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一起用饭,大多是在规矩众多的宫中,去年也就在天子山赏月时约过一次,宴卿卿还醉了回酒。
闻琉与她的关系倒确实是常人难比,至少别人这样约宴卿卿,她大抵是不会出来的。
今晚似乎也有什么活动,别人的画舫皆是往湖心划,闻琉不想去凑热闹,吩咐下去停在一侧,不远不近。
画舫精致豪奢如同宫殿,但为了不引人注意,外边倒看不出奢华之感。舫上有两层阁宇,普普通通,上边的阁楼门窗紧闭,燃着暖炉,进不来寒风。里面也并不怎么大,容不了太多人,
宴卿卿与闻琉用完饭后,便在靠着栏杆看外边的夜景。寒风从水上飘过,宴卿卿怕他身子虚弱受不住,便推他进了画舫中。
闻琉无奈,只得上了楼梯,到阁楼里窗前坐着,招她在一旁。地板铺着厚软白绒毯,踩上去便觉不像是用来观景样。
画舫再怎么好,也是在摇晃的,水波击打船身,从黑暗中发出响声,让人有些莫名地害怕。
宴卿卿没想到闻琉会让人弄成这样奢侈,他是勤俭性子,用的东西差不多都是祖辈留下来的,从不苛求新的。
闻琉却没说什么,窗幔被凤凰金钩高高挂起,他推开窗,阁宇里的闷气散了些出去,两人隔着张桌相对而坐,桌上摆放新鲜的果子,倒是废了心思。
“这些东西就是图个乐趣,好不容易邀义姐出来,总不能亏待了。”闻琉笑说,“许久未与你这样安静呆着,甚是怀念以前。”
宴卿卿手搭在桌上,回他道:“以前日子安宁,有人抗着天大的压力,现在那人成了陛下,倒希望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闻琉揉了揉额头,眉眼间有困倦之意,他应道:“义姐倒不用担心这个,朝中有识之士众多,即便朕出了错,也会有人能想到法子解决的。”
烟花声忽地从湖心响起,升起朵朵祥云,打破漆黑的寂静,今日似乎是有场焰火盛会,天空的明亮持续了好一段时间。
宴卿卿只朝外望了几眼,回头便瞧见闻琉手撑着头打盹,鼻息轻浅。
她无奈一笑。
闻琉许久没睡,自然是困的,邀宴卿卿出来也不过是想开年第一天是与她一起的。
宴卿卿没想那么多,只是他方才还和自己说着话,这才转眼的功夫就睡着了,想必也是累极了。
她轻轻关上了镂雕刻花窗户,起身慢慢出去朝船夫拿了件新毯子,替他披盖在他身上,动作轻柔,不想打扰他。
闻琉却睡得太熟,手突然一松,高大的身躯差点磕在桌上,宴卿卿连忙扶住他。他倒在宴卿卿温暖的怀中,迷糊地睁不开眼,轻轻叫了声义姐,随后就睡了过去。
他的眼底有淡淡的青色,都是这两天熬夜熬得太多,忙于处理政事,睡不安稳才出来的,宴卿卿倒是不好再把他叫醒。
可他这样姿势靠在自己高耸的雪脯上,就算是睡着了恐怕身子也不舒服。宴卿卿心中虽是有抹异常的不舒服感,但她好歹与闻琉相识多年,便下意识地忽略了这点。
她只是轻轻动了动,闻琉便强撑着睁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宴卿卿心中无奈,但也清楚他这几天没怎么休息过,倒不好再动来动去 ,只得替他盖上厚毯子。
宴卿卿怀里是高大健壮的闻琉,她身子又对他敏感,这样怪异的姿势,让她腿都有些酥软了,脑中想到的,是梦境中各种如同真实般的荒|淫。
待闻琉真的睡熟之后,宴卿卿才敢挪自己的身子。她把闻琉轻轻放了下来,替他盖严实些。
宴卿卿指尖摸了摸闻琉温热的脸,
她想闻琉真的太累了,以后若是挑了妃子,定要交代几句让他早些睡着。
宴卿卿就这样坐在一旁,就像在陪他一般。她不敢吵着闻琉,也没有出去。宴卿卿本来就是喜静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去外边凑热闹。
画舫离湖心并不怎么远,但湖心间的欢乐声却离这儿远得很,宴卿卿也是困意浓浓,便像闻琉样撑在桌上打了个盹。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那毯子披在自己身上,闻琉不见了。
夜色浓重的黑暗笼罩湖面,宴卿卿下了楼,瞧见闻琉屈起条腿坐在船沿一旁,那儿没有漆红护栏,他手中有壶酒。
船夫仿佛在往岸边划,船身微动,他明日还要早朝,确实耽搁不得。灯笼莫名熄了好多个,画舫上是摸不清的黑暗。
宴卿卿是有些怕黑的,画舫上如此安静,水波荡漾的声音阵阵传来,倒是十分怪异。她往前走了几步到闻琉后边,朝闻琉说:“陛下是睡醒了吗?外边风凉,别总在这吹风。”
闻琉回过头,朝她笑了笑,恰逢湖心焰火绽放,带来的少许光亮映得他脸若谪仙般。
他虽是有温润君子,宴卿卿却觉得夜色过浓,连他四周都像藏了许多危险。
“义姐醒了?”
宴卿卿虽习惯了他这俊俏的脸,却还是觉着他笑起来着实好看,勾人般。
她才想赞句陛下是越变越俊美了,没料到闻琉忽然拉了她一把,宴卿卿趔趄了下,步子往前了一步,差点掉落冰冷的湖中。
闻琉伸手接住了她,宴卿卿没摔到湖里,只不过却摔进了他的怀中。
宴卿卿吓了一大跳,船上随风吹飘的灯笼倏地全灭了,她后背全是冷汗,白嫩的手撑着画舫夹板。
闻琉在她耳边说了句义姐真好,宴卿卿忽觉不对,闻琉的手突然揽住了她的细腰。
宴卿卿的眼睛忽地睁大,又被这场景一惊,寒风吹过,她的脸上冰凉,难以置信。
她推开他,闻琉微微松了手,她身轻动,差点又要摔下去,闻琉再一次搂紧她。
“陛下这是做什么?!”宴卿卿不得已扶住他的肩膀,惊得连声音都变了。
闻琉闷声埋在宴卿卿脖颈间,口中有淡淡的酒气,他说: “好喜欢义姐,最喜欢了。”
宴卿卿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闻琉十分奇怪。
天上没有月光,漆黑的寂静让人由心底产生恐惧,她只能僵着身子,这轻轻的波浪声又让宴卿卿觉得惶恐。
他的手微微缩紧,宴卿卿挣扎不开。
闻琉是不会做这种事,宴卿卿了解他,莫不是喝醉了,可他身上的酒气并不浓。
她的脑中只想到了轮定安发作这一种可能。
不可能,她浑身都在发凉。闻琉冰冷的手指触及滑嫩的肌|肤,随后便是温热的舐舔,他嗅着宴卿卿身上的香气,说了许多少见的好话。
轮定安发作了,梦境真实得如同现实。
画舫换了个方向,慢慢往人多密集的湖心划动。
闻琉没再有动静,只是这样搂住她,宴卿卿似乎听见了悦耳的歌声,她紧紧抓住闻琉的衣襟,甚至不敢把自己的脸露出来。
僵硬的宴卿卿被他抱进了画舫之中 ,听着人们的玩乐嬉笑声,她咬住颤抖的唇不敢出声。
她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可闻琉绝对不会孟浪于她,宴卿卿心中信他,没有理由的。
可没理由的东西素来都只是莫名其妙的直觉,她熟悉的是什么,便只会相信那是什么。
纤细腰肢被握在手中,宴卿卿坐在闻琉腰|腿间时,娇嫩的膝盖碰着画舫间铺的绒毯,闻琉背靠住画舫船壁,屈起腿,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
他侵|占她的一切,从头到尾,犹如黑暗的夜色吞噬冷静,只有燥|热和欢愉才是脑中唯一残留的东西。
宴卿卿被迫扬起头大口地呼吸,雪脯上下起伏着,裙摆被撩了起来,裹裤褪至一旁,只有条小腿上还搭着。
这只普通的画舫,红灯笼熄了许多,挤进这场焰火盛会中,伴着悦耳的乐音声,如同仙境般让人迷醉,滚|烫热意分不清真与假。
过了不久,画舫慢慢往后退去,却不小心与别人的相撞,船身摇晃了几分,那富家公子出来,喋喋不休地对里面的人骂了起来,船夫忙忙出去赔罪,赔了笔钱。
这事常有发生,一天之内或许会有两三次,多的还可能五六次。但幸而大家都是要脸面的,只要赔礼赔罪就没什么事了。
……
宴卿卿在画舫中睡了许久,阁宇的雕花窗透进了刺眼的亮光,她这才慢慢睁开了眼。她身上披着锦被,双腿不自主地交叠,有异样的肿胀。
小巧精致木桌摆放同昨夜样,没有变化。宴卿卿睡在这边上,眼中有些许的茫然无措,她撑着起身,扶住木桌,慢慢地望着四周。
宴卿卿抬起干净白皙的手,上边没有任何暧昧的痕迹,只觉有无力虚脱感,可到底是怎么样感觉,她却说不清了。
那到底是梦,还是闻琉在作弄她?
闻琉从外边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碗药,他睡了一觉,看样子倒是清爽了不少。
“义姐?”他微微一怔,连忙上前,“今早见义姐什么都没盖就睡着了,摸了额头,发现果然发烧了,把朕吓了一跳,让人赶紧弄了床锦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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