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书保准还打着等以后庆裕帝心情好了或是什么好日子的时候,让许朗去庆裕帝面前再求求情,免了许宗这一惩罚。
但可惜,许宗的腿既然断了,那好起来可能就不会太容易了。就算许朗真的在庆裕帝面前求得了这个恩典,许宗这辈子也不一定有这个福分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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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兰亭院内,白瓷的药碗又被砸在了地上,房门外的丫头瑟瑟发抖着不敢进去,一个个的无一不是你推我我推你的,谁也不敢进去触这个霉头。
上回有个不怕死的秋霜,听见二公子摔了碗,准备进去收拾,没一会儿就被骂了出来。那几个丫头在外头站着,没听见屋里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秋霜捂着胳膊跑了出来,后来几个丫头私下里一看,秋霜那胳膊上被划伤了硕大的一个口子,鲜血淋漓的可怕至极
有了秋霜这么个教训,现在谁还敢进去那么个要命的地方?
这几个丫头都是从小跟着许宗的,最得脸的就是秋霜,现在二公子都这么对待秋霜了,她们几个的进去的结果只会比秋霜更惨。
从前二公子英俊风流,人又温柔,一回府里就同府里的丫头调笑欢闹,所以极得府里年轻丫头的喜欢,二公子身边的丫头都是府里其他丫头羡慕的对象。可自二公子被鲜血淋漓的抬回府里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温柔风流的二公子突然暴躁易怒的可怕,成日里打骂下人,这兰亭院一下就成了府里避之如疾的地方。
二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丫头并不清楚,只是依稀知道好像是二公子在宫里得罪了人。
丫头间也不敢乱传话,只是私下里说二公子为何大变样的时候谈到过几句。
现在许宗又在房间里大肆发火,几个丫头都踌躇着脚步不敢进去。
“你们几个到底怎么做事的?公子在房里不小心打碎了东西,你们几个没有一个人进去收拾吗?”门口传来女人的暴怒之声。
几个丫头齐齐回头,一看是李知书,顿时吓得手足无措。
李知书狠狠的剜了这几个丫头一眼,骂道:“一帮蠢货!”
李知书推门走了进去,刚一踏进房门,一个碎成两截的瓷勺子就摔在了李知书的脚边。
床上的许宗大骂道:“滚出去,都不许进来。”
几个丫头暗地里交换了一下眼色,都对李知书的这番遭遇有些幸灾乐祸。
李知书的神情也是一僵,迈着步子走了进去道:“宗儿,是娘。”
许宗闻言静了一会儿,冷笑道:“娘?我还有娘吗?”
李知书不悦的皱起了眉,转过头对几个丫头道:“没眼色的贱蹄子,还不快关门。”
说完,李知书便往里走去。几个丫头连忙关住了门,不敢多言。
“宗儿,你这是怎么了?”李知书强忍着不快道。
“我怎么了?我要是还有娘,我娘怎么会任由那个陷害我的人活蹦乱跳?”许宗咬牙切齿道,眉眼间皆是戾气。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 出发
“宗儿,你这是怎么了?”李知书强忍着不快道。
“我怎么了?我要是还有娘,我娘怎么会任由那个陷害我的人活蹦乱跳?”许宗咬牙切齿道,眉眼间皆是戾气。
李知书把碎在地上的白瓷杯嫌弃的踢到了一边,靠近许宗不悦道:“你和你妹妹就没有一个能沉的住气的。”
“沉住气?我怎么沉住气?我天天躺在这床上动弹不得,那个贱人和她哥哥却活得如鱼得水。许恪是不是已经回书院了?娘你就一点都不急么?若是放任许恪参加了春闱,就凭我们以前对许锦言做的那些事,许恪得了势之后能放过我们?”
许宗说的疾言厉色,激动的使原本苍白的脸看起来都添了几分红血色,因语气激昂,说完之后就重重的咳嗽了好几声。
眼看这许宗的话越来越出格,李知书连忙出言打断许宗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之前怎么对待许锦言了?是缺她吃了还是少她穿了?”
许宗没有继续说,许宗虽然向来纨绔,资质平庸,但他有脑子,他看得出来母亲是怎么对待许锦言的,许锦言从前傻,可许恪从来不傻,许宗看得出来的事许恪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如今许宗无法参与春闱,而许恪一向是清尘书院里的翘楚,放这样一个人参与春闱,任由他得势,那和自寻死路有什么两样。
许恪若是光耀了许府门楣,从前那些帐算,他不替他妹妹清算了才叫怪。
许宗不想与母亲争辩这些,而又质问道:“既然是许锦言陷害的我,你们为什么不去告诉爹?爹现在不愿意见我,你和茗玉为什么不到爹面前替我说明一切,反而任那个贱人四处招摇。”
验身的时候身上所有的配饰都被交了上去,所以当时被抓到庆裕帝面前,许宗并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香囊。后来知道是香囊害的他,他立时就喊冤,打算把许茗玉供出去替自己脱罪,但谁知彼时他已经被收入天牢,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些狱卒根本就不听他说话,只是一味的虐待他。
好不容易被放了出来,他回家之后第一时间就是质问李知书和许茗玉,可许茗玉却支支吾吾的说是许锦言搞的鬼。
若说是许锦言搞的鬼,许宗是相信的。毕竟李知书和许茗玉没有道理要害他,但是许锦言就不一样了,上回在清尘书院门口许锦言对他那个态度,许宗现在想想都心中不快。
可问题是既然娘和妹妹都知道是许锦言陷害的他,那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替他昭雪?
自他回府之后,许朗一眼都没来看过他,他又瘫在床上出不了这个门,自然没办法到许朗面前替自己争辩,可许朗若是知道了是许锦言那个贱人背后搞的鬼,许锦言还能活得了?
而且到时候证实了是别人背后陷害,那他失去的名誉前途也就都回来了。
他没有办法说,但是娘和妹妹又为什么不说?李知书听着许宗的质问,却是一阵心虚,她当然没有办法在许朗面前说清楚,因为那香囊是她自己准备的。
“我和你妹妹不说当然是有原因,自那次点翠山回来之后,许锦言那个贱人就古怪的过分,既然设计害你又怎么可能留下把柄,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那件事是她陷害的你。你告诉你爹真相,那个贱人肯定会抵死不承认,说不定还能拿出证据证明与她无关。到时候你让你爹怎么想你?”
许宗听了此话,眉头紧锁道:“许锦言从前不就是个傻子么?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厉害?”
李知书见许宗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了,便小心翼翼的坐到了许宗的旁边道:“那贱人多半是得了什么人相助,所以面对她,我们更得小心。”
许宗狠狠的锤了一下床道:“难道就要任由她陷害我?”
“宗儿你别担心,虽然我们一时证明不了是许锦言陷害的你,但给她一些苦头吃还是有机会的。”
许宗来了精神,紧紧的盯着李知书。
“京郊那处庄子里的梅花开了一些,明天府里的姑娘都会去庄子里赏梅花。许锦言也会去。”李知书看着许宗,笑意浓重,却怎么看都是阴冷无比。
前几次李知书设计许锦言都没能成功,李知书思量之下算是摸了点门道,让许锦言逃了的那几次,她都没有在一旁盯着,只是让旁人代她行事。
可旁人怎么会有自己放心?
这一次在庄子,她要一直盯着许锦言落入陷阱。第二日,前往京郊庄子的马车就在许府门前排成了一排。
许老夫人和李知书加上许锦言许茗玉两个嫡女坐在了第一辆马车上,二姨娘三姨娘领着许晶许慧许凝三个庶女坐在了后一辆马车。
丫鬟们也跟着去了,但只有许老夫人的丫头跟着上了第一辆马车,其他丫头都挤在第三辆马车上。
许朗自然是不去的,许宗瘫在床上无法出门,许恪又回了书院。
所以这阖府的出行就变成了许家女眷的郊外赏花。
马车上,许茗玉拉着许老夫人撒娇,得了许老夫人的宠溺话语,还要不时的瞟一两眼许锦言,以示得意。
许锦言只当作没看到,瞧着外面的风景暗暗出神。
可看着看着,脑海里就忽然回忆起了一些事情,上一次坐马车她一直看着窗外,然后就被一个人拽了过去……
许锦言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唇,脸也陡然变得滚烫了起来。
但想起他拽她过去的时候,那张俊俏的脸上浮现的怒意,许锦言却皱了眉。
他为什么要生气呢?就因为她看了窗外么?显然许锦言还是没有意识到,某人生气并不是因为她看了窗外,而是她看着窗外却唤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姐姐,姐姐。”
许锦言正在沉思某人为什么生气,突然就被一旁的声音打断。
许锦言看向许茗玉,收起内心翻涌的极度不快道:“怎么了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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