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缉令是太明显的要挟,她不能视而不见。可是刑部主司要的是什么,她被关了那么些日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不想伤害苏夭夭,可是她没有办法,也没有选择。
噬魂散本是夙夜楼的妈妈给初时不愿服软的姑娘用的,这药能使人在几个时辰内失了力气,于身体妨害却也不大。她本打算下在菜里,却又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第35章
陶令终是站起身,冷眼看着她道:“令尊我已着人救下,你且与柳如风离去吧!”
杨婉婷惊愕地抬头,愣了愣方才迭声道:“谢谢,谢谢!多谢陶公子!我与夫君收拾行李,明日便走。”
陶令凝着杨婉婷踉跄的脚步,想起夭夭亲昵的唤“杨姐姐”的神情,到底是又叫住她:“罢了,你们且留下吧!夭夭必定不舍得你。”且这事端究其根源,总归是因他而起。若有一日夭夭知道了真相,必定不开心了。
杨婉婷楞在原地,直至眼前的男子完全消失于视线之内。良久,方才留下惶恐不安的泪水。
……
白日里,苏夭夭钓鱼,师兄在一旁坐着,估摸着时辰该做饭了,她再先一步回家做饭,做好了饭师兄便也悠悠然的回来了。
苏夭夭以为,这样的日子是可以过上一生的。夕阳西下,她靠在师兄的肩上,望着眼前山水,总以为那一瞬便是一生了。
直至那一日,师兄面容严肃地坐在院内,她走过去瞧见师兄手上一张细窄的纸条,是飞鸽传书惯用的那种。“是王城来的?”苏夭夭心下生出不安来。
陶令将纸条捻碎,并不同她避讳:“楚瑾染恙,道是异常思念故去的十公主。”
十公主,那却是她自己了。
当初她被当做棋子安排在师兄身边,于宫内而言,自是她故去了。楚瑾的此番思念,未免可笑了些。
“你可要去见他?”太多真相他无法言明,一时间便有些拿不准夭夭的心思。
苏夭夭想都不必想:“当然不去。”她说着,忽的想起什么,转而道,“他当年将我当做棋子,今日不知又生了什么样的心思,预备将我卖给什么人?”
“此言何意?”陶令一惊,夭夭自打从王宫回来,几乎不曾提过当初在王宫种种,而据他所知,楚瑾对她也算是极好。总是虚与委蛇,却也不曾真的伤了夭夭。夭夭此话,分明暗指什么。
苏夭夭紧蹙着眉:“他曾在我的饮食中,下过迷药。可使人身不由己的药。”
“什么?”陶令猛地站起身,眸中杀气肆虐。他陪着夭夭过了许久安稳的日子,情绪许久不曾这般起伏。
若非相隔千里,他恨不得顷刻捏断那人的脖子。
苏夭夭凝着师兄周身寒气,亦是吓了一跳,站起身扯了扯他袖摆,方才轻声安抚道:“师兄,我这不是没事吗?我跟着黎老先生一年,那点药并不会将我如何。”
“你事先察觉了?”陶令仍拧着眉,心下一阵阵的后怕。
他陡然明白了为何楚玉珩当日会那般说,是,他算对了每个人的心思和渴求,却是算漏了夭夭如今倾世容颜对旁人而言是怎样的诱惑?
“当然!”夭夭竭力将师兄摁下,师兄坐下后,她便伏在他的膝前,微微仰脸道,“我对楚瑾那么强烈的戒心,宫里的饮食我肯定尤其注意,怎么会随意进食?”再者,她早前已然在楚玉珩那里跌倒过两次,断不会再被人下了套失了自由。闷了闷,又是懵懂不解的补充道,“不过,我却是想不明白,他给我下药意欲何为?是要折辱一番以发泄他被我长剑直指,还是要将我送给某个大臣以巩固他的王位?”
陶令沉沉地闭上眼,许久方才平复了呼吸。
他微微躬身,一手轻柔的摩挲着夭夭的脸颊,一手扶住她的肩,身子微微向前,微凉的唇缓缓覆上她的唇。
纵是正经有过一次经历,苏夭夭仍是紧紧攥着师兄的衣襟,心头狂跳不止。然而这一回却是不同于上次那般厮磨,这是浅尝辄止的亲吻。苏夭夭被放开后睁开眼,才瞧见师兄极力隐忍的模样。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很想逗他,说师兄你根本不必忍,她从来都是愿意的。只是她明白师兄心底的隐忧,因而也不去提。这样一日一日的过着,已然很是美好。
陶令凝着夭夭一步步跳开,又拐向了柳家,眸色缓缓沉下。他知道,楚瑾此番必是下了决心,他素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譬如王位也能唾手可得,更何况,只是当初一个小小的棋子。
陶令拧眉暗暗想着对策,一时间竟是无解。
然世事似乎非要如他所料一般,王城来的飞鸽传信愈发密集。到了最后一次,竟是空白的纸条。陶令长久地坐着,隐约能听见隔壁传来夭夭的笑声。他爱极了她这样无拘无束的样子,可这日子却是一日少过一日。
同一时刻的王城,刑部大牢又添了一位新犯人。
女子容颜清丽,双脚被缚,双手被困在身后的木棍上。而身下,正是常用来审讯犯人的老虎凳。
脚下的砖块由一块添到了三块,女子始终不发一言,甚至连一声叫喊都不曾出口。
两个衙役将她从老虎凳上拖下来时,门外方才走来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四方脸,身形矮小,腰间略是臃肿,唯那双须得仔细辨认的小眼睛笑眯眯的,愈是瞧得人心惊肉跳。
干得久的衙役都知道,刑部主司林向一惯是个手段阴狠的主。愈是笑眯眯的,才愈是揣着主意要将人折磨得生死不能。
林向一个眼神望过去,那两个衙役立时将那女子拖拽起来,将她绑在一侧粗壮的柱子上。她的下半身早已废了,断是站不直,就这么生吊着。
她紧闭着眼,不知身体的极限到底在何处。
“青荷姑娘是吧?”林向在她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端是一个姿态悠然。这女子面容一般,那股子狠劲倒是少见的很。
被捆绑的女子连一个眼神都不曾递过来,林向便示意一旁的衙役泼了一盆冷水过去,纵是青荷再是怎样坚韧,身子仍是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她紧咬住牙,血液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果真是陶令□□出的女子,你手下的人没从老虎凳上下来就什么都招了,你却是不错,到现在也是不发一言。”
青荷终于望过去,除却四肢百骸难以忍耐的痛意,便是眸中无比坚决。
那些人招了又如何,不过是些干杂事的人,能知道望岐山多少。公子初初上山之时,曾训练过她们这一批,也仅这一批。她是其中最为优秀的,因而被派来王城。这是公子的嘱托,她岂能相负?
“我知道你不怕疼。”林向终于站起身,缓缓向她走来,“你们这些活在地狱的鬼,怎么会怕疼?”当年陶令经受的是怎样的魔鬼训练,他也偶尔听说过一分。既是不曾听说,瞧着眼前女子,到现在仍保持清醒,也该知晓一二。
林向取过一旁的烙铁,不由分说就贴上她的面颊。烙铁还冒着橘色的光,炭盆里的火烧得正旺,新鲜的肉被烤熟的滋啦声在寂静阴暗的牢里尤为清澈。
两个衙役在一旁嘴角一抽,虽是见惯了此事,仍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生怕那烙铁贴在自己的脸上。
“啊!”那女子终于叫喊出声,随后便是晕了过去。可依照林向的手段,怎会让她晕过去,立时又一盆冷水泼过去。
此时的王城本就是寒冬之际,这大牢更加阴冷。青荷这时却是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她耷拉着脑袋,头发衣衫都是湿透,仍是被人揪着头发,方才能够抬起脸让林向看见她的眼睛。
青荷一早便受过了鞭笞的刑罚,此时衣衫破烂又紧贴着身子,林向眯着眼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她,忽的叫了一名衙役走到身前,这才低声嘱咐了几句,待他说罢,连那衙役也是惊了一惊,这才慌忙叫了另一名衙役出门准备。
两人走得远了,那位衙役方才冲身旁之人低低道:“我在这天牢这么多年,见过残忍的,还没见过手段用得这么高的。”
“林大人方才同你说了什么?”
那人扁扁嘴,压低了嗓音道:“让我们找人把她给洗干净了。”
“要那个?”
“可不是?”那人摇着头,愈发觉得这姑娘为了个男人受这么大的罪责委实不值得。单单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望岐山的陶令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不过,他也听说了,那个陶令在王城不过数日,便是凭着一张脸迷倒了不少王城中的女子呢。
“这有什么?”听着的人不屑地摆摆手,“这不都是往常的手段吗?这女的意志力顽强,自然是要走这个过场,摧毁了她的意志力,该招的话自然就招了。”
那人立时摇摇头,啧啧感叹:“可不是这么简单。”
……
苏夭夭打杨姐姐家回来时,一眼便望见师兄极是严肃地坐在院内,比那日王城飞鸽传信道是楚瑾有恙还要严肃,甚至生了肃杀之气。
“师兄?”她快步走过去,脸色不由得也绷紧了些。
“夭夭……”陶令牵住她的手,微微仰望着,“我要去一趟王城。”
“什么时候?”苏夭夭蹲下身,语速极快道,“为什么突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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