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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 [强推] (赫连菲菲)


  他要的是那种濒临死亡的快意,生活已经不能给他带来任何感觉。愤怒或喜悦,他已经感知不到。
  夜深人静他想某个人想得发疯时,也不是用手。
  他泡冷水,跑千里,找人打架,或者……用尽法子折磨自己。
  斥候从前折回,下马朝他行礼:“帅爷,前头有匪,围了一辆马车!”
  木奕珩目光一亮,两腿一夹,纵马冲了开去。
  他回首朝身后兵士大笑:“兄弟们,杀啊!”
  因昨夜白秀才的提醒,今日上路林云暖一行人格外谨慎,又有官兵护持,待平安走出城门二十余里后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回落,放心下来。
  眼下只是道路难行。
  雨势太大,车轮打滑,一路行进缓慢。
  随行的护卫摘去斗笠看向天边,这雨一时半会是不会停,而天色渐渐擦黑,距前方镇子还远,免不得要星夜行路。这就平添了许多不可知的风险。
  然这话不好与女主人言明。何苦叫她一个弱女子忧心。只管打起精神好生防护就是。
  昨夜踩点的那伙贼人白日里就来巷口盯梢。
  白秀才清晨出门时,就撞见几个眼生的人在附近打转。奇怪的是那几个人似乎十分慌张,急急凑在一处商量什么很快就四散开去。
  白秀才文秀积弱,那些人瞧见了他,并没在意。白秀才心里不安。想及昨夜那几块石头就叫他无法宁静。
  虽是脸上火烫觉得没面目见人,他仍是硬着头皮走去隔临院前。
  今日院落宁静得有一丝诡异。
  及至看见门上那把大锁,他紧张不安的心漾起复杂的滋味。
  怪不得那伙人匆匆走了。
  铁将军把门,院里空无一人。
  他此生唯一萌动过一丝绮念的女人不辞而别,不面而去。
  想及此,又觉酸涩难忍。也是,她有什么立场要与他作别?
  两人之间的交往仅限于几次并不美好的尴尬相遇。
  不过,也觉得安了心。好在她果断离去,叫那伙强贼的阴谋落空。
  ——事实证明,还是白秀才太单纯了。
  林云暖清晨乘车出门,便是再如何隐蔽,有孩子哭闹,有车轮辘辘,在街上又是引起过流民乞丐注意的,那伙人一打听就打听到了他们离城的方向。
  穷凶极恶之徒,不狠心便无法续命至明日,他们岂会轻易放弃?
  就在傍晚的半坡上,截住了一队车马。
  一辆孤零零的马车,里头坐着女眷三个。随行五六个爷儿们,其中两个是堪过十五的少年人。
  悍匪把人绑了,将车内嚎哭的妇人拖了下来。
  点算一下人数,发觉是弄错了打劫的对象。可也不算亏。将少年女眷一卖,也有数十两银钱换米。其中一个妇人尚年轻,样貌过得去,正可一慰饥渴众匪,——可那是寻到口粮满足口欲后的事了。
  他们粗鲁地将车厢掀翻,只搜出一包极少的干粮。不知已经放置了多久,微微发霉。
  “妈的!”
  一路从镇上追出来,狂奔疾走,没抓到原本盯好的目标,撞上这么一家穷鬼。
  粮都没有,坐什么马车?
  妇人哭嚎的声音惹得贼人首脑越发躁郁,他上前一步,踩满泥泞的大脚一脚踢在那妇人脸上。
  妇人闷哼一声,倒地再起不来。
  首脑下令搜身,把女眷身上的银耳坠和贴身挂的小铜锁都给搜了来,也在男人身上搜出了一点碎银子。
  ——糟心透了!
  贼人喽啰劝慰道:“狗爷,也不算没收获,这伙人能卖钱不说,这马儿宰了也是一餐美味。”
  贼人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去你妈的!不是你们露了行迹,那家妇孺怎会连夜逃走?金山银山你不要,搜罗这么一家穷鬼!”
  他嫌不解气,提起一个被绑的汉子用刀柄狂抽。
  抽的人血肉模糊,不住哭求饶命。
  那喽啰捂脸补救道:“昨晚小的就撞见那书生,心想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没甚要紧,一时心急也没顾上灭口。狗爷心里不痛快,小的回镇子把他剐了,心肝肺拿给狗爷炒了下酒吃。”
  首脑面色不虞,被那受伤的汉子嚷得心烦,“嚓“地一声抽了刀,挥刀就朝那人脖子砍去。
  汉子懵然色变,肝胆欲裂。其家眷哭喊声止,吓得面色惨白,口中嘶喊无声。
  刀横颈项,来势凶猛,避无可避,汉子满眼赤红,恨命运不公,逃难不成,便要命丧于此。
  于此际,只闻破空之声。
  未见行迹,那持刀首脑身子巨颤,手中弯刀偏了一寸,从汉子头顶略过,擦去一块顶皮。
  那首脑脸色僵白,身子不由自主朝汉子倒去。
  片刻,汹涌的热血从他背心溢出。
  千钧一发之际,有柄短刀迅捷如电,于雨雾中拨开重阻,直插凶徒背心。
  众人骇然朝后看去,朦朦雨势,阻了视线,只见不远处一片黑压压的颜色,似一卷乌云,从山顶压袭而来。
  他们连对方有几人都瞧不清,对方却能精准抓住时机,从首脑手底救下良民。
  这一认知,令陡失首脑群龙无首的贼人下意识地手脚发颤。
  捡回一条命的汉子被擦伤了头皮,鲜血如注糊了满脸,很快又被雨水冲刷而去。
  那几个妇人终于活过来,登时狂呼救命。
  她们一嚷叫,令贼人也惊醒过来,伸手提起人质,横刀在她们颈中,对向来人。
  斗笠遮挡下,木奕珩的面容看不清。
  他腰里的匕首此刻插在那贼人首脑背上。面对与他们对峙的匪徒,他连兴致都提不起来。——原以为是一伙数目庞大的悍匪,谁知只有三十几个渣渣在,还拿了妇孺做质,没半点骨气血性。只怕今日难杀得痛快。
  木奕珩对那些妇人的嚎叫充耳不闻。
  他正了正帽檐,翻身下马。
  随在他后的士兵:“……”
  作死小能手木大帅又要作死了。
  匪徒中自有稍能说得上话的二当家,“什、什么人?别过来,再过来,我……我一刀……”
  “刀”字还未落,领头下马的青年男子突然不要命地冲来,一举扼住他持刀的手。
  一扭一转,雨中传来清晰的碎骨声。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木奕珩一脚踩着他右足将他定住,同时出拳上去,在他口鼻处连击数拳。
  众匪徒:“……”
  哎喂我们手里有人质还有刀,你赤手空拳就上来是瞧不起谁?
  可是木奕珩出手极快。
  他的第一个攻击对象鼻子塌了牙齿落了,接着他一肘击向其额侧太阳穴上。
  只见那人脑袋一晃,脸上的肥肉跟着抖了两抖。他甚至连箍住人质的那只手都还没来得及松开。
  就见他抱着人质滚倒在地上。
  木奕珩右手握住自己左手腕,摇了摇打人打疼了的左手。
  眼睛一横,扫向其他挟持人质的匪徒。
  这一眼看过来,如冰刀雪刃,隐隐闪烁嗜血的毒辣,在场竟无人敢动,无人敢发出一声喘息之声。
  木奕珩蓦地勾唇笑了下。
  就这一笑,令匪徒们再也不敢逞强。下意识丢了人质就欲奔逃。
  ——怎可能叫他们逃了去?
  木奕珩摆了摆手,身后的骑队破开雨雾,持刀追围而上。
  木奕珩垂头瞧一眼地上吓得不轻的人质,抿了抿嘴唇,没说半句安抚的话。
  他自来不在乎什么人质。
  只求速战速决,杀伐狠绝。
  世上再无甚人和事能叫他心软。
  一如他初入南疆,坑杀三千俘虏。杀神之名从此传开,南域部落赠其名号“杀人魔”。
  他境犯边之民,不论不审,直接斩首挂于城头。犯境之军,不论降否,永无改节之机,只要落在他手上,无人能得善了。
  这才巩固边域。叫无甚把握的小部族不敢轻易冒险偷袭。
  确定所有匪人皆死,木奕珩指派了两名骑兵护送那一家男女上路入城。
  他目视前方,蜿蜒的泥道似乎没有尽头,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他肃杀的面容。
  他分明面无表情,可悲凉、孤绝、哀伤、无望、和汹涌的恨,无声无息填满他五官每一处棱角。
  随着木奕珩的到来,远近十几个镇上迅速太平下来。
  流民安置在城外的帐篷里,用帮助砍伐、修缮被水冲毁的民宅等劳力,换取每日定时施粥——不容他们不听话。接管城防的杀神见不得任何刺头,城门口挂满被凌迟斩首的尸体,那正是给他们的警告。
  木奕珩所到之处,留下的凶名一直远远传开去。新上任的阳城太守黄持战战兢兢地侯在府衙门外。按军中传报,今日午时那杀神就该入城“辅助安抚”灾民。
  等到未时还未见人影。派了几波人去打听,原来人早已入城,未表身份,混在流民之中,顺手治了一拨乌合之众,已经强行夺了城门的管辖权,在门前安排每一个进出的灾民登记画像造册。
  黄持冒雨匆匆赶到北城门,一眼见到一个年轻男人立在城上,居高临下俯瞰城内布局。
  他直觉那便是他要迎的贵客,连忙下马拜道:“下官黄持,恭迎木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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