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有人不介意,那就是威远侯。老将军劝大家,别人结亲,和他没关系,还让军将定不要在意这些小事情,要心意对付鞑子,守卫边防。
老侯爷这胸襟气度,太让人感动了,军将们嘴里不说,心里对他更是敬仰,也更讨厌石副元帅。
但石副元帅也有他的打算,以前只有扈将军围着他转,现在还多了个顾将军,独木难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况西疆旧将,说不定还有对威远侯不满的呢。
顾将军和扈将军两个人成了同战壕的战友,立刻同仇敌忾地对付起杜仲德来,扈将军是个粗人,顾将军却心思多多,他贯是从暗处下手的,这次也不例外。
燕然上辈子就不是个心机深沉的,喜欢搞技术的人,多数都这样,她们无暇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也不屑于去做,因此常常不知不觉地,就吃了大亏。
距离上次鞑子惨败,转眼又是个多月,眼看年节将至,将士都引颈期盼想要休假,吃点好的,威远侯却下了严令,轮班守城的人不许喝酒,不许溜号,所有的将官,个月只许休天假,若有违令,严惩不贷。
军令下去第个晚上,侯爷亲自查岗,斩了个兵,还杖责了个小官。
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军纪又次得到整肃。
扈林西在家里抱怨了通,愤愤的离家去了军营,扈太太闲了,还是喜欢串门,东家长西家短的,把男人的抱怨也无意说了出去。
就在腊月二十三,过小年,鞑子袭击了风峪口,威远侯及时派兵增援,鞑子没能进关掳掠,但这边却死伤过百人。
那晚风峪口值哨的将官就是扈林西,他守到丑正,以为鞑子不会来,便睡了,哨兵也跟着躲到避风处,以至于没能及时报警。
威远侯差点以“贻误军机”罪,斩了扈林西,还是副帅石雄说情,才以二十军棍了账。
但威远侯知道了扈林西是谁的人了。
石雄是朝廷派来监视威远侯的,但他是臣,不懂打仗的事情,而威远侯留在京城的人给他报告,西疆这边给皇帝写的密折,有的出自于武将之手。
威远侯找了好久,也不是没怀疑过扈林西,只是扈林西显得很粗糙,尤其是她老婆那么低级,威远侯实在瞧不上眼,他没想到对手在他身边埋伏的,除了石雄,竟然还有这样个货色。
石雄就是燕然误会为军需官的那个,他是个二榜进士,整天笑眯眯的,说自己不懂如何领军,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威远侯来做,若是有功,他点儿也不少,若是有过,他那生花妙笔,肯定把自己洗刷得干干净净,所有的麻烦都是威远侯的。
威远侯料定鞑子还会过来,他们掳掠惯了,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存够冬春的粮草,今年头回碰上硬茬,进不了关,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饿极了,他们如何不铤而走险?
整个正月,边关的气氛都特别紧张,鞑子那边却点动静都没有。
扈林西养好了伤,乖乖去了关上,这回,威远侯把他换到了北雄关,地势比风峪口险要,是最好守的关口。
扈林西点也没有承威远侯的情,反而觉得是石雄为自己说情的原因。
就在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春天的脚步已经近了,积雪开始消融,杜仲德开始着手准备春耕,燕然紧张地盯着娘亲,她的预产期都过了。
鞑子忽然袭击北雄关。
扈林西伤好了之后,警醒了个多月。他见地上的雪都化了,远看地面发青,小草马上就要盖满地面,以为鞑子不会再来,稍稍松了口气,这天歇假返回,大概身体耗损过甚,第二天晚上撑不住,打盹了,没有按时巡哨,等发现的时候,鞑子已经用挠钩挂了绳索爬到了城墙上。
还好杜仲德直不放心扈林西,建议威远侯在城墙内悄悄埋伏了队兵马,鞑子打开关口大门冲进来,还没抢掠,就被包了汤圆,但第二防线的却没法消灭这批鞑子,不得不坚守阵地,激战个多时辰,威远侯的援军到了,这才刀切西瓜,势如破竹,剩下百多个鞑子,拼死突围,逃出关外。
风峪口守军有五百多人,死了三百多,伤了百多,是威远侯镇守西疆,损失最大的次。
石副帅依然组织军民放鞭炮庆贺,还派传令兵路大呼着“捷报,捷报”往京城报信。
丰娘当时正吃饭呢,听到鞭炮声,吓了跳,肚子忽然就开始痛。
燕然这才松口气,她就算前世没有结过婚,但也听说怀孕期太长未必是好事,时间过了,胎盘容易老化,孩子生不出来,会因为营养缺乏而丧命。
“哎呀,你弟弟妹妹在娘肚子里睡着了,忘了出来,大概是这鞭炮声,把他们吓着了。”彩菊是个粗线条的,居然还有心和燕然开玩笑。
崔氏和于氏却神情紧张,这里条件太差了,好容易才找到个接生婆,还邋里邋遢,让丰娘给撵走了,崔氏还是个大肚子,就于氏个人,她担心得要命。
燕然和彩菊、小莲在外面烧热水,耳朵却竖起来惦记着屋里,听见娘亲声声呻吟,她的心焦急得跟猫抓般。
丰娘疼了阵子,没了动静,于氏帮着擦了汗,她就躺着睡着了。
于氏坐在屋里守着,让崔氏去歇会儿:“别把你累着了。”
崔氏也不敢犟,乖乖听了,没多会儿丰娘又给疼醒了,这次大家有了经验,崔氏依然躺着,只有于氏守在身边。
就这样疼疼停停,直到吃过饭,未时初。
燕然听到外面马蹄响,她以为爹爹回来了,跑去迎接,谁知却是姨母来了。
“姨母,我娘要生了。”
“啊?生了没?”
“没有,正肚子疼着呢。”
姨母跳下马,拴在门口的桩子上,阵风就冲进了家门,先去屋子里看了眼,这才调头跑出来,要了水把自己手脸洗干净,还从带的包袱里换了衣服,这才进产房。
“丰儿别怕,震云的几个娃儿都是姐姐接生的,姐姐保管让你好好的。”
燕然在外面听见了,长出口气,她虽然才第二次见这个姨母,但她是那样利落能干,让人十分心安。
又是马蹄声,杜英睿终于把父亲叫了回来,杜仲德在门口被崔氏挡住了:“快了,快了,不许男人进去,别添乱。”
说完自己进去了。
没想到这回还真是快了,不到半个时辰,屋里便传出声嘹亮的婴儿啼哭。
崔氏声音很大:“是个小子。”外面的人都听见了,忍不住欢呼起来。
屋里孩子哭,大人说话,听着十分忙乱。
大概又是刻多钟,或许两刻钟,又是阵哭声,这个不如前面那个嗓门大,却哭得很凶,好像受了多大委屈般。
先出生的本来都睡了,现在也被惊醒,大哭起来,顿时屋里片忙乱,把外面的人急得转圈儿,要不是门关着,燕然都冲进去了。
“燕然,估计这是个妹妹,比你歪。”就是脾气比燕然大的意思。
“热水!”是于氏的叫声,彩菊急忙提桶递进去,同时,桶脏水送了出来,燕然接了,还没走两步,就被爹爹冲过来提走了。
崔氏先出来了,脸疲惫,对着守候的杜仲德笑:“俩儿子,恭喜恭喜!”
杜仲德嘴咧了下,笑跟哭似的:“丰娘怎样了?”
“好着呢,放心。”
燕然看到爹爹肩头下子就落了下来,他拱拱手:“王嫂,回头再去谢你,先回去休息吧。”
“哎!”崔氏点头,燕然赶紧让彩菊搀扶她娘。
于氏出来了,提了桶水,杜仲德接过去,提到外面倒了。
燕然见她比崔氏要疲惫得多,脸色都有些苍白,急忙让小莲上去照顾。
于氏摆摆手:“我等会儿,把炖好的鸡汤端进去,可以吃了。”说完又进去了。
燕然端鸡汤过来,于氏让她进去了,屋里已经收拾干净,只有气味不好。
丰娘疲惫地睡着了,她身边,放着两个尺多长的小蜡烛包,两个比爹爹拳头还要小的红脑袋,从蜡烛包里露出来,脸的皱纹,头上黑黑的头发,有半寸长,黑黑的,直愣愣地朝天长着。燕然正凑近瞧着,其个忽然打了个呵欠,嘴里还发出声:“呵呼”,燕然的心猛下柔软得跟水般,这是她的小弟弟,是她的亲人。
姨母过来,接过燕然手里的砂锅:“你出去吧,这里不该小姑娘进来。”
“是,姨母。”
“去做饭吧,姨母和王妈妈也得吃点。”
“做好了,姨母,我来喂我娘,你和王妈妈吃饭去吧。”
“我等会儿吃。”姨母这是不放心自己呢,燕然只好出去了。
按照胡家庄的风俗,三天内家里不许来外人,杜仲德很认真地给门口挂了把谷子秸秆——这还是从朝廷送来的粮草里取来的,他早就准备上了。
第一百三十章 打了胜仗,捷报也来了
大概又是刻多钟,或许两刻钟,又是阵哭声,这个不如前面那个嗓门大,却哭得很凶,好像受了多大委屈般。
先出生的本来都睡了,现在也被惊醒,大哭起来,顿时屋里片忙乱,把外面的人急得转圈儿,要不是门关着,燕然都冲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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