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受邀进慈宁宫叙话,后来就在慈宁宫小住,没几天之后就封了太子妃,彻底住进了东宫。
如果说历史会重演,做姑娘的时候住进了慈宁宫就会成为皇后,那么许锦言岂不是也要成为皇后?
这让许茗玉怎么可能甘心。
她做不了皇后就算了,但是许锦言如果做皇后,她绝对无法接受。
李知书看着许茗玉哭成这样,心早就揪成了一团,那手绢本是给许锦言准备的,谁知那贱人居然狡猾至此,不仅将那手绢偷偷留了下来,还设计成了今日彻底毁掉玉儿的刀。
许茗玉的脸刚好,李知书大喜过望的心情还没完全消退,本想着以后可高枕无忧,玉儿凭借她的美貌可一举飞上枝头,可是所有的幻想连同李知书喜悦的心情,在今夜直接一起被冻到了谷底。
李知书恨的牙痒痒,恨不能现在就杀了许锦言,可是许锦言却被太后留在了慈宁宫,可能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回来了。
她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许茗玉又一个劲儿的哭,李知书直觉得是昏天黑地,气都喘不上来。
而许朗却还在对李知书发火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从小就教着攀高枝儿,不知廉耻的东西,现在攀了五皇子,五皇子可一点也没有要娶她的意思,以后怎么办?你这个当娘的克扣下人冬衣,女儿未出阁就学着写那些肮脏东西,我许家的清白全被你们母女俩糟蹋了。”
李知书本就心里憋着一团火,此时许朗一激,李知书瞬间就忍不住怒火,大骂道:“我教着攀高枝?你敢说你就没打这个主意?你装什么道貌岸然,你当初不也是想靠着女儿的容貌给你开路么?现在出了事,你就只怪起我来?若是没出事,玉儿真的飞上了枝头,你到时候再是这副嘴脸就是怪事。”
李知书这半辈子从来没在许朗面前发过火,从来都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样子,即使前些日子克扣下人冬衣,许朗也不过觉得李知书贪财,却没想到连温柔都是伪装的。
许朗看着李知书那状如疯妇的样子,惊觉前半生的那些日子他全都活在李知书的骗局里,什么温柔似水,什么知书达理,全部都是骗人的!
“你这个贱妇!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事?”许朗气急,扬起胳膊就甩了李知书一个耳光。
许朗的力气用的极大,李知书被那一巴掌直接扇到坐在了地上,一阵的头晕目眩,李知书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她和许朗多少年的夫妻,许朗半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她,但是在这短短一个月里,许朗已经对她拳打脚踢了好几次。李知书实在受不了这个委屈,捂着脸就哭了起来。
上一次许朗打李知书的时候,许茗玉没有在场,后来听人家说起也都没重视。许茗玉从来就没见过许朗和李知书吵架,想那所谓的打估计就是随意吓唬,爹那么爱娘,绝也不敢来真的。
可是这一次,许朗当着许茗玉的面打了李知书,许茗玉才惊觉,许朗才不是吓唬李知书,许朗是真的打了李知书,那一巴掌直接就把李知书扇坐在了地上。足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许茗玉吓得愣在了当场,眼泪瞬间就流的更凶了一点,她还以为许朗和李知书是为了那张手绢的事情才大打出手。连忙就上前护着李知书,抽抽答答道:“爹娘,那手绢真的不关女儿的事情,女儿也不知道那手绢是怎么回事。”
许茗玉早就忘了自己和李知书曾经给许锦言设套的那张手绢是什么样子,因为时间也过去了一段日子,许茗玉根本也就没往玄瑛会的那张帕子那里想,只以为这帕子是莫名其妙多出来的。
许朗本还想再踹李知书一脚,听了许茗玉的话,他才收回了腿道:“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手绢为什么会从你的衣袖里掉出来,它怎么不从别人的衣袖里掉出来?”
许朗的声音极大,说的话又字字带刺。因为刚才和李知书撕扯,许朗整个人都看着可怕了好几分。许朗从前一直都把许茗玉捧成了掌中宝,什么时候对许茗玉如此大声过,就是前些日子许茗玉毁容,许朗有些放弃许茗玉的打算,许朗都从来没对许茗玉发过火。
此时许茗玉被这样的许朗惊吓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愣愣的盯着许朗,全身都在恐惧的发抖。
第一卷 第二百零一章 马车之上
许朗看许茗玉瑟瑟发抖的这个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毕竟是他曾经最珍视的女儿,现在落到这一步田地,他的心里又岂会好受。
可是许朗能有什么办法,他也不想相信那手绢是许茗玉的,可即使手绢真的不是她的,事已至此,全京城的达官显贵都已经亲眼看见了那手绢从许茗玉的衣袖里掉出来,手绢不是许茗玉的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玉儿,这件事已经没有办法解决了。你…。好自为之吧。”许朗转身走了出去,走之前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李知书,许朗的眼神已经没有任何的心疼或是怜爱了,只有着淡淡的疏离甚至还有厌恶。
许朗走后,李知书捂着脸痛哭了起来,许茗玉扑了过去,抱住李知书也哭道:“娘,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啊!”
李知书哭了一阵,擦了擦眼泪道:“玉儿,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娘一定要让许锦言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此事和许锦言有关系?”许茗玉震惊道。
李知书咬牙切齿道:“怎么可能和她没有关系,从宗儿到你毁容,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哪一件和她许锦言没有关系。这一回的那手帕你没有印象?不就是上一次让李嬷嬷放到她衣袖的那一个。”许茗玉仔细想了想,这才意识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许锦言!”许茗玉气的直抖,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害她到这步田地的许锦言现在住在皇宫里,享受着无上的荣华,太后的宠爱甚至可以让许锦言获得她这一辈子最梦寐以求的东西,而她却被父亲斥责,名声尽毁,未来要遭受的不知会是多么惨痛的事情。
许茗玉抱着头尖叫出声,她一定要杀了许锦言,一定要!
——
京郊,一辆马车在山路上狂奔。
夜色深沉,半夜的雪虽然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显然已经温和了许多,零星的雪花飘落下来,和着这夜色,分外显得风情独具。
直直山路上尽是厚厚的积雪,山路不常有人走,被马车的车轱辘一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滚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除夕夜虽然听起来热闹无比,可毕竟也到了半夜,深冬的气息从马车车窗一一股脑儿全钻了进来,许锦言被张正抱出来的时候只着了中衣,虽然他记得给她顺手捎了件大衣,马车上还准备了一整套的衣服,但现在毕竟是深冬的半夜,许锦言全副武装还是有些冷。
许锦言极力的坐的离张正远一些,但是马车的空间就那么大,她坐的再远都远不到那里去。他知道她的小心思,但是没有阻止。横竖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这点小心思就由着她吧。
但是在许锦言冷的打了个颤之后,张正便瞬间侧了目,毫不犹豫的伸手捉住了她正试图缩进衣袖下的手。
一触,他便皱眉道:“过来。”
手怎么冰成了这样?
许锦言连忙摇头道:“不了不了,我不冷。”
他没有再多言,直接一用力就将她从一侧拽了过来,牢牢的抱了个满怀。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了他的怀里,而她好像形成了记忆力一般,顺手就抱紧了他的身子。
张正着了件狐狸毛的玄色大氅,大氅上绣着低调而华贵的暗底回字文。他将她纳入怀里,随后将那大氅撑开,披在了她的身上。
的确,她是暖和多了,一点也不觉得冷。
可是……她更宁愿被冻着。
他这样抱她在怀,她的身子紧紧的和他贴在一起,以他向来禽兽的行径,谁知道他一会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许锦言动了动,想试图挣扎一下。但她一有挣扎的苗头,他就立刻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她被他牢牢的圈在怀里道:“别闹,受了风寒怎么办?”
他将头贴在她的颈窝之处,轻嗅着她发丝上的香气,怀里抱着她软软的身子,漂亮至极的凤眸里尽是大好的春光。
但是面对她的挣扎,他有些许不满。他的怀里有什么不好,不比她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冷的直抖要强上百倍,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他的怀里吧,起码不会冷到手和石头一样。
许锦言见挣扎无果,便垂下眼眸,对已经整个贴上她的张正道:“您深更半夜把我劫到这里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劫这个字多不好听,而且我明明是把你抱到这里来的。”张正抱着她,闭着眼极为惬意的道。
她噎了一噎,“大人…。您是不是得去看看大夫。”
嗯?张正疑惑。“看大夫做什么?”
“看大夫能不能找出您脸皮为什么这么厚的病根来。”许锦言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