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安轩将白色的单衣穿好后,才问她,“怎么来我这了。”
“来看你。”谢狸拉过一旁的木凳坐下,拖着腮帮子看她穿衣。她没想将那日看见的尚粤和梧桐厮混的情景告之她,只问:“你爹铁了心的将你嫁于七皇子吗?”
“恩。”倪安轩低头系腰上的衣结,“若真论起来,嫁给他算我高攀了。”
“哦”谢狸一时没有话语,只低了头默默的看着地上她的影子。
倪安轩将外衫套好后,依旧取了干的绵帕递给谢狸。
谢狸起身,倪安轩顺势坐在了她方才的木凳上,微扬起头,让头发不贴在衣衫之上。
谢狸一边擦拭着她的头发,一边问:“我其实不想你嫁给他的。”
“我知道。”
“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没有。”
谢狸不出声了,安静的给她擦头发。倒是倪安轩,她轻声问:“你这几年去了什么地方,我那日在你家也不好多问。”
谢狸将一切告之她,丝毫未落。
倪安轩想了想道:“现在怎么办,没了他的血你无法取得唲尸心。或者是你想央了他手中的那只唲尸去救你的沈周。”
“我暂时还不知道。”
“你口中的沈周是什么样的人?”倪安轩轻轻开口,语气十分淡漠。
“他?”谢狸嘴角含笑,“他很好的,只我一时说不清楚。”
“哦。”倪安轩没有多问,只安静的坐着。
将一切收拾好后,谢狸问:“倪靖在哪?我去看看他。”
倪安轩摇了摇头,嘴角含笑。
“怎么?”
“我弟不在这。”
谢狸有些惊讶,“他腿好了。”
“恩。我倪家虽然无能,这唯一的男嗣还是保的住的。他现在在七皇子手下当差,具体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们近两年交流只能靠通信。”
既是靠通信,便说明他不在长安城。
谢狸有些恍惚,前些年,倪家和谢家走到极近。谢氏一族多为武官,因此谢安曾亲自笼络了朝中一批文官,其中便包括倪太傅。
谢狸因此和倪安轩、倪靖关系极好。直至倪靖被谢靳年折断双腿,两家交恶,倪家倒向七皇子。
谢靳年之所以折断倪靖双腿,不过是因着自己私欲被人戳穿后的恼怒。
当年谢狸十四,在倪家玩耍时来了葵水。谢狸不知,倪安轩却是知晓的。她将谢狸安置好后,便给她细细讲了男女之事,以及来葵水时的注意事项。
当时,谢狸不时仍会和谢靳年同床,这些倪安轩和倪靖都知晓。这之后,她渐渐开始避嫌,甚至隐隐觉得羞愧难当。
因着以往谢靳年和她同床,虽不会动她,但难免亲近与她。她知晓人事后,第一感觉是恶心。
谢靳年因着谢狸对她避嫌,将这事迁就倪靖。倪靖当时不过十四,却心直口快,当下斥责他与幺妹同睡一床之事。
这之后发生的事情,谢狸不在知晓。只知道,她被禁足几日后再去找倪安轩却被拒之门外已经倪靖双腿残疾之事。
谢狸当时小孩心性,恼怒倪安轩对她的冷淡,曾经一度在倪府前大闹。这之后,玉佳人惨死,她初遇沈周。
谢狸从回忆中脱身,问:“我察觉我家似乎和尚粤交恶,我以后也不方便来找你了。”
“恩。”
“对了,倪靖是在长安城当差吗?文官还是武官?”
“武官,不过他职位不高不值一提。”
“怎么是武官?他那个性子镇不住那些沙场将士。”谢狸有丝惊讶,倪靖性格老实忠厚,他更适合当文官在朝堂上做事。
倪安轩摇摇头,“若是和平年代,文官或许有用武之地。只如今,若是没有实权会招人欺辱。我弟弟他终究得经过一番历练,没办法,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嗣总得担起家中的重任。”
“恩。”谢狸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谢狸。”
倪安轩将她叫住,将一块玉佩递到她手上,“倪家在七皇子手下做事,虽说没有兵权,但近些年在七皇子的吩咐下在宫中和长安城都安排了不少眼线。”
“谢靳年既不知晓沈周依旧活着,那你做事便一定在暗中进行。你以后若需要什么帮助,将这块玉佩交予永安当的老板,他会想法帮你。若真有一日,你将沈周救治好,一定得回长安城看我。”
谢狸大拇指摸着那块细腻的玉佩,心中涩涩的。她将玉佩塞进倪安轩手中,“我若要了这块玉佩,我还是人吗?”
当年倪靖一事本便有谢狸的过错,谢倪两家反目,如今倪家在尚粤手中做事,她再不可拖累她。
谢狸转身离开,在却房门处顿住脚步,她回身问:“倪安轩,你真乐意嫁尚粤吗?”
倪安轩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我没喜欢的人,因此也没有乐意与不乐意。谢狸,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我现在也并不后悔被许给尚粤。”
“若以后的我运气好遇见我心爱的人,我也必定不会做出格的事。我很理智,你不必担心我。倒是你,若真将沈周救治好,那便与他走的远远的,离长安城越远越好。”
谢狸转身离开,倪安轩等她消失踪迹后唤了侍女将屋中的沐浴用具收拾妥当。
天气转凉,夜间,长安街上少有行人。因此,街道两边的摊贩也没有往日多。向来灯火阑珊的长安城,此时显得有些寂寥。
尚弈行在谢狸身侧,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
到的一街道转角后,尚弈拉了谢狸到一小摊前。
小摊上摆放着陶瓷烤制而成的模具,模样不怎么好看,有些傻气,看久了却觉得有些可爱。
尚弈:“你喜欢哪个?”
谢狸摇摇头,用披风将自己头罩住,以免风吹过脖子冷的慌。
尚弈没理会她,他径直从小摊上选了两个陶瓷,“你若不说,那我这两个都买了。”
“不用。”谢狸蹙了眉头,谁要他给她买东西了。
尚弈掏钱,“老板,就这两个。”
“我说不用。”谢狸轻语了一句,见他没反应,干脆从他手中两个陶瓷中选了一小狗陶瓷,朝老板道:“我要这个,这个多少钱?”
尚弈见了她手中握着的那只小狗,嘴角勾出一丝浅笑,他将手上剩余的陶瓷放到原处,选了和那小狗一模一样的握在手中。
那老板见他们两人衣着华贵,当下便乐开了花,将价钱提高了将近三倍,“这个五十文铜钱一个,是好货色,质地精细着呢?”
尚弈:“五十文,两个,算你赚了。”
“这个烧制的精细呢,要不我四十文一个。”老板急了,他想不到这两人看起来穿的不错却也是斤斤计较的人。
谢狸看了尚弈一眼,准备掏钱,摸了半天却没摸出钱袋,方才想起是当时走的匆忙没带在身上。
尚弈见了轻轻一笑,掏出五十文放在摊贩上,牵起谢狸转身便走。
那老板见了也不在所说什么,反正本是二十文的东西卖了五十文也是赚了。
谢狸将手从他手心中挣脱出来,双手抚摸着那只陶瓷小狗。“这个真的值五十文?”
“不值,这个便宜。五十文两个,那老板还是赚了。”
谢狸摸着陶瓷小狗轻轻一笑,笑着笑着便想起了以往和沈周在一起的日子。
第53章 风止
沈周是大夫,替人看病收的诊金极少,还会时常拿自己的钱去补贴病人。因此,他经常入不敷出,要自己上山去采药。有时,采摘不到所需药材时他会进长安城买药。
沈周钱不多,他是真正过日子的人。不似谢狸,她当时是谢家精心养育的娇女,自是不知钱财的重要。
她当时年轻,娇气的紧,经常缠着沈周买这买那的。沈周有些抠门,钱都花在药材上了,不会随意应允谢狸的胡乱要求。但若真遇见谢狸喜欢的,他亦会花大价钱将其买来。
到后来,他开始想法挣钱,花部分时间去富贵人家上门诊治收取丰富的诊金。
赚了钱,他就将谢狸带着去街上,让她从她喜欢的物饰中选最喜欢的一个将其买来。剩余的钱,照旧是去买了药材。
谢狸却是欢喜的不行,只觉得当时手中那个廉价的物件比谢府任何的珠宝都要珍贵。
后来,那些东西自然是放在了沈周当时的住处。直至,他跌落崖底,谢狸去寻他。却再不敢回到他当时的住处,她怕谢靳年的人会在那等她。
谢狸回身,笑笑道:“多谢你的礼物,我回府了,你不用送我。”
“谢狸”尚弈轻唤她。“你曾说你想用唲尸心救人,唲尸心我有,你想通了可来找我。”
想通什么?谢狸疑惑,想了半天方才想起他昨夜说过要她嫁给他的事情。
谢狸摇摇头,却觉得他比谢靳年要好上一点。至少,他说的明明白白,没有欺骗。
谢狸回府时,自是惊动了谢靳年。
泽秀楼
谢狸坐在院落的石凳上,石桌前放在一壶酒,此时,酒水已经被谢狸喝了大半。
谢靳年进来时脸色还算平静,他将石桌前的谢狸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方道:“是谁将你带出去的,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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