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行眉间的烦躁愈发深刻几分:“她说什么你就听着,让她满意了应付过去就行。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
周月儿心里咯噔一下,涌上丝丝缕缕的刺痛。她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说她出身小门小户,总该有点察言观色的能力。
她一直知道他是嫌弃她的。从前他能将她当作可怜的小动物一样,高高在上地怜惜一二;如今当她占了他妻子的名分,便成了他洗不去的污点。
“是,我知道了。”
杨慎行随意挥了挥手,用命令的语气示意她离开。
对于这个妻子,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即使心中有一部分十分清楚,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却总是不由自主,越想越心有不甘。
从那一天开始,他的人生就被严严实实地套牢。
那一天啊……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他下了朝,遇见等候在路上的周月儿,她怯生生道:“表哥,能否让我请你喝杯茶?你这样帮我和娘……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
他心底觉得并无必要,有些无可无不可,后来想想倒也没什么别的事可忙,也就随着她回了落脚的客栈喝杯清茶。
再后来的一切,他每次回忆起来,都莫名觉得像是一幕幕超乎现实的皮影戏。不知误食了什么东西忽然发病的周月儿,胸闷、无法呼吸、喘不过气,胡乱地扯着自己的衣襟。
她挣扎的模样,在某个瞬间与公主发病时的痛苦连接在了一起,戳中了杨慎行的神经。
他抱起周月儿,冲下楼去找大夫。回过头才发现,看到这一切的人们,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汝阳侯府的抱了个衣衫不整的姑娘离开客栈。
即使他自己对真相再清楚不过,若不娶周月儿,这件事便成了他名声上的污点。所以他向风言风语妥协了。
讽刺的是,直到成亲后他才发现,这样一个出身低微、性格才华通通平庸的妻子,才是他一帆风顺的人生里,挥之不去的那个阴影,让他每看一眼便觉如鲠在喉。
从回忆里抽回思绪,杨慎行目光愈发冷硬几分:“回去吧,以后若是无事,莫要来打扰我。”
周月儿离开后,杨慎行单手撑着额头,实在没了再做事的心思。这两年他在仕途一道也是百般不顺。
按理说他将原先的工作完成的极好,早该往上升一升,却不知陛下如何打算,竟丝毫没有这样的意思,到如今远远低于最初的预期。
他再如何安慰自己,姑父对他只是想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磨练他的性子,心中也难免有几分恐慌。
再加上二殿下在夺嫡中隐隐有了些势弱的迹象,实在不得不让人担心得很。
左思右想,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两年前,公主误食红豆那件事,若是陛下什么都知道……必定是对娶了周月儿的自己很失望吧……
第102章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
“我难受……”
严谦趴在闻人笑身上,嘴唇胡乱地在她脖颈间舔舐,身子无意识地贴近、磨蹭她,声音压抑又低哑。
“你呀……”
闻人笑的声音轻轻柔柔,有一瞬间抚平了他心里的燥热,却又立刻激起更强烈的渴望。他总是这样,明知不能做什么,却还是喜欢对她亲亲抱抱折磨自己。
严谦又亲上她的唇,与她四目相对,猩红的眼里是极致交织的痛苦和爱意,说着像哀求又像撒娇的话:“我想要……”
抬手搭上他的腰,闻人笑轻叹一声,“我愿意。”
因为她是这样喜欢他,实在舍不得他难过下去。毕竟他们总是要在一起的,早些晚些又有什么关系。
她在民风开放的海外待了两年,对这件事只觉水到渠成,早已不再那样讳莫如深。
于是她任由兴奋的严谦将她剥了个精光,在暖玉般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红印和一道道濡湿的痕迹。
“你轻点……”
她偶尔会难受地哼出声,却始终没有真正阻止他的动作,美丽的面容露出无限的包容。
在她的默许下,严谦竟也有了胆量喘着粗气将手伸向从未触碰过的神秘领域。
在碰到的前一刻,他忽然全身僵住,然后飞快地翻身下了床冲出门去,一向稳健的脚步显得有些趔趄。
闻人笑不由怔住,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几乎快要哭出来。她竟不知自己是这般没有魅力……而且他难道不知道,会有火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啊!
*
第二天的清晨。
闻人笑趴在严谦的胸膛上,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眼圈有些淡淡的青黑,想来又是到了深夜才睡着。
轻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她在心里下定了某种决定。
*
送走严谦去上朝以后,闻人笑溜达着回公主府。
还没走到月亮门边,忽然遇见迎面走来的江风。
江风单膝跪地行礼道:“公主!”
“嗯,”闻人笑微笑着应了声,“起来吧。”
江风依言起了身,似乎犹豫了一瞬,忽然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又唤了一声:“公主。”
“怎么了,”闻人笑眨了眨眼,“跪着做什么,起来说话。”
江风跪着没动,梗着脖子,大声道:“属下想求娶玉罗姑娘,求公主应允!”
闻人笑一怔,低着头居高临下打量他半晌,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一转身走了。
看着那双精致的绣鞋消失在视野里, 江风不由皱起眉,没料到公主是这样的反应。
玉罗是公主身边最亲近和得力的女官,他想过公主或许会发怒,却没猜到她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
此时闻人笑慢慢朝公主府走着,脸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现在想起来,江风与玉罗的事情……似乎在两年前便有迹可循。
若真这样,倒是也不错。江风是严谦的手下,信得过,玉罗若是嫁给他,也不会离得太远,刚好她也舍不得玉罗呢。
只是玉罗陪了她这么多年,忽然就可能要嫁人了,她难免有几分失落和不悦。
回到寝殿,玉罗正在苦口婆心地训导几名小宫女:“公主出嫁前的这段时间,府里事情多。绣嫁衣、布置喜房,这些都要早早操办起来。这是公主的大事,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闻人笑静静地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忽然就释然了。成亲对每个姑娘来说都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她当然不可能那样自私地把玉罗一直留在身边。
玉罗让小宫女们散了,各自忙活各自的事,一回头才发现闻人笑回来了,福了福身道:“公主。”
闻人笑目光略微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嗯。”
玉罗倒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目光恰好落在闻人笑颈侧一块淡淡的红印上,脸色微微变了变,斟酌着道:“公主,您……成亲前还是……”
顺着她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闻人笑脸色微红。
刚要扯个借口掩饰一二,忽然想到来时的事,面色顿时理直气壮,反过来用打趣的眼神看着玉罗,拖着声音道:“我——刚才——遇到了——江侍卫。”
玉罗脸色一变,又很快恢复如常,状似不在意道:“是吗,可有什么特别的事?”
闻人笑抿着唇,好整以暇地故弄玄虚了一会儿,直到玉罗眼中隐约露出几分焦急,才幽幽道:“他说想娶你。”
玉罗顿时怔住,一向沉静的脸庞也变得通红,又羞又急道:“公主,那您……”
“我当然没答应啊!”
“那,”玉罗眼中似乎划过一丝失落,又似是松了口气,“您拒绝了?”
“……也没有,”闻人笑眨了眨眼,模样有些无辜,“我不知该答应还是该拒绝,就直接走了。至于江侍卫,可能还跪着吧。”
玉罗一僵,踌躇了一会儿,试探着道:“公主,奴婢还有些府务要处理,可否……”
“去吧去吧,”闻人笑看她这模样,心中便知道了答案,嘟起唇没好气地放了人。
闷闷地托腮在桌上出了会儿神,闻人笑起身去了偏殿。
那里有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专门用来存放她从不列颠带回来的东西。
*
严谦回来的时候,卧室紧紧闭着房门。
没来由察觉到一丝特殊的气息,他微拧着眉推开了门。
屋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同寻常地在白天燃起了稀稀落落的烛光。
不明白这是哪一出,他试探着唤了句:“公主?”
“你回来啦!”
少女不知从何处扑到了他怀里,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低下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去,忽然瞳孔猛缩。
——她穿着一条模样奇特的裙子,是他从未见过的款式。大红色的布料,裁剪得极为贴身,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线。让他不敢相信的是,这裙子竟然没有袖子,露出大片大片脖颈和肩膀白腻如暖玉般的肌肤。再往下看,隐约可见露出两截纤细优美的小腿。
“你,你……”
他紧咬着牙,想问她为何穿着这样惊世骇俗的衣裳,开了口却说不出话,目光着了魔似的被她吸引。
闻人笑仰头摸了摸他的脸:“我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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