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乱说什么!”
“对不起,”严谦猛地低头,把脸埋在她颈窝,“我胡说八道。”
闻人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有些委屈地问道:“你不是说相信我吗。”
“信,”严谦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嘴唇擦在她颈间带来几分痒意,“但我受不了。”
他愿意相信她,却不代表他能受得了她见乐海,信任与不会吃醋永远都是两码事。
闻人笑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嘟着唇“哼”了声,“这么喜欢我啊。”
“喜欢,”严谦抬起头,嘴唇一点点凑近她的唇,眸中跳跃起某种危险的火光,“想把你带回军中,藏在我的营帐里锁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看着闻人笑被他吓得失了血色的脸,严谦眼底隐隐冒出几点绿色的萤火,一低头直接亲上她的唇,随心所欲地吮吸搅弄,闻人笑也不敢反抗,顺从地任他摆弄。
“真乖,”严谦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声音透出几分满意,“要一直这么乖,知道吗?”
闻人笑紧闭着眼,睫毛颤了颤,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野狼抓到手的猎物,“你别这样……”
“别哪样,”严谦把唇凑到她颈间用力吸了一口,直到闻人笑隐约有了些痛感,他才在那个红印上舔了一下,满足地喟叹了句,“真甜。”
“不要啊,”闻人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仿佛自己已经被野狼舔了一口,下一刻就要吃得骨头都不剩。
像一只拼死挣扎的兔子,闻人笑捧住严谦的脸,不让他再凑近她,目光殷殷地认真说道:“你听我说,我今天下午就想好了,我要让乐海离开公主府。”
她几乎一整个下午都在想这件事,临到傍晚终于下定了决心。乐海这样有才华的人,不该碌碌无为地困在公主府这一亩三分地,日复一日苍白消瘦。
替他消去乐籍,把自由还给他,从此天高海阔,便是她对这位知音最好的报答。
“你要把他赶走,”严谦整个人僵住了一瞬,眼中逐渐漫上不敢相信的神色,“真的?”
闻人笑想了想,觉得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于是便点了点头:“真的。”
严谦定定看了闻人笑一会儿,滚烫的吻接连落在她的脸上,“怎么这么乖。”
见他眼底没了那份危险和疯狂,闻人笑终于放心地缩进他怀里:“我很乖,你别总吓我。”
小姑娘娇娇怯怯说着“我很乖”的模样,可爱得让严谦的一颗心都软成了烂泥。
他把闻人笑抱在怀里,一声声温柔地哄,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他才轻轻把她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不早了,睡吧。”
闻人笑半梦半醒地嘟囔了句:“你去哪儿?”
“回军营,”严谦的脚步停住了一瞬,然后身影独自消失在夜色中。
*
到了军营,即使已经是深夜,严谦也并没有回到自己的营帐,而是走向了军中实施刑罚的营帐,通常被称为“刑帐”。
刑帐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要有人守着,但是到了夜里一般也没有人去领罚,轮值的小兵难免有些昏昏欲睡。
偌大的营帐只燃着一盏油灯,值守的小兵坐在椅子上,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
严谦掀开帐门大步踏进来,带来一阵春夜的冷风,让小兵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严谦的脸和右侧空空的袖管,小兵又是狠狠一颤:“将,将军,您怎么来了。”
看着明显是个新兵蛋子没出息的模样,严谦冷冷睨他一眼,倒没出言责骂,只是沉着声音言简意赅道:“三十军棍。”
小兵愣了愣,没明白他的意思:“您这是……”
“领罚,”严谦声音更冷几分,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擅离军营者三十军棍,我也不例外,打。”
第70章 告别
新的一天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阳光艰难地穿过厚厚的云层,空气带着潮湿的沉闷,让人只想躲在温暖明亮的屋子里。
闻人笑坐在窗边,望了眼灰蒙蒙的天色,忍不住想起匆匆来了又走的严谦。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心情如何,会不会也想起她。
大概是会的,不然又怎么会披星戴月地回来看她。想到这里,闻人笑轻轻叹了口气。她本以为严谦真的不在意那道签文,可是经过昨夜才知道,原来他在意。
托着腮思索许久,闻人笑走到桌边展开一张信纸,提笔写了几句话,交给一旁的玉罗:“你去交给乐海吧,再给他准备些银子。”
玉罗点头应下:“公主可还有其它吩咐?”
闻人笑认真想了想,补充道:“祝他从此天高海阔、鹏程万里。”
*
玉罗沿着避雨的连廊走到乐海居住的院落,轻轻敲了敲门。
乐海开了门见是玉罗,谦逊地颔首道:“玉罗姑娘。”
“乐琴师,”玉罗并不准备进屋,也没有与他拐弯抹角,只是将手中的信封递到他面前,“这是公主交给你的。”
乐海双手接过来,从并未封口的信封中拿出一封信和一张银票,眸光一颤,“这是……”
玉罗微笑着祝贺他道:“公主会为你消去乐籍,你不必留在公主府做一名琴师,这几日随时都可以离开了。”
“为何,”乐海明白了她话中含义,清俊的面容上毫无惊喜之意,反而彻底失了血色,“可是我做错什么触怒了公主?”
“不是,”玉罗轻声否定他的话,“公主不愿你留在这里埋没才华。”
见乐海仍是如堕冰窟的模样,玉罗不由生出几分恻隐之心,安慰他道:“你若是没有地方可去,只要拿着这封信去柳府,柳先生与柳夫人会以上宾之礼相待。公主早就说过,柳先生一定会欣赏你的才华。”
能够消去乐籍、甚至得柳渠子另眼相待,一名琴师毕生所求也不过如此,乐海却仿佛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微微颤抖着双手,怔怔问道:“可否让我见见公主?”
玉罗在心里轻叹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对他说了句:“公主祝你天高海阔、鹏程万里。”
*
出了乐海的院子,玉罗沿着连廊往回走,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玉罗姑娘!”
她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就见江风步履匆匆地从连廊外踏进来,脸上和头发上都落了些细雨。
江风在她面前站定,又唤了声:“玉罗姑娘。”
“嗯,”玉罗微微笑着问道,“江侍卫有事吗?”
江风一愣,似是语塞了一瞬,讪讪地摸摸鼻子:“没有。”
玉罗礼貌地垂首告别道:“那我先回去向公主复命了。”
“哦,”江风下意识点头,见她抬腿向前走,忽然又唤道,“玉罗姑娘稍等!”
“怎么了,”玉罗好脾气地问道,“还有事吗?”
江风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去找乐海是……”
“这件事啊,”玉罗含笑解释道,“他就要离开公主府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罢,辛苦了江侍卫。”
江风很快就不必留在公主府,能够继续追随严将军,她替他感到有些开心。
“啊,”江风站在原地愣了愣,“公主终于把他赶走了?”
监视了这么久,他对乐海这个人本身倒是并无几分反感,只是将军对乐海极为提防,甚至下了死命令,只要后者靠近公主便必须让他知道。
所以昨天他赶了几十里路去军营递信,将军不惜破坏军规也要回来。只是不知将军与公主说了什么,公主竟会同意将乐海赶走。
玉罗眼中露出几分笑意,什么也没说,抬腿继续往前走。
*
回到寝殿,玉罗朝闻人笑禀报道:“公主,乐海想见您一面。”
闻人笑低着头想了想,还是拒绝道:“不了吧。”
乐海对她的心思,她或多或少能觉察到些许,所以没必要见了。
其实认真论起来,闻人笑知道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是她为了气严谦,日日与乐海似知音似挚友般相处,与严谦重归于好后又将他丢在一边。
若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这样做,只是如今已经无法弥补,她能为乐海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希望许多年以后,当他成了一代名家、儿孙满堂,便不会再记得她这个人。
*
两天过得很快,这次休沐日的前一晚,严谦没有回来。
闻人笑想着他大概有什么事耽搁了,第二天却还是没能等回严谦,只等到了从军中赶回来的苏寒。
“公主,军中事忙,将军说下周再回来看您。”
“哦,知道了,”闻人笑闷闷地应了声,“让他凡事小心别受伤。”
苏寒面色稍微变了变,低着头应下:“是,属下会转告将军。”
“苏侍卫辛苦了,”闻人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勉强露出几分笑意,“坐下喝口茶吧。”
“多谢公主,”苏寒就站着捧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属下这就回去向将军复命。”
说完,苏寒用力摸了几下跑到他脚边打转的哈哈,急匆匆地出门骑上马又离开了。
闻人笑耷拉着脑袋,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不久前才见到严谦,还是好想他。想听他用低沉的声音对她说好听的话,还想对他亲亲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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