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弈低头看了看谢狸小腿处,那里已经见不着伤口,只有水红色的裙摆迤逦。
“我也没祸害你。”
谢狸狐疑,睨着他,“不是你偷袭的我?”
“不是。”尚弈言简意赅,表情淡漠。
谢狸看他不像撒谎,也就不在计较这个话题。不喜欢她的人太多,查也查不过来,只是…谢狸狐疑的盯着他,目光赤裸直白。
尚弈侧脸,道:“你看什么?”
谢狸伸手抚去,却被他侧头躲过。只谢狸早有准备,另一只手强势揽住他,同时右手轻抚。一无所获,他侧脸光滑,没有丝毫伤痕。
尚弈将谢狸右手钳住,这一次没有用力,只轻轻捏住。他开口,声音低哑,“摸够了吗?”
谢狸从他掌心抽回右手,叉腰问道:“我那日咬的牙印怎么没了?!”她怒气冲冲,仿佛那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尚弈侧脸光滑,丝毫寻不出那日的痕迹。而谢狸的力道她是知道的,那印子不会这么快消散。
尚弈低头看了眼谢狸仍旧包着纱布的食指。低声哼笑,胸膛发出闷闷的声音,低哑诱人。
谢狸见他这样,彻底被气着了。因为伤在右手,又是食指,她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方便。
尚弈声音平淡,细究却还是可以听出里面的幸灾乐祸,“你那印子即使好了也不会消失,不过在食指上,不会妨碍观赏。”
谢狸‘嗖’的一下将手负于其后,脸沉的能滴下水来。她睨着他,牙齿咯咯作响。
尚弈声音低沉温润,“怎么,还想绑了我去引唲尸。”
“我绑的了吗?”谢狸颓然的蹲下,靠在墙上。她今天太累,小腿还火辣辣的疼,何必站着受罪。
尚弈转过走廊,和她立在同在一侧。他依着栏杆远眺,远方虹彩迤逦,天水相接。四周绿意葱茏,鸟语蝉鸣。
毫无疑问,这里虽然偏僻,但风景独好。
谢狸张开五指,透过缝隙看远方虹彩,“这里挺漂亮的。”
尚弈没有回话,他倚着栏杆。谢狸只看的见他欣长的背影,透过指缝,逆着光的他肩膀宽阔,肌肉紧实。半响,他回身,对着谢狸:“你该走了。”
他面无异色,眸光清冷,居高临下的看着谢狸,赶人意味十足。
第13章 栀子
谢狸撑着墙壁起身,倒也没有赖在原地不走的意思,只问道:“你有药吗?我想处理了伤口再离开。”谢狸抬了抬腿,示意自己伤的还算严重。马车在宫门外,还有很长一段路程。
尚弈倒也不含糊,从怀中掏出一红色瓷瓶,扔给谢狸后,就转身走了。
谢狸手指把玩着瓷瓶,瞥向他远去的身影。
同一时刻,一袭墨绿色衣衫的顾怀安出现在谢狸面前。“谢小姐,主子命属下送你出宫。”
谢狸眼含笑意,斜睨着面前之人,乐道:“你这话说的若没有他的命令,你就不会送我出宫了。”
谢狸靠近他,两人距离相近,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他气息干净,身无异味,这人和左斐然有些相似。只左斐然是妖媚,他是冷清,让人想一探究竟的冷清。
“顾怀安,你方才下手可真重。”
今日,谢狸和他对敌。他获胜,将谢狸右臂反剪钳制在地上无法动弹。今天他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且对阵时他险些将她右手折断。谢狸心里清楚这人恐怕对自己印象并不好。
顾怀安低首,后退几步,脸色平静毫无异色,“方才顾某一时情急,下手过重,请小姐见谅。不过那梧桐只是一普通宫女,谢小姐何必因一时之气要她性命。”
谢狸颔首,诚恳道:“顾公子说的是,我性子过烈,容易生祸端。今日若不是顾公子急时出现,恐怕我又会犯下错误了。”
顾怀安抬头,眼中微有诧异,却转瞬即逝,只恭敬道:“谢小姐有此悔意已是足够。如今夜色将至,宫门即将关闭,属下送小姐出宫。”
谢狸将此处细细查看一番,才回头道:“好”
宫门外
谢疏意正斜依在马车内等着谢狸,见她撩开帘子进来。微瞥一眼,朱唇轻启,吐气如兰,“你今日倒是演了一出好戏。”
谢狸低了眉目,不去看她,只随意道:“就是女孩子间的小事。她们愿意看热闹就看呗,反正我不在乎。”
谢疏意斜睨着谢狸,轻斥道:“出息!连个宫女都对付不了。”
谢狸赫然,确实如此。若是谢疏意,不必动手,那梧桐今日也会掉成皮。和谢疏意相比,她到底是差了点。
谢疏意看她这样,神色变得严谨,命令道:“今夜去见爹,你回来三日了,不去见他,还等到什么时候。”
“只怕父亲不想见我。”
谢疏意轻笑,“我们兄妹三人中,他素来爱护你,怎会不想见你。谢狸,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谢疏意眼神趋于严厉,睨着她,“有些事就别在爹面前提起,以免搅的家里不得安生。”
谢狸将头靠在谢疏意肩上,有气无力道:“我知道的,别训我了。”
在谢安面前,她不会提及沈周,不会提及这个她暗藏在心中的男人。
谢狸抱着谢疏意,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声音软嚅,“二姐,我可想你了。对了,我今日见那尚祁,觉得他甚好。而且,他看二姐的眼神好温暖。你们会在一起对吗?”
谢疏意轻笑,越过她最后一句道:“你离那么远是如何看出的。”
“有心之人便会看出,我关心二姐,自然也会格外注意到尚祁。”
谢狸这话到不是在拍马屁,她确实对降服谢疏意的尚祁好奇。今日虽是远远的见了一面却也看的出尚祁对谢疏意的心意,只她这二姐心中怎么想的,谢狸却是不知。
谢疏意轻笑,没在理会她,只吩咐车夫加快了速度。
谢府
四周灯火通明,清风拂过,淡香萦绕。
谢靳年站在走廊一角,逆着灯火,半边侧脸隐在暗色中,神色氤氲不明。
谢狸默了默走到他身边,“大哥还没休息?”
“你不也是。”
“我等着去见爹呢,他正与人商议事情,我不好打扰。”
“要我陪你吗?”
谢狸看他这样倒乐了,咯咯道:“怎么你们一个二个都这么担心啊?爹又不是洪水猛兽,不会有什么的。”
谢靳年轻笑,也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转个话题道:“你闻着了吗?很香。”
“嗯。”谢狸点头,这香是从自己院子传出来的,栀子花的味道。
“我之前只种了一两株,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株,不过味道不浓不淡,刚刚好。”
“我见你喜欢就命花匠多种了一些。”
谢狸开玩笑道:“我喜欢的花可多着呢!若都像你这样,我那院子是种不下的。”她笑脸盈盈,晕黄的光线投在她脸色,透出柔和的光彩。
谢靳年伸出手想将她揽近一点,却在半空顿住,失了力气,“若你真的喜欢,这偌大的谢府还愁装不下那些花。”
谢狸:“我说笑呢,现在挺好的。”
他刚才动作谢狸看到一清二楚,只紧抿着嘴唇,并不打破。
不远处门扉轻响,一袭白衣的尚粤立在门廊处,他身后正是谢府的主人,谢安。他们方才应当是在商讨要事!
谢安今年五十,却已双鬓微白,老态尽显。
三年前的谢狸有勇气拿着清平剑指向谢安,厉声质问他为何残害沈周,三年后的谢狸却没了这样的心思。
害了沈周的人究竟是谁,谢狸说不清楚,谢安?或是谢靳年,或者是谢狸自己。
谢狸看着远处的谢安,三年而已,他如今五十,却垂垂老矣。谢狸想她当初怎么会那样无情,那样的心狠,沈周的死并不是他的错。
尚粤和谢靳年离去后,四周静了很多,只有栀子花清淡的香味和大红的灯笼映照着四周朱红色的楼阁。
这是谢安议事的地方,平时不容他人随意进出,可谢狸从小就常常出入这个地方。幼时谢狸因着贪玩受了小伤,当下闯入屋子去找谢安哭诉。
当时谢安正和他的心腹商议,见着谢狸哭哭啼啼的进来立即撤了会议。将谢狸一把抱起,揽在怀里,焦急的问“小阿狸这是怎么了?”
幼时谢狸哭哭啼啼的将自己的小肉手举起,声音格外的委屈,软嚅嚅的,“这好痛啊!阿狸好痛!”
谢安当时就慌了,将谢狸肉手拿起一阵猛亲,还轻轻的朝那处吹了吹,“爹爹吹一吹就不疼了啊,爹爹吹一吹。”
不是什么大伤,只谢狸贪玩摔了一跤,娇嫩的皮肤被蹭红了。
这个地方有谢狸太多的回忆,可也是在这个地方,谢狸朝谢安举起了清平剑,不顾在场众人的劝阻,毫不留情的质问素来疼爱自己的父亲。
若不是谢靳年及时阻拦,谢狸也许会犯下天下最大的错误。
……
谢狸‘噗通’一下,单膝跪地,语气哽咽,在没了白日里的跳脱明媚。
“父亲。”
谢安眼眸微闭,胸膛轻轻起伏,权倾朝野的谢老此时也只是一位普通的父亲。“你还知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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