做主,也得看你有木有本事!”元氏阴森森说完这句,又仿佛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拿起刺绣对着外头的丫鬟道“去吧二小姐请来。”
一路上尤研夕并未发觉,有人悄悄跟在她身后去了雅儒院,又先她一步赶了回来。
回到院子的尤研夕看着屋里一桌子的饭菜才发现没吃饭。
“小姐,先别吃”尤研夕到嘴的肉还没塞进嘴里就被连妈妈拦了下来,“老奴去热热,小姐稍等会”说完不等尤研夕说话便一溜烟转出门。
尤研夕看着连妈妈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粮说不出什么感觉,前世尤研夕在孤儿院,大锅里的吃食又有几次是热腾腾的,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
心里是即开心又难过,开心有人这么关心自己,难过自己活了一世,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受到长辈关心的心情。
跟随她去的男子听到尤研夕进来的声音,忙跳到床上盖好被子,静静的躺在那。
连妈妈一直坐在外间,坐着手里的针线活,也没进里屋看看,所以并未发现男子不在里间。
尤研夕这会儿不能吃东西,便走到床边,拿出自己今日刚做的药粉,重新给男子包扎伤口,掀开被子却看到好几处伤口都又流血了。
尤研夕皱了皱眉,看样子果真伤得不轻啊!又找了今天买的一件大些的亵衣给他穿上。做完这一切累得尤研夕满天大汗。
尤研夕擦了擦汗心道这副身子太柔弱了,是该好好练练了,这身子太弱。
刚坐下喝了口茶水,连妈妈便回来了,看着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起来,主仆二人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看看身上的衣服,深沉的眼眸闪过一丝情绪。
“小姐,夫人找你去干什么?”连妈妈见尤研夕毫发无损的回来,却也还是担忧道。
“没什么事!不过想拿捏我的婚事罢了”尤研夕嘴里吃着饭,呜呜咽咽道,不过连妈妈还是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