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将士都看到了这幕,扈林西的脸涨成了紫茄子,暗骂了句杜仲德狡猾:“小屁孩会做什么弹棉花机,哄鬼才信。”
可是侯爷的小公子就是被哄住了,不然哪里会冲自己发这样大的脾气?扈林西咬牙切齿,路诅咒着回了自己的军帐。
杜仲德的闺女,到底是怎样哄住慕容博的?扈国辉百思不得其解,恨不能立刻跑回家,让老婆去打听下。
晚上,威远侯知道儿子去杜家捣乱的事情了,他虽然爱这个儿子,现在也头疼这个儿子,慕容博在京城,已经是四大纨绔之了,大儿子慕容隽虽然没有给他诉过苦,可每次写信,总有股郁闷蕴藏期间,威远侯哪有不明白的?
没想到儿子才来第二天,就去搞破坏,还大街上跑马,让人把状子告到帅府,威远侯真的有些火大。
但他却忍住了不悦,儿子才来第二天,就被狠狠训斥,肯定更是逆反,这个教育,得有个合适的切入口。
第一百一十章 利用公子不成功
慕容博第二天百无聊赖,骑马转了圈,不想回军营,却有无处可去,正无聊呢,没想到又碰上了扈林西。
“公子,公子——”扈林西策马追上来,“公子,你有空闲不?我带你打猎吧。”
慕容博抬眼看了看扈林西:“无非是些雉鸡兔子的,没意思。”
“那,我们赛马好不?”
慕容博更不高兴,拍拍枣红马的脖子:“我就骑了这样匹老马,能跑得动吗?”
扈林西很尴尬,讷讷半晌,忽然拍后脑勺:“杜先生家不是有木匠吗?让他做个筏子,咱们钓鱼去,宝镜湖的鱼可鲜了。”
这是给杜家下套儿的,可是慕容博不是能坐住的人,对钓鱼也没兴趣,扈林西好阵失望,但他并不甘心,他脸上摆出“你怎么这么难伺候”的模样,慕容博都觉得自己有那么些过分。
扈林西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句:“杜先生今天在侯爷面前,把他女儿做的轧花机说得天花乱坠,我们也去开开眼界吧?”
想起那个穿着粉红衣服的小不点,在自己面前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慕容博的心里就涌出不忿,但他却说不清,为何特别腻味扈林西这个态度。
就像是自己的什么东西,嫌弃了,不喜欢了,却不容他人置喙般。
啊,呸呸,杜燕然跟自己没有丁点儿关系,他为何会这样想?慕容博随即便明白过来,杜仲德乃是父亲最欣赏的谋士之,扈林西什么东西,敢说爹爹欣赏的人不好?
就是杜燕然兄妹,那也不是他能诋毁的。
“走,看看去。”慕容博总觉得杜仲德不会在爹爹面前撒谎。
再说,那天他也看到了,机器是可以动起来的,杜英睿也说,就快好了,只剩个问题没解决。
他很好奇,机器做好了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真的能代替人工,剥除棉籽吗?
扈林西和慕容博并辔而行,他看慕容博脸色阴沉沉的,又试探了句:“我听个老兵说,他们家乡就有去棉籽的机器,杜先生的闺女,不会是拿个旧物,博取侯爷青眼吧?侯爷毕竟常年在军,百姓家里的物件,他没见过很正常。”
慕容博脸色黑得能滴水,他的爹爹英勇无畏盖世无双,什么不知道啊,扈林西竟然敢这样诋毁他,只觉得股怒火从心底升起,慕容博抖马鞭就要抽上去。
“住手!”扈林西忽然声大喊,把慕容博吓了跳,却见他策马飞般往前冲去。
慕容博往前看,离城门不远,有几个人影,似乎在打架。
慕容博也驱马追了上去,他最爱看热闹,刚才的不快都扔到了脑后。
打架的竟然是扈大郎和杨小强,还有几个原来住城里的孩子,正在边起哄。
杨小强正手抓着扈大郎的腰带,手拉着领口,准备把他掼倒在地,听到声音,他顺势抡,让扈大郎站住了。
两个孩子扭头看过了,扈大郎高兴地叫了句:“爹爹——”
扈林西也不接声,阴沉着脸儿走向杨小强:“小兔崽子,不想活了,敢打我儿子。”
“爹爹,不是的,不是的,我们在练武。”扈大郎急忙解释。
扈林西大蒲扇样的手掌已经抡起来了,儿子的话他似乎根本没听见般。
杨小强反应很快,就地打滚儿,脸上倒是没有挨打,头发却散了。
“爹爹,我们在练武。”
“大郎,你怎么这么傻,他明显是借着练武欺负你呢。”
杨小强已经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并且迅速后退,站在比较远的地方,他对着扈大郎吼了句:“我本来就不跟你玩儿,你像个跟屁虫样求我,刚才若不是我躲得快,这巴掌都挨上了,你爹和你娘,都不讲理,呸,我再也不要理你。”
说完转身跑向城门。
扈大郎站在边,垂头丧气,却不敢给他老爹解释句。
扈林西的脸先涨得通红,紧接着便气得发青,这简直就像是排演好陷害自己的独幕剧,他恨恨地瞪了眼那个已经看不见的人影。
慕容博在京城,已经够霸道不讲理了,也看不惯扈林西这样的,心想,你都多大了,武艺又那么高,居然欺负个小孩子,幸好那个孩子够机灵,躲得快,不然,现在说不定倒地受伤了。
扈林西看了眼慕容博,小心地解释了句:“公子,你不知道,杜家的孩子总欺负我儿子,我刚才也是太着急了。”
见慕容博面无表情,扈林西有些着急:“公子,我说的是真的,那回,杜英睿把我儿子摔倒在地,满口门牙都松脱了,养了两个多月才好,可怜大郎还正长身体,天天喝粥,都不敢吃用牙的食物。”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跑这么远干什么来了?现在还能进杜家吗?”慕容博气呼呼地调转马头,“再说,刚才那个男娃,也不是杜英睿。”他晃鞭子,枣红马就迈开四蹄往前跑。
扈林西在马上愣了下,恼恨自己居然那么沉不住气。
扈家和杜家,现在是公认的仇敌,扈林西自忖,他若是提出要看轧花机,估计连杜家的大门都进不去,他昨晚想了又想,只能拉大旗作虎皮,谁知今天好不容易把这个任性的傻公子哄来,眼看着就可以揭开杜仲德的画皮了,谁想却功败垂成。
有心认为是杜家安排的诡计,可若是杜仲德的心思这样缜密,他哪里是对手?估计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纯粹是巧合,扈林西咬牙切齿。
燕然这会儿,正在家里难过呢,她手头没有数据,没法核算机器零件的强度,今天早上高高兴兴开始试机,谁知喂棉花的速度略快了些,竟然把轧花的木头滚子弄断了,让她好不沮丧。
“看来得用铁的。”燕然烦躁地皱着眉。
在这里,铁料并不少,但因为朝廷卡着这边的供给,马蹄铁、箭头、大刀,长矛,用铁的地方太多了,爹爹恨不能自己个儿会变戏法,拨铁料给自己,他肯定会很心疼。
英睿安慰妹妹:“也不在乎你做个滚子,明年,让爹爹多开些地,卖了棉花,不就能多买些铁了?”
朝廷控制着盐铁,但黑市照样能买来,杜英睿也知道这些。
第一百一十一章 慕容公子要练武
这个时代,铁匠乃是纯手工作坊,锻制铁器,需要壮汉榔头榔头地往出砸,燕然把图纸和尺寸给过去,那边说至少得等十三天,燕然和哥哥说了好多好话,铁匠也是看在她老爹的份儿上,勉强提前了五天。
燕然急也没用。
扈林西过了两天,见杜仲德再也不提轧花机的事情,便猜想他以前是吹大话了,越发想到杜家看眼。
他不能亲自去,还不能蛊惑别人去吗?可惜杜仲德平日里与人为善,和他过不去的人很难找,最后,他还是把希望寄托在慕容博身上。
慕容博性子怪异,很不好掌控,但他太无聊了,勉强从好奇心这块,能鼓动了他。
慕容博的确想要知道,轧花机是什么样子,他在军,看到那种带籽的棉花了,他试了试,很不好剥出来。机器,真的能代替人力,还比人力快很多吗?
慕容博再次来到杜家,燕然的铁滚子还没回来,便不没法让他看机器。
慕容博很不高兴地问英睿:“你不是说过两天就好了吗?我这都等了五六天了,还没好,你们是不是骗人的?”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呢,杜英睿脾气再好,这回也怒了:“慕容公子,请你慎言。”
慕容博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呢,他眼睛瞪:“我慎什么言?你们没有吹大话吗?骗取我父亲的信任。”
杨小强不愿意了,顶了慕容博句:“我们公子和姑娘,就是不做轧花机,侯爷也很喜欢他们。”
“果然是骗子!”
杜英睿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别胡说,我们没有说谎。”
“没有,把机器摆出来给我看呀,那天弄了几个木棍,在我跟前摇几下,我还当真是宝呢,原来尽哄人。”
燕然不高兴了:“我们又不是军的,也不是你家奴仆,做的成做不成轧花机,跟你没钱关系,为何要骗你?哼,如今我就是把你骗了,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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