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下手中方才丫鬟上的茶,璃芗轻笑:“原该与如姨一起来拜访的。只是昨日如姨方到今日便忙的抽不开身了才叫我们来的。”
轻抿一口杯中上好的普洱,廖蔷缓道:“方才姑娘说有事相商,却不知是何事?”
“好事。”
廖蔷一瞬不瞬的与璃芗对视片刻方笑道:“怎样的好事?”
“能叫咱们都博得许多名声和钱财的好事。只是,不知道廖掌事敢不敢做?”
廖蔷端起茶杯静静的慢慢的品着杯子里的醇香普洱,既不作声也不瞧他们。
璃芗却认真的研究起挂在她对面墙上的一幅画,画被裱的很精致,不沾半丝尘埃,裱框的木材已经被人磨得锃亮。
画的是一朵雨中盛开的蔷薇,色泽鲜红如血。虽下着雨却不能折了它半分姿态,是朵要强的蔷薇呢。落款是静斋书生。
璃芗略一思索,嘴角便挽了一抹自信的笑意。赵聿顺着她瞧过去,只觉得那不过是一副画的不错的画。
转首瞥见那什么廖掌事仍旧只是喝茶不说话,赵聿的心情便很不好起来。哼!什么人这般托大!他是个冷性子的,这世上他唯一有耐心肯低声下气去应付的便是璃芗,其他人他从来不放在眼里。
在他眼里,璃儿便如世间珍宝!谁要为难她,自己头一个不答应!
“璃儿 她茶喝的没完了。咱们回去了!临江楼的糕点要冷了!”说罢,拉着她便要走。
廖蔷这时却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脸歉意的走过来要拉璃芗的手。
“对不住,璃姑娘。一时想园子里的事想的叉了神,你莫见怪。”
璃芗不着痕迹的避过她抓过来的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不妨事。廖掌事考虑的如何?”
“这个……璃姑娘只说是好事却也不曾说到底是何事,我也不好做决定不是。”
“方才说了,你只顾喝茶显见得没有听见。现下你若想知道,自己去芙蓉簟问。”
璃芗被赵聿这样一顿抢白现下倒反而不好再说什么。正要告辞被赵聿拉起便走了。
百合园出来便直接进了马车,赵聿含了怒气的对着车夫吩咐说回芙蓉簟。
璃芗见他也不跟自己说话,只是一个人一身的怒气丝丝的弥漫出来,惹得赶车的马夫拉缰绳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她便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这么大的怒气?”
半晌见他不回答,璃芗便伸手要给自己倒茶,赵聿却先一步给她倒了。
瞧他分明压着怒气,却还是那般温柔的给自己倒水,璃芗本来要一脚将臭着一张脸的他踹下去的想法便被压了下去。
“到底怎么啦?”
勉力压着自己要踹他的冲动,伸手推了一下一旁僵硬的跟石头似的赵聿,璃芗柔了十分的语气轻声问他,那声音,她自己都不相信是自己的。
果然,石头软了下来,闷声道:“多大的事儿,也值得你这样自己过去说。叫如沫跟她说不是一样么。平白的瞧着她给你端架子!”
“啊……就为这事?”
“这事儿还不够?”
“这叫事儿么?”马车这时停了下来,芙蓉簟到了。
璃芗出其不意的狠狠的将赵聿一脚踹了下去,还觉得自己一早就该将他踹下去的。折腾半天就为这莫名其妙的理由?
也不理傻站在一边正在琢磨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的赵聿,璃芗径直走了进去并吩咐门房说等如沫忙完了去她房里。
赵聿仍在思量着自己突然被踹的缘故,忽然发现就剩下自己一个人站在大门口了,顿时讪讪的摸了一把鼻子直接往璃芗的屋子那边飞了过去。
正要进屋感到一股掌风直扫过来,赵聿忙转身让了开去,定睛一瞧却是璃芗!
“璃儿……怎么啦?”
“不许进来!”
“为什么?”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赵聿的心此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璃芗睨了他一眼。
“我想吃临江楼热乎乎的芙蓉糕,你重去给我买来!”说罢将门“砰”的一声关了上去。
芙蓉糕?热乎乎的?芙蓉簟到临江楼可有些距离呢,要热乎乎的,那他岂不是得刚出锅就买了一路轻功不停的飞回来?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赵聿只得无奈的转身离开往临江楼去。没办法,璃儿要吃热乎乎的呢!
他刚走如沫便去了璃芗的房里,待他捧着热乎乎的芙蓉糕回来时,如沫又正要离开。撞见额头略有薄汗怀里揣着芙蓉糕一脸笑意进来的赵聿,她忍俊不禁。
方才他们的对话她正巧在楼下,听得清楚。阁主有意为难,他却一心一意的去办了。世人称道的逸公子若是让人瞧见这幅模样,怕是要吓坏不少人了。
转念想到方才阁主吩咐自己办的事,不由得暗笑,他到底是怎么得罪阁主了,要被阁主那般戏弄?自己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可是提醒了便没有好戏看了,还是不提醒了吧。
于是,如沫只是跟赵聿见了礼便偷笑着出去了。
赵聿一脸灿笑的跨进屋里:“璃儿,你的芙蓉糕!”
“嗯……”
正文 第二十章
盛暑将近,原该是让人愈发安静的时日可这半月来,凉州城却越发热闹起来。许多外乡的商贩游客开始络绎不绝的涌入凉州,一时间许多客栈都渐渐挂出了客满的牌子。
这些时日,人们茶余饭后都喜欢凑在一起说着近日凉州的几件大事。
头一件便是凉州城里要选花魁的事。原说青楼里都是有自个儿的花魁,却不知为何,半个多月前,百合楼的掌事会同其他青楼的几位掌事商议了说要选出凉州城中真正一等一的花魁。若是谁家的姑娘有幸摘得了头筹,那家便是凉州城中的第一楼,此后,少不得许多事便要听这第一楼的。
第二件却不如第一件那般喜庆。近日凉州城中出了几个不大不小的案子。受害者都是男子均被人在睡梦中挖去了眼睛,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便是都曾抛弃了一位对自己死心塌地做牛做马的青楼姑娘。
不过半月,这样的案子却出了几个。一时凉州城里人心惶惶的。很快就有人想起了几十年前的那桩没能了结的案子,便有人谣言说是那自尽的姑娘在作怪,要挖尽天下负心人的眼睛。
无论是哪一件事,最后都是要报到凉州府尹那里去的。府尹也是个狡猾的,将这些是推到了秦修那里,只说是讨要意见,其实就是要他拿主意。
那日,天气有些闷热,秦修听完也不说准也不说不准,只是邀请他一起品尝下人奉来的上好的铁观音。大闷热的天,还要品滚烫的铁观音,有揣摩不准秦修的心思,府尹着实坐立不安,湿了一身的内衫。
待府尹的汗巾擦的都快能绞出水来了,秦修才慢慢的说了两个字“准”“查”。吓得府尹心里直嘀咕,别看他年轻,不是个好惹的主。
查案一事,官府自然是只能自己动手,但是正好牵扯了几十年前没能了解的案子,他们乐得偷懒,也只推说查不出便了事了。
至于选花魁,因得了官府的许可,这事便在各个青楼里如火如荼的准备起来了。日子定在七月初七,说正好赶巧盼着能选出个织女般的巧人儿。
如沫因璃芗吩咐了不用在意,只要参与便可,倒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楼里的姑娘却也有些有自己的心性和打算。
既然这次并不说非得花魁才能去,自己就还有一份胜出的希望,若是胜不了,能出去博个名声那以后便能给自己带来许多恩客,思来想去都是件有利无害的,因此私下里勤加练习歌舞书画的也不少。
璃芗有些寂寞。往日里鸢焰虽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摆弄那些药,但总还是喜欢缠着她嬉笑一阵。可十多日前鸢焰突然说有些东西要回阁子里去弄明白,又说有赵聿守着姐姐自己放心,二话不说便带着穆爽先行回了玉簟阁。
少了鸢焰陪她打发辰光,夏日的白天便有些难挨。想起那日临江楼听书,璃芗觉得临窗的位置正好吹着江上的水汽,散了暑气倒是好去处,便日日去那里听书,又怕赵聿烦她便唬他说若是他去临江楼了,她便不理他方才落了个清静。
一连去了半月有余,临江楼里的常客便渐渐都认识了这个日日蒙着面,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可以安静的坐半日的姑娘。虽被绞纱遮了大半面容,但一眼就能瞧出,是个美貌的女子。
也有好事贪色的登徒子想要过去套近乎的,却无一例外的没能近得了那姑娘的身边。不是莫名其妙的跌了下楼便是什么筷子啊什么的直晃晃的插在脚边。还有一次据说是明晃晃的刀,那日的登徒子却也是最贪色的,满嘴的污言秽语。
次数多了,大家都便学了乖。有人忽然想起头一日陪着璃芗一起进来的赵聿,顿时又有流言了,说她是在等那位公子。也有异想天开的,说那么多人也没瞧见那姑娘自己动手,平白的不能叫人接近,没准这姑娘便是几十年前那自尽的,不然整日遮脸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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