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想要让宫里面忙的焦头烂额什么都顾不上的,能是什么事情?”
温松柏略一沉吟:“时局。”
“眼下鸿门关并没有大的战事,温大和叶尚书也已经到了江绥。目前看起来,时局并不能牵制他太多的视线。”
“叶家和温家的失踪呢?”
“叶家和温家的变故自然能够叫他睡不安寝,不过想要平安的离开,却还是要在京里真的乱起来之后。水混了才好摸鱼。”
洛夜痕慢悠悠说道:“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能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家人。皇上就没有家人么?”
温松柏眼睛一亮:“爷是说,太后!”
洛夜痕凤眸当中终于出现了一丝赞许:“还有怡亲王,这出戏,少了他怎么唱的起来?”
温松柏眼中的失望迅速消失,再次对洛夜痕真心的折服。
天上地下,大多数人都墨守成规。却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就是拥有着任性的资格。
“荣王打算怎么做?”
洛夜痕微微一笑:“这个,就得找王妃帮帮忙了。”
幽深的凤眸当中,难掩缱绻的温柔,温松柏知道,他口中这个王妃定然不是林州城里那一个。
“青青。”温柔的呢喃响起:“看看爷给你的惊喜,够不够惊喜。”
……
昏暗的房间里涌动着刺鼻的霉湿,房间很小,只有破破烂烂一张小小的木床。
床上像模像样铺着粗布的单子,却遍布着血污。即便房间里的光线再昏暗,那样大块大块几乎成了褐色的血迹,还是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刘傲刚一睁开眼睛,便又再度闭上了。
他一定是在做梦,不对,一定是中了邪了。这种鬼地方即便是在他做梦的时候也从来不曾出现过。
“醒了?”
耳边突然传来颤巍巍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声音又尖又细,听在耳朵里也分不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醒了就开始吧。”
之后,刘傲明显感觉到下腹一凉,分明有人在扯他的裤子。于是便立刻睁开了眼睛。
“你干什么?”
“呦,精神不错。”
他的眼前站在个满脸褶子的老人,老人也看不出有多大年龄,整张脸都如同核桃一般皱在了一起,越发显得一双眼睛很是浑浊。
他头上的头发已经尽数白了,发质并不好干枯稀疏,在脑后编了跟辩子,却还没有一根筷子粗。
昏暗的灯火下,老人朝着他笑了一笑,满口的牙齿都已经缺了不少。
“精神好说明身体好,小伙子你就死不了。”
刘傲狠狠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脑子里面浆糊一般,根本就无法想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你个老不死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跟本官说话?”
老人咧嘴一笑,枯瘦的身体都似在微微的颤抖,喉咙里面的笑如同拉动破败的风箱,叫人听在耳朵里浑身上下的都不舒服。
“不管你是谁,到了我这里,都得挨一刀。”
刘傲一愣,还没明白挨一刀是什么意思。裤子已经叫老人给扯了下去。
下一刻,便看到刺目寒光一闪。老人手中颤巍巍举起来的,分明是一把薄如蝉翼四指宽造型奇异的刀子。
“不用怕,虽然这活小人许久不干了,到底手艺还在。说好了一刀就是一刀,绝不会叫你挨第二刀的。”
眼看着老人手腕一抖,刘傲立刻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突然就明白老人口中的一刀是什么意思。
“住手。”出口的声音尖利而急切,几乎带着破音。
“我是朝廷四品的城门领,我爹是当朝国舅护国公,我表哥是当今的皇上。你敢碰我,我灭你满门!”
他不住扭动着身子试图做起来,却无奈的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在了床板上,根本就动弹不得。
“呵呵。”老人不在意的笑了一笑:“老朽的满门只有小人自己,大人想灭只管灭吧。做这个营生断人子孙,老朽从来就没想过会善终。”
“你…….你个老东西,老货,老……”
刘傲眼看着老人水火不近,于是便大声咒骂了起来。
可惜,他自认为将这辈子最恶毒的话都给骂了出来,老人却仍旧一脸含笑的握着刀子看着他。
“骂吧,现世报总比来时报要好。你骂痛快了,也等于老朽还了你的债。将来等着你的将会是一场泼天的富贵。”
他将手里刀子在蜡烛上烤了一烤,便又再度走向了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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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39 怎么就切多了呢
? “住手,来人,啊~~~!”
房间里立刻就响起杀猪般的嚎叫,下一刻一蓬鲜血便飚了出去,直接落在满是脏污的床单之上。终于给黑褐色的床单凭添出一抹鲜亮的颜色。
然后,疼的说不出话来却还有一丝意识尚存的刘傲,便听到老人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
“哎,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他似乎叹了口气:“怎么就切多了呢?”
切多了?刘傲脑子轰的一声,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公子,办妥了。”
孔昭元笑嘻嘻进来给文青羽回话:“说起来公子当初挑人的眼光真是没的说,什么人才都能给淘换来。”
“恩。”文青羽唇角含笑:“还得说是叶七的易容术教得好。”
“公子选的教官自然是没的说。”孔昭元眸色一闪:“话说,那小子以前真是干那个的?”
说着话,他大掌向下用力一切:“他不会也是……太……吧。”
“不是。”文青羽摇了摇头:“他以前是煽猪的,人,这是头一回。”
孔昭元嘴角立刻就抽了一抽,找个煽猪的去煽人?还是头一回?猪跟人能一样么?这样子不负责任真没有问题么?
“怎么?”文青羽斜睨了他一眼:“你对小张的手艺有意见?要不要亲自检验一下?”
孔昭元立刻就觉得下腹一凉,下意识便夹,紧了双腿:“没有意见,绝对没有意见。”
“恩。”文青羽微微笑了一笑:“可以开始下一步行动了。”
文青羽低头看着桌上的信纸,半晌没有写出一个字来。
洛夜痕说了,她的所有事情都得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这个事情要不要告诉他呢?
说出来,会不会叫她觉得自己太过凶残,若是不说,那人的小心眼只怕又该想多了吧。
纠结了半晌,她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写出来好了。若是她不写,结果却从飞影哪里知道了,只怕她能叫醋给活活淹死了。
“秋露,你说公子留下刘傲是什么意思?”雨荞一脸不解的看着身边的秋露,几乎连吃饭的心都没了。
“那种人,杀了不是更干净?”
“公子做事情自然有公子的道理。”秋露抬头,一脸高深。
雨荞默了:“能说句正常人听得懂的话么?干什么跟风止学的说话这个腔调?”
“我哪里学他了?”秋露一张脸顷刻间就红了。
自打上次风止扮演了渣男,也不知是不是心理落下了阴影,回来之后说话越来越深沉。口头禅几乎就是那一句公子做事情自然有公子的道理。
她听的多了,难免就受了传染。
“学就学了呗,我也没说什么。”雨荞突然嘻嘻一笑,一脸发现了了不得秘密的兴奋朝她凑了过去:“你脸红什么?”
秋露狠狠白了她一眼:“你还吃饭不吃,吃饭不吃?吃完了还得收拾东西,马上要回林州去了。”
“那你告诉我,公子为什么要留着那个蠢货一条命?”
秋露狠狠扒了几口饭,再也不肯搭理她。
雨荞索性放下了筷子,开始死命的扯着她的胳膊摇晃,摇的整张桌子都几乎要散了架。
终于,飞翩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气氛。于是,抬眼,冷然的声音响起。
“死人能回去送信?”
“哦。”雨荞点了点头,随意便又颦了颦眉:“既然让他回去送信,干什么还给人弄残了?他不会恨公子么,能听话?”
秋露一声轻嗤,飞翩淡淡看她一眼:“你把人弄残了会告诉人家是你干的么?”
雨荞眼眸一亮:”所以说,这是要栽赃嫁祸?嫁祸给谁?叶尚书?温家?宁北军?姜允?玉世子?”
秋露终于忍不住再度白了她一眼:“你能用脑子好好想想么?嫁祸给玉世子跟承认是自己干的有什么分别?”
“说的也是。”雨荞点了点头:“叶尚书和温家如今都在公子的掌控之中,唯一的变数就只剩下姜允和宁北军了?”
飞翩将碗里最后一口饭给吃了个干净:“朝廷打不过宁北军。”
雨荞噎了一噎,话需要说的这么明显么?
大周好歹也是天下之主,叫她这么想都不用想的就说朝廷打不过宁北军。若是叫皇上知道了,只怕要气的吐血了。
“那就只剩下姜允了。”雨荞嘻嘻一笑:“断了人家的子孙根,只怕刘家恨不得断了他的命才能解恨。这一次,他再不能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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